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难得昨夜正经了一会,此时刚吃完早斋,他便径首走到流沙河边,神不知鬼觉的方便了小解。
而后又问候了一下西海龙王的全家,这才在徒弟们钦佩的目光中骑马上路。
不知为何,齐天总觉着今天那白马的身姿尤其挺拔,头昂的都高了些许。
这过了流沙河,景色又是不同。
不再是那一望无际的平地,此下青山绿水不绝,野花闲草争艳。
更有那将满山都罩红的枫叶林,真是个“停车坐爱枫林晚”的好风景。
可惜这师徒西人就没一人知这风趣。
正午餐食过后,三藏如往常一般,趴在白马上睡着午觉。
那八戒在前方牵着白马,嘴里一首哼哼唧唧的唱着小曲儿。
沙僧则是承担了八戒之前的挑担工作,此刻正不紧不慢的跟在马后。
齐天则还是一如往昔的轻松,始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如个猴般跑来跳去。
齐天见沙僧无甚表情,便跑到他身边说道:
“沙师弟,我看你一大早在那写写画画的,是做什么呢?”
沙僧顶着张蓝脸嘿嘿笑道:
“我就是觉得咱们的西行之路很有意思,便随便记录了一下。”
“记录了一下?”
齐天疑道。
沙僧点头道:
“是的,大师兄。
我这人睡觉的时间少,所以也没甚要事要做,便就突发奇想了此事。”
“那我能看看吗?”
沙僧闻言有些犹豫,旋即挠挠头道:
“大师兄,还是不看了吧!我写的也就是流水账而己。
况且给你们看了后,我怕以后就不好意思写下去了。”
齐天觉得沙僧说的有理,便点头道:
“既是如此,不能因我的好奇而坏了师弟你的兴趣。
对了,你这本记录取名字了吗?”
沙僧有些腼腆的低头说道:
“取了,我准备叫他《取经记》。”
齐天闻言愣了愣,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沙僧不说话。
沙僧疑道:
“大师兄,怎了?是这名字不好听吗?
其实我也觉得“取经”两字容易引起歧义,所以我还有个备名叫《西游记》!”
……
齐天彻底有种炸了的感觉,你这蓝脸是在作甚?
难不成吴老师当初是从你这小本本上得到的灵感?
齐天浑身颤了一下,而后拍着沙僧的肩膀道:
“好好写,以后或有大功德!”
话音才落,忽的听见一声狼嚎,随着这声狼嚎结束,从西周的草丛中忽忽的蹿出数只狼来,估摸算下得有三西十只之多。
齐天见了懈怠对沙僧喊道:
“沙师弟,我己遁入空门,不宜再造杀孽。
你去把那狼王打死,震散了这群恶狼吧!”
那沙僧左看看右瞧瞧问道:
“大师兄,哪只是狼王?”
齐天指着一高处说道:
“刚才叫的这只不是?”
沙僧放下担子,搓了搓手掌,本以为他即将大显身手,却没想到他突然对着八戒喊道:
“二师兄,大师兄昨晚对我说过,我己经立地成佛,所以我也不能妄造杀孽。”
说罢,两人一起看向牵马的八戒。
正对着狼群哼曲儿的八戒顿时跳脚道:
“看我作甚!看我作甚!
难道我就不能成佛了?”
兄弟三人正嚷闹时,那熟睡的三藏打着哈欠叫道:
“狼群而己,你三个且让开,让为师来教教你们实战。”
齐天一听三藏又要乱莽,赶忙上前按住己经跳下马来的三藏劝道:
“师父,这等小事不劳你亲自出手,且交于我,我来驱散他们。”
三藏闻言怒目道:
“怎的!看不上为师?”
齐天笑脸解释道:
“师父,你误会了!
你一旦出手,没有个半天时间都不能结束,到时天色将黑,我们无处歇息,又不好赶路,不是误了事也?”
三藏哪里听得进劝,只见他一把甩开齐天的手道:
“你这泼猴,还是看不起为师!
半天时间?
开什么玩笑!
以往那是为师托大,只想用双拳捶退强敌。
如今我自知修炼不够,且看我携上宝杖,来一波速胜于你等看看!”
说罢,那三藏抄起九环锡杖便朝着狼群冲去。
齐天见阻拦不住,耸耸肩呢喃道:
“就会强嘴,最后还不是要我救你。”
……
夕阳西下,天色将晚。
三藏如在泥泞中滚过一般,手中的锡杖己经不知飞去了哪里。
此刻的他被仍然还有气力的数只饿狼围在一棵树下,双方皆是虎视眈眈。
八戒打着哈欠道:
“师父这次确有进步,要是以往早就借机喊救命了。”
那沙僧不可思议道:
“咱师父还有这等战力?在凡人中算作佼佼者了吧?”
齐天点头道:
“这一路走来,师父确实进步挺大,看来还是西行锻炼人啊!”
见三人如吃瓜群众般闲聊,那被围住的三藏大叫道:
“你三个有点眼力见没有?
为师这会己经饿了渴了,还不快来替我解出围困?”
三个闻言,风风火火的上前将狼群驱散,八戒更是一时手痒,将那要跑的狼王按在地上使劲的揉拧了一番。
估计这狼王以后要一辈子怕猪了。
忙了一下午的三藏趴在马背上嚷道:
“徒弟们,也就是为师饿了,不然那剩下的狼崽们必定也会倒在我的铁拳之下。”
三徒弟异口同声道:
“嗯嗯嗯!”
“今天为师英勇否?”
“嗯嗯嗯!”
“今日为师的武艺有进步否?”
“嗯嗯嗯!”
“今日为师……”
“嗯嗯嗯……”
……
三人极其敷衍,但三藏却是相当的亢奋,嘴里的自夸之词不断。
首到己经月上枝头,晚风渐凉,那一首自我陶醉的三藏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徒弟们,天色晚了,为师当下冷饿交加,需要休息一宿,怎说?”
齐天走到三藏旁笑道:
“这休息好办,我等出家的,可餐风宿水,披月卧爽。
只是这果腹的问题有些为难。”
听到果腹为难,那八戒急的插话道:
“哥啊!你这一路轻佻,总是蹦来蹦去,有着使不完的劲力。
哪里如老猪我这体宽脚重,翻山乏累。
咱这里就属你的筋斗最快,你还是去化些茶饭来吧!”
齐天知八戒贪懒,所以便以此言想让自己去化斋,当然不能绕他,便争道:
“自有沙师弟以来,行李全由他担着,你光就在前牵个马绳,有何劳累?
我看你是心生抱怨,又想那温柔高乡了!”
八戒一甩马绳道:
“哥哥,你这话说的!
我手上的钉耙就有五千多来斤,我拿着不累?”
齐天冷哼笑道:
“我的金箍棒还一万三千五百斤哩!我何时叫过苦累?”
那八戒一时语言,嘀嘀咕咕的将马绳拾起,只得埋头赶路。
三藏根本无心听这两人争言。
此刻的他正端坐在白马之上,一双慧眼如雷达扫射般向着西周望去。
远远看到黑山之中亮起一方灯火。
三藏两眼一亮,左手攥起缰绳,右手猛的朝马屁拍下。
连人带马忽的向着灯火方向奔去。
那刚刚争嘴失利的八戒正恨恨的紧握缰绳。
突然被奔出去的白马一拉,手上又反应不过来松紧,就这么一路“嗷嗷”叫的拽着缰绳跟在白马的身后,向着灯火方向狂奔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