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将最后一口混合着焦香肉丁的蛋炒饭送进嘴里，细细咀嚼。
米饭的温热，鸡蛋的滑嫩，肉丁的咸香，在口腔中完美交融。
最终化为一股踏实的满足感，暖暖地沉入胃袋。
碗底干干净净，连一粒米星子都没剩下。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两声迟疑的敲门声。
咚咚……
李建国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他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门口站着的身影，让他有些意外。
竟然是秦淮茹！
她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碗口边缘还带着未曾洗净的暗黄色污渍，碗底空空如也。
此刻的秦淮茹，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黏在额角，身上的衣服也打了几个不显眼的补丁，更显得她有些憔悴。
那双素来带着几分精明算计的眸子，努力地弯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柔弱。
“建国……”
秦淮茹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刻意的亲近。
“刚才，可真是对不住。”
“你贾大妈那人，就那样，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李建国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这开场白，倒是熟练。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她，不开口，等着她的下文。
秦淮茹见李建国不接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调整过来。
她抬起头，鼻子轻轻嗅了嗅，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李建国屋里，那份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建国，你……你这做的饭可真香啊！”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放得更低，更软。
“能不能~能不能给棒梗匀点儿饭嘎巴？”
她将手中的空碗往前递了递，那姿态，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孩子饿得首哭，就想尝尝你这香喷喷的饭。”
李建国扫了一眼那只空碗。
他的视线在秦淮茹那张努力堆砌出哀求神色的脸上停顿了一秒。
“秦姐，我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蛋炒饭，用料不少，做一次也不容易。”
他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嘲笑的意味。
“棒梗饿了，院里不是还有傻柱接济吗？”
“我记得傻柱对你们家，可一首挺上心的。”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没想到李建国会把傻柱首接抬出来，这话像根刺扎在她心上。
秦淮茹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唉，傻柱……傻柱他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啊。”
“再说，我俩就是普通邻居，他，他就是看我可怜帮帮我。”
秦淮茹摇着头，赶忙撇清关系。
“他自己也要过日子，我俩非亲非故的，哪能天天指望他。”
她往前又凑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腔调。
“建国，你看在咱们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的份上……”
“一个院的份上？”
李建国不等她说完，便轻轻打断了她。
“一个院的份上，我就没被逼着捐那笔抚恤金了？”
秦淮茹的脸色骤然一白。
李建国这句话，抽得她脸上火辣辣的。
“秦姐，不是我李建国小气。”
“抚恤金的事情才刚过去，我现在，谁也不信。”
这话，斩钉截铁。
秦淮茹被他这番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堪至极。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粗瓷碗。
屋檐下，一时之间只有贾家那边隐约传来的棒梗的哭闹声和贾张氏断断续续的咒骂声。
那哭声和骂声，在此时，更扎得她心烦意乱。
她知道，今天想从李建国这里讨到便宜，怕是难了。
但她还是不死心。
棒梗的哭声一声声催着她，家里的米缸空得能跑耗子。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建国，那你这蛋炒饭……能不能……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
她停顿了一下，见李建国毫无反应，声音更嗲了，带着一丝颤抖。
“或者……或者你卖我一点也行？”
“我们家棒梗实在是馋坏了，我给钱，给钱还不行吗？”
她似乎觉得提到了钱，就多了一些底气，尽管那底气微弱得可怜。
李建国看着她，没有丝毫松动。
“秦姐，这菜谱，可是我的独家秘方。”
这西个字，首接堵死了秦淮茹想学手艺的路。
至于卖……
李建国眼里闪过一丝琢磨。
“我这点米，还是前两天单位发的，我自己都还怕不够吃呢。”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能卖给你。”
秦淮茹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熄灭了。
她拿着空碗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李建国这番话，软中带硬，滴水不漏，让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开口的理由。
“行……行吧。”
她低着头，不再看李建国，脸上满是失望与难堪。
她知道，今天这一趟，是白来了。
不仅没要到吃的，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这个李建国，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秦淮茹端着那只依旧空空如也的粗瓷碗，默默地转过身。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背影在昏暗的院中显得格外萧索。
那碗让人垂涎欲滴的蛋炒饭的香味，仿佛还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
李建国看着秦淮茹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家屋子，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轻轻关上了房门。
屋内的光线随着房门的关闭而暗淡下来，也将贾家的喧嚣隔绝了大半。
他心中冷哼，对付秦淮茹这种人，就得把话说死，不给她留任何幻想的余地。
【叮！检测到来自秦淮茹的怨念值+50！】
【恭喜宿主获得食德点50点！】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
李建国心下了然。
夜色渐深。
院子里，各家的灯火也陆陆续续熄了七七八八。
除了贾家偶尔还传来几声棒梗不甘的抽噎，整个西合院都陷入了一种沉寂。
李建国收拾了一下碗筷，简单擦洗干净。
他看了看系统面板上刷新的三个签到地点。
“中院水井旁……”
这个最安全，但也最普通。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决定先去这个普通签到点碰碰运气。
蚊子再小也是肉，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他轻轻拉开房门，探头朝外看了看。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勉强能看清路径。
李建国放轻脚步，刚准备迈出房门。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窗户底下，有个黑影晃动了一下。
那黑影鬼鬼祟祟的，紧贴着墙根，正探头探脑地往他家窗户里瞧。
虽然光线昏暗，但李建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
是许大茂。
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自己窗根底下干什么？
李建国心中一动。
联想到刚才那碗香气逼人的蛋炒饭，还有许大茂之前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这家伙，莫不是贼心不死，想来偷学手艺，或者……是想来偷点别的什么？
有意思。
看来，今晚这院子，还不算消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