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你说什么?”
墨汁滴下,快抄好的佛经被晕染一片,这一张纸又报废了。
富察氏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复:“富察储瑛有孕了?”
素练有些心疼的抽出刚抄好的经文,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千真万确,三个月了,王爷大喜,现在连宫里的赏赐都下来了。”
富察氏喃喃:“这怎么可能,我还被禁足,她都有孕了?”
素练抹着眼泪道:“福晋别难过,您想想,她有孕总比那一位有孕的好。您说是不是?”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有孕还远吗?”
“福晋,别忘了,您是皇帝赐婚,正经的嫡福晋,千万莫要自己乱了阵脚。”
“你说的对,不能乱。不能让她们看了笑话。”
“你先去办件事。”
如此这般吩咐几句,素练领命而去。
弘历最近是春风得意,不但美妾有孕,青樱也越发美丽妖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贺喜。
这不,皇阿玛又来叫自己了。
刚走到养心殿,皇帝就让他过来看刚来的奏章。
两人商讨会儿国事,皇上突然道:“听说你的福晋最近在为朕和大清抄经祈福?”
弘历心里“咯噔”一声,“回皇阿玛,富察氏感念您为大清废寝忘食,实在辛苦,也想尽一份孝心。”
“行了,别整那些弯弯绕绕,马上都快过年了,府里也有侍妾有孕,就让福晋忙府上的事吧。”
“儿臣遵旨。”
弘历还没进王府,皇上的意思己经满府皆知了。
青樱拿起一枝腊梅,“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话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别有一番滋味。”
阿箬看着修整腊梅的主子,福晋都要被放出来了,主子怎么能一点都不着急呢?
正想多说两句,透过窗户看到正在走来的王爷,连忙低声提醒:“主子,王爷到了。”
青樱放下手里的剪刀起身相迎,被弘历捉住手腕一起落座。
他把玩着青樱肤若凝脂的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翡翠手镯套在了她手腕上。
自己还忍不住感叹:“翠色深深碧波浓,玉韵倾城映芳容。我看到第一眼就想到你了。果然般配。”
这镯子冰润滴翠,是上好的正阳绿翡翠,青樱忍不住惊喜道:“这么漂亮的镯子,多谢王爷。”
弘历哈哈大笑,“听你叫一声王爷可不简单,要花费大价钱。”
“哪有,王爷可不能冤枉我。”
两人笑闹半天,弘历才语气迟疑道:“今日去宫里请安,皇阿玛对我多有敲打,福晋也放了出来……”
青樱手指点上弘历的嘴,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笑眯眯开口:“福晋来处理府里事务是好事,最近可真的累死我了,现在好了,让她自己累去。”
弘历狠狠把人搂在怀里,这个小女人,如此顾全大局委曲求全,这瞬间,自己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青樱被抱的窒息,忍不住捶打弘历的背部,“放,放开,不能呼吸了……”
他这才松开手,“青樱,青樱,我这辈子都不会负你……”
情况不妙,她躲开凑上来的唇瓣,无奈的开口:“你现在该去福晋那里了。”
弘历脸色瞬间难看,青樱柔声道:“好了,快去吧,别让皇上觉得你阳奉阴违,福晋等着您呢。”
他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起身离开。
阿箬看着王爷走远,頗有些恨铁不成钢,“主子怎么就让王爷走了呢?他明明不想走。”
青樱把手腕抬高,对着窗外的光线看着翠色潋滟的镯子,漫不经心道:“皇上亲自敲打了王爷,要是今儿个王爷还留在这里,就是我不懂事了,懂了吗?”
看着阿箬懵懵懂懂的样子,青樱忍不住头疼。
罢了罢了,左右她现在还听话,先用着吧。
淑慎最近和青樱讨论了不少事,还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以后会发生的重大事件进行交流。
发现除了后宫之事,别的都没有太大出入,这就好处理了。
淑慎也开始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福晋出来,大家表面上亲亲热热的过了第一个年。
次年五月,富察储瑛诞下长子,弘历初为人父,整个人都被幸福包裹着,并为其取名永璜,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孩子的满月宴上,青樱看着兴奋的弘历发呆,突然听到淑慎道:“仔细看这人长的也算不错,对你也可以,只可惜人心易变。”
青樱嘴角含笑,“上辈子我自认没有主动害过任何一个人,可她们容不下我,这辈子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也算情有可原吧。”
淑慎实在忍无可忍,“将士要打胜仗,官民要务民生,妃嫔自然是争宠。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为什么就不能首面自己的心呢?”
这话犀利无情,无论是淑慎要的权还是青樱要的爱,归根到底都是争宠,华丽的外衣并不能掩藏它的本质。
一时间青樱反而无言以对。
晚上弘历又来了青樱这里。
“好青樱,给我生个孩子吧,到时候我会亲自教养他……”
她看着晃动的帷幔,觉得这话頗为耳熟,当初生永璂的时候,他也说过。
结果最后她的永璂却被他勒令永世戴孝,好好的嫡子,成为了贻笑大方的“戴孝皇子”。早早离世。
那时候他可曾想起两人也有过美好的感情?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胸膛剧烈起伏,遏制不住的恨意快要蔓延出来。
弘历却在这时结束,淑慎有些恼怒道:“你怎么回事,紧要关头走神?要不是我做出点反应,你是现在就准备摆烂不干了是吧?。”
青樱这才意识到刚才淑慎接管了身体。
对方能随时接管身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你最近怎么回事?好像很暴躁。”
淑慎这才惊觉,是啊,自己怎么回事,情绪一首不稳也就算了,还把自己能控制身体的事也暴露了。
“还不是因为你懒,看你现在这样,每日里没精打采的,一不收拢人心,二不精心伺候男人,这样我们要如何再往下走?”
这句话让青樱不喜,什么精心伺候男人?她不想伺候不行吗?
“我们要这样过一辈子吗?伺候男人,生儿育女,不喜欢也要绑在一起。”
淑慎冷笑,“你又在说什么胡话。现在要么死,要么争,还有第三条路吗?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你的父母家族,你脑子里除了情爱就不能有点有用的。”
青樱知道淑慎说的有道理,看着睡在旁边的男人,自己这优柔寡断的性子真的需要改改了。
“你就记住一点,别把他当男人,就当一个上位工具就好了。皇后,太后,家族荣耀,这些不香吗?为什么要纠结一个负心汉的感情?”
青樱被一通教训,做了一夜噩梦,早上勉强起来送弘历和富察氏动身去圆明园避暑。
回到自己的清风院,就一副累到不行的样子。
惢心自请诊脉,摸了半天,含糊道:“主子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奴婢怕诊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