秋分前夜,道渊刚展开《子平真诠》残页,楚清寒手中的几何罗盘突然迸出细碎火花,指针倒转着疯狂打转。他心头猛地一紧——这是玄阴会「罗盘逆针」机关的信号,和半月前在八大胡同遭遇磁煞阵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休门方位有异动!"楚清寒指尖在罗盘刻度上飞速划过,青铜罗盘边缘的离火纹隐隐发烫,"《奇门遁甲》残图上的‘离火纹命主镇休门’,难道真和你的胎记有关?"话音未落,道渊掌心的暗红纹路突然发亮,与石桌上《子平真诠》残页的缺口严丝合缝。
羊皮纸相触的刹那,两道金光轰然迸发,在地面投射出若隐若现的八卦阵图。道渊盯着重合的「伤官配印」纹路惊呼:"当年父亲在福海留下的残图,原来要与《子平真诠》合璧才能显形!"楚清寒的指尖轻点残图右下角:"江湖传言这命主掌纹能镇休门,如今看来,竟是破阵的关键。"
怀中的罗盘残片突然如烙铁般灼人,道渊猛地松手,残片「天池」凹槽渗出的鲜血在地面蜿蜒成八大胡同的街巷图。更骇人的是,每条巷口都浮现出细小的生辰八字,密密麻麻足有三十七个——全是玄阴会苦苦搜寻的「官杀混杂」命格。楚清寒捂住嘴惊呼:"这些姑娘的命盘,早被标成了五鬼运财阵的祭品!"
木门被狂风撞开的瞬间,周鸿儒挟着一身潮气冲进来,手中《京报》的红圈格外刺眼:"东北金神七煞的异动坐标,和血图上的艮宫方位完全重合!"他将报纸按在血图旁,指尖划过"东北劫数"西字,"令尊当年在福海曾说,艮宫属土,最怕离火冲煞,而道渊的掌纹..."
道渊的弹壳卦铃突然轻响,残页「伤官生财」处再次渗出「周」字水痕。他抬头望向周鸿儒,对方正转动着手中的齿轮装置,黄铜齿轮与他腰间万历罗盘的纹路分毫不差:"这齿轮能破磁石粉?"
"磁石粉靠地磁场排列,就像蚂蚁按地脉搬家。"周鸿儒将齿轮贴近罗盘残片,转速渐快时磁石粉样本从布袋中飘起,"齿轮转速能模拟地脉紊乱,打乱他们的磁石阵列。我父亲从圆明园抢救的《奇门遁甲》图纸,刻度正好对应楚姑娘的几何罗盘。"
楚清寒突然指着血图惊呼:"每个八字都对应八大胡同的姑娘!玄阴会要借她们的命盘引动东北煞气,断了艮宫龙脉!"她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指针死死指向周鸿儒的怀表——表盖背面的「八门金锁阵」刻度,与几何罗盘的休门方位完全吻合。
道渊将三件残器摆成三角,鲜血突然在地面拼出石府轮廓。光影闪烁间,石府师爷的身影浮现,他正对着秦逸的灵位冷笑,腰间「坎宫水煞」罗盘的指针首指破庙。道渊咬牙切齿:"在石府看到的‘断龙脉’旗幡,边缘暗纹和他袖口刺绣一模一样!当年故意放父亲逃生,就是要拿我们当诱饵!"
楚清寒的罗盘爆发出强光,将旗幡暗纹投射成东北龙脉图,朱砂小楷「艮宫需借离火命主开阵」格外刺眼。周鸿儒突然指着师爷手腕:"那红绳结!和老乞丐说的玄阴会核心标记一样!"道渊这才注意到,周鸿儒腕间的褪色红绳,竟与师爷的绳结如出一辙。
破庙外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夹杂着百姓压抑的惊叫。楚清寒的罗盘指针疯狂反转:"至少三十个磁石粉携带者!"道渊甩出卦铃,火链在门前织成「火泽睽」阵:"楚姑娘护残图,老周启动齿轮,我来拦住他们!"
木门轰然炸裂,为首汉子挥舞着吸附磁石粉的铁刀冲进来,刀身泛着幽蓝光芒:"交出离火命主!"周鸿儒猛地转动齿轮,高速旋转的黄铜部件发出蜂鸣,汉子手中的磁石粉突然如被风吹散的沙砾般飘落。"他们的磁石粉靠地脉感应!"周鸿儒大喊,"道渊,砍他们腰间的磁石袋!"
道渊的火链精准缠住对方腰间皮袋,磁石粉倾泻的瞬间,汉子突然惨叫着抱头倒地——皮袋内侧赫然刻着他的生辰八字,磁石粉一散,命理煞气当场反噬。剩余喽啰见状,纷纷掏出「坎宫水煞符」,符咒爆开时,破庙西壁竟浮现出水鬼拖人的幻象。
"别慌!"楚清寒的几何罗盘金光扫过,幻象瞬间破碎,"是磁石粉折射的把戏!休门在正北,道渊,砍他们命宫方位!"道渊依言甩出卦铃,火链如灵蛇般绕住三名喽啰脚踝,将他们拖入血图的「离火纹」区域。符咒遇火即燃,蓝紫色火花中,喽啰们的磁石粉袋接连爆炸。
战斗正酣时,周鸿儒突然指着光影幻象惊呼:"旗幡暗纹变了!"众人望去,东北龙脉末端竟浮现出「武昌」二字火纹,与道渊父亲残页上的简笔标记完全一致。道渊心中一凛,想起王福来临终前的警告:"玄阴会要断的,是贯穿南北的华夏龙脉..."
更夫的梆子声从豆腐巷传来,混着妇人的哭号:"又在拿姑娘祭井了!虎娃他爹,快把压胜钱藏好啊!"破庙墙根下,虎娃娘颤抖着塞进半块压胜钱:"道先生,我家兰儿被标了‘离火纹’灯笼,求您..."话未说完,便被远处的马蹄声打断。
玄阴会众人见势不妙,抛下几句狠话后狼狈撤退。道渊捡起敌人遗留的压胜钱,背面「坎宫水煞」纹路与秦逸鞋底残图完全吻合。楚清寒瘫坐在石凳上,声音哽咽:"胭脂巷的小翠,前巷的巧儿,还有虎娃娘的兰儿...都在玄阴会的名单上。"
"他们的目标不止北平。"周鸿儒调试着齿轮装置,镜片后闪过忧虑,"旗幡暗纹显示,武昌、东北都有相同布局。道渊,你的掌纹..."
"玄阴会盯着掌纹不放,却忘了罗盘是死的,人是活的。"道渊打断他,指尖划过秦逸的残图,"就算没有胎记,咱们照样能从这残图里找出破绽。当年父亲在福海,不也用齿轮破了他们的磁煞阵?"他转头望向楚清寒,"明天去胭脂巷,从挂着‘离火纹’灯笼的绣楼开始,用几何罗盘扫查磁石粉。"
周鸿儒突然掏出怀表,表盖内侧的「万历丁丑」年号与罗盘残片的「万历三十七年」相差三年:"这是钦天监旧物,和石府旗幡属同批。我连夜去查旗幡来历,你们注意——磁石粉埋在压胜钱下三尺,齿轮转动声变调时就是阵眼所在。"
夜色更深,胭脂巷的哭声随风飘来。道渊将弹壳卦铃系在楚清寒腕间,双铃共振时,血图残痕竟在地面勾勒出武昌城的轮廓。楚清寒摸着罗盘上的离火纹,想起父亲临终语:"易理是变易,不是宿命。"她抬头时眼中己无恐惧:"周先生的齿轮破磁石粉,我的罗盘找命盘,道渊的卦铃破阵,玄阴会的阵再邪,也抵不过咱们三人。"
周鸿儒点头,齿轮在掌心转出规律的响声:"磁石粉再诡秘,也逃不过地脉感应;邪术再花哨,终究要靠人来催动。令尊当年在福海就说过,破阵的关键从来不是命理,是人心——就像现在,虎娃娘敢把压胜钱交给咱们,就是破阵的第一把钥匙。"
当晨光刺破夜幕时,道渊发现罗盘残片的「天池」凹槽里,不知何时凝着滴露水,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楚清寒整理好几何罗盘,周鸿儒揣起齿轮装置,三人在破庙前匆匆道别。道渊望向胭脂巷方向,挂着「离火纹」灯笼的绣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靴底碾碎的压胜钱发出细碎声响——这是他们破局的第一步,也是玄阴会阴谋崩塌的起点。
石府密室里,师爷盯着手中的「万历丁丑」旗幡,看着暗纹上逐渐淡去的「武昌」火纹,嘴角勾起冷笑。他腕间的红绳突然收紧,提醒着下一个阵眼的启动时间。而远在千里外的武昌城,某座古宅的地底下,磁石粉正顺着龙脉走向,默默勾勒着下一个「五鬼运财阵」的轮廓。
史实与虚构说明
文中玄阴会、道渊等人物及相关命理设定均为小说虚构,与现实无涉;历史背景描述参考江湖传说与野史演绎,请勿对号入座。文中涉及的命理知识与阵术内容融合小说虚构体系,部分灵感源自传统命理典籍,仅为故事创作服务,不具备现实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