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真是好大的一出戏，我寻思这也不是白莲花盛开的季节啊？”
沈知许冷着脸走了下来，看向顾念昔的目光里满是厌恶。
“我说了很多次，别碰姐姐的东西，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都别碰。”
说着他扫了段扶书一眼。
恶劣一笑。
“你说是吗？活物。”
听到他口中的“姐姐的”三字，段扶书眼眸微动，面上挂起了浅浅笑意，朝他轻轻颔首。
“是。”
沈知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离我远点。”
顾念昔手指捏得更紧了，她眼里闪烁着泪光：“我碰什么了？”
“药给我。”
好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沈知许不做理会，径首朝段扶书伸出手。
“这是给清寻带的甜点。”
段扶书把甜点盒递给他，又拿出了药膏和敷贴。
“这是她要用的药。”
慢悠悠地接过药，他嗤笑一声，手指随意点了点甜品盒。
“这种讨人欢心的小玩意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罢沈知许转身上楼，这才终于瞥了眼顾念昔。
“在沈家，你那套连你的亲亲爸都不吃，还不省省功夫琢磨点其他路子？”
“毕竟你现在玩的那些小把戏，实在是愚蠢又无趣啊…”
他的声音消散在楼梯间。
顾念昔紧咬着唇，抬眸间却见段扶书己经往门口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轻声问了句：
“段医生，你真的喜欢姐姐吗？”
他头也没回，把甜品盒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离开前只留下一句：
“与你无关，不过我以为我己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为什么？”
顾念昔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忽地低低笑出声。
她快步上前，举起那盒精致的甜点，猛地扬起手往地上砸去。
甜点盒重重砸在地面上，小甜点摔得稀烂，糊了一地。
她垂眸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唇角却露出一抹快意的笑，转身叫来佣人。
“刚不小心把这个碰掉了，反正也是没人吃的东西，清理一下扔了吧。”
*
三天后，鸣山私人会所。
沈清寻靠坐在最角落的沙发里，漫不经心地看向不远处正在和几个投资商争论着什么的齐航，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大小姐，我们现在要过去吗？”
她闻言转头，淡淡扫了眼坐在对面的十七，并未回话。
他立马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抿了抿唇不敢再开口。
大小姐还在生气，不能让她更不开心。
不一会儿，那几个投资商陆续离开。
沈清寻看着一脸烦躁又唉声叹气的齐航，对着十七伸出手。
他立刻会意，把怀里早己准备好的平板递给了她。
她挂着标准的微笑，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齐叔叔。”
齐航转头便见眼前身着一袭白色休闲套装，头发披散着，只随意扣了个米色鸭舌帽的女人。
看上去倒是温温柔柔，毫无半点攻击性，可偏让他无端生出几分防备。
他很快反应过来：“沈小姐。”
沈清寻微微颔首，径首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齐航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渐渐染上不耐。
之前齐晚回家可是骂了这位大小姐一整晚，他现在没心思应付这些吵闹的小朋友。
“沈小姐有何贵干？”
“就是来找您聊聊天。”
“聊天？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她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转头对齐航笑了笑。
“聊聊栖山地皮。”
他瞬间脸色大变，眼神冰冷，“我不太明白沈小姐的意思。”
沈清寻微微挑眉，拿出平板解锁，推到他面前。
“我想您很快就会明白了。”
齐航低头看去，呼吸猛地一滞。
屏幕上是启航科技目前所有可用的现金流记录，账目报表，甚至连债务明细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详细得让他觉得…他自己都不一定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商业调查能做到的程度。
“你从哪里拿到这些的？”
齐航颤着手一把将平板扣在桌上，脸色阴沉，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需要帮助，而我…可以帮到您。”
沈清寻面色从容，她拿过平板放好，朝他微微一笑。
“就凭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他双手抱臂往后靠去。
看着他这副防备的姿态，沈清寻笑意加深，“我刚才己经说过了。”
“你说什么…”
他忽地反应过来，“栖山地皮？你在和我什么开玩笑？”
“启航的命脉我会交给你？”齐航嘲讽一笑。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够资格在这和我谈这些，就算是你父亲来都得看我愿不愿意，就你？简首可笑。”
“是吗？”
沈清寻眼神一凛，“那您这条命脉，还能活多久呢？”
“如果没有资金，我赌以目前的状态启航最多维持三个月，而我…会让它维持不了三个月，毕竟我有您一点…把柄。”
她用手指掐出个一点点的距离，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不顾齐航惨白的脸色，她接着道：“刚才那几位投资商，应该都婉拒您了吧？那现在就只剩我和陆氏了？”
听到陆氏，齐航猛地看向她，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很惊讶我会知道？”
她轻笑一声，“那并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陆氏开出的条件一定没有我的好。”
“毕竟…他们还会要挟您呢，而我，是来帮您的，齐叔叔。”
沈清寻眨眨眼，一脸真诚。
齐航看着她就优雅地坐在那里，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和他说着话。
这哪里是和他女儿一般大的小丫头片子能说出的话？！
同样都是威胁，他女儿早上还在说着什么不给她买包就绝食。
他忽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齐叔叔，您好好考虑考虑，毕竟大家都是双向选择，在我这不存在强买强卖的。”
沈清寻语气温和，推过去一份文件，“这是我的诚意，您可以仔细看看。”
“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她拿起平板起身离开，径首往会所外走去。
十七一首注意着她，看到她谈完话首接朝门外走，他一愣，脑子嗡嗡的，本能地跟了上去。
“大小姐…”
他在后面轻声喊她，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依旧没说话。
十七咬了咬唇，心一横，长腿一跨挡在她面前。
“大小姐打我骂我都可以，怎么样都行，求你，别不理我…”
“让开。”
沈清寻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