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像一口大黑锅首首扣在头顶。基地外头，狂风呼呼作响，似有什么阴恻恻的东西藏在暗处，随时准备窜出来。我站在窗边，紧紧捏着那张无人机拍下的截图，画面里那只黑色丧尸的眼神，像尖钉一样狠狠扎进我脑袋里。
我猛地一怔，接着也跟着笑起来。
笑归笑，事情还得办。外面那些玩意儿可不是来友好拜访的，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而且，它们背后指定有人在捣鬼。
我转过身，冲她伸手：“走，动员大会要开场了。”
她轻轻应了声“嗯”，跟在我身后。
基地中央广场上，己经聚了不少人。有熟面孔，也有新加入的幸存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上气的紧张劲儿，就像暴风雨快来时，那沉甸甸的空气。
我踏上临时搭起的讲台，扫视一圈。有的人眼神坚定，有的人满脸惊恐。最边上有几个家伙正收拾行李，看样子打算脚底抹油。
“喂！”我敲了敲话筒，声音在喇叭里炸开，“都别动！谁现在想跑，我不拦着，但记好了——外面那些玩意儿可不吃素。”
人群一阵骚乱，那几个收拾行李的人明显停了动作。
我咧咧嘴，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怕。但你们想想，为啥这些丧尸偏偏这时候冒出来？为啥它们动作那么整齐划一？这绝不是巧合，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
我顿了顿，抬手一挥，系统投影唰地展开，齐天大圣丧尸的战斗画面出现在空中。这是我特意挑的，画面里它单枪匹马冲进敌阵，金箍棒一扫，大片丧尸倒下。
“瞧见没？”我指着画面，“这就是咱的底气。只要大伙一条心，守住基地，咱们就还有盼头。”
底下一片安静。
突然，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从人群里冒出来：“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我没搭理他，接着讲：“我不敢保证你们都能活到最后，但我能保证——只要我站着，就不会扔下任何人。”
这话一出，我看着人群，他们眼神变了。恐惧还在，可多了点别的——信任。
“接下来，咱们得备战。”我说，“每个人都有任务，没闲人。觉得自己没用的，现在就走。”
没人动。
我满意地点点头：“行，开始分配任务。”
柳依带着几个人去清理东侧外围的骚扰丧尸。她刚到那儿，就发现几只藏在废墟里的变异体正蓄势待发。
“动手。”她小声说。
眨眼间，一道银光闪过，那些丧尸脑袋就被斩断，连声音都没发出。
卷帘大将丧尸和巨灵神丧尸被调到西侧城墙帮忙加固防线。卷帘那家伙一边扛着钢筋，一边嘟囔着，好像在说“今晚晚饭能不能加个鸡腿”。
巨灵神丧尸更猛，首接搬起整块水泥板往墙上一放，墙都跟着晃起来。
“稳点啊！”指挥的工人扯着嗓子喊。
“哦。”巨灵神丧尸闷声回了句，又搬起块更大的。
武器库这边也没闲着。老李在清点弹药库存，天蓬元帅丧尸坐在旁边，一手抓着铁链，一手啃着罐头。
“你别在这儿吃行不行？”老李皱着眉。
“咕噜……”天蓬咽下一口肉，含混不清地说，“不行，打仗得有力气。”
我进来时，正好听到他们争吵。
“吵啥呢？”我问。
“他非要抢优先分配权。”老李指着一个满脸凶相的年轻人，“说自己会用枪。”
我看了那年轻人一眼，笑道：“那你试试。”
我随手拿了把冲锋枪递给他：“给你三发子弹，打中靶子，你就优先。”
年轻人接过枪，瞄准老半天，才扣下扳机。
“砰！”
第一枪打偏了。
“砰！”
第二枪还是偏。
“砰！”
第三枪首接把墙角灯泡打爆，灯“啪”的一声灭了。
“行了。”我拿回枪，“你先去后勤组搬沙袋。”
那家伙脸涨得通红，咬着牙走了。
天蓬在一旁咧嘴笑，露出一排白牙。
猪卷战神被派去布置陷阱。这家伙虽说笨笨的，但力气大得很。两米长的铁刺，他一只手就能插进土里。
“这够深了吧？”他边插边问。
“再深点。”我蹲在地上查看。
“哦。”他点点头，一脚踩上去，铁刺“咔嚓”一声，陷进地下三米多。
我嘴角抽了抽：“差不多得了……”
通讯室出了点状况。电力系统不稳定，备用电池不够。技术员们围着发电机，一脸发愁。
“别急。”我走进去，“先保住警报和通讯核心模块。”
“问题是……”一个技术员挠挠头，“信号太弱，估计撑不了多久。”
“那就找些电瓶车回来。”我说，“或者去旧城区瞅瞅有没有废弃发电站。”
“明白。”他们点头。
几分钟后，一群人骑上电动车出发了。
临走前，有个技术员问我：“陈哥，外面那些玩意儿，到底谁在控制？”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有一点能肯定——它们不是瞎闯过来的。”
他说完就走了，没留意我回头看了眼窗外。
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还在死死盯着我。
忙了一整天，基地总算恢复了些秩序。人们各干各的，紧张又有序地做着准备。
我靠在墙边，擦擦汗，抬头望天。乌云层层叠叠，一颗星星都看不见，只有远处偶尔闪过的闪电，照亮大地。
“你觉得咱们能守住不？”柳依走过来，轻声问。
我笑笑：“你说呢？”
她没说话，就站我旁边，静静望着远方。
基地外，风声依旧呼呼作响，像一头野兽在低沉咆哮。
我晓得，真正的战斗还没打响。
但这一步，咱们必须跨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