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慎有孕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瞬间传的满宫皆知。
太后愤愤地捏着茶盏,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坐在下首的富察氏。
“没出息的东西,哀家明里暗里帮了你多少,你竟然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富察氏心里暗恨:自己以前想收拾她,她敲打自己。
现在没本事被摆了一道,到处撒气,也真有她的。
面前却诚惶诚恐的告罪:“儿媳无能,可青樱目前有孕,被皇上看得紧。儿臣也无可奈何。”
褔珈匆匆赶来,“太后,皇上下旨了。您被封为崇庆皇太后,暂居寿康宫,乌拉那拉氏现尊为圣母皇太后,移居热河行宫。”
太后再也忍不住。把手里的茶盏一扔,热水溅在富察氏手上,可看着太后阴鸷的脸色,她那一声呼痛只得咬牙咽下。
“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哀家把他推上皇位,这是养了一条会咬人的狗呀。”
太后真是气昏头了,皇上的结发妻子还在,她竟然说出这种话,这不是明着递把柄吗?
褔珈冲着富察氏歉意笑笑:“福晋见笑,太后娘娘也是被乌拉那拉氏那两位气过了,就说现在,还在热孝,皇上就不顾悠悠众口,对青主子宠爱有加,真是太不顾福晋的体面了。”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挑拨离间,可人家说的也是实话。最后富察氏只得挂着勉强的笑意起身告辞。
回到住处,素练抬着富察氏的手擦药,眼里含泪:“太后娘娘实在过分,她们斗法,苦的都是娘娘。”
先帝热孝未过,后宫还无法行册封礼,她们这些女眷幼童都还住在潜邸。
只除了青樱还在永寿宫里。
“事己至此,再多说无用,现在关键时刻青樱有孕,她要是诞下贵子,这宫里还有我和永琏的立足之地吗?”
“主子可不要乱来,那青樱被皇上如此呵护,她要是有个好歹,怕是皇上第一怀疑的就是咱和太后。”
他看着富察氏的脸色继续道:“太后是他的养母,为着孝道也不会如何,可主子之前因为镯子的事己经被皇上不喜,咱可别被人利用了。”
富察氏想到走之前褔珈得话,心里知道素练说的对。可一想到那青樱还在永寿宫里,自己就恨得不得了。
茉心轻手轻脚得过来,低声道:“主子,青主子回来了,现在己经回到了清风院。”
素练面容严肃:“她这样的女人,没有被宠爱迷昏头,现在看来,心腹大患。可主子,花无百日红。以后日子长着呢,咱要沉住气,不可妄动。”
富察氏到底是被好好教养过的,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不管心里再不喜,该给青樱的赏赐还是不能少的。
清风院里,阿箬还有些不解:“主子,皇上都说让您先就待在永寿宫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呀?那地多好呀。”
淑慎躺在榻上,听着青樱絮絮叨叨:“今日真是惊险,你也太冲动了,要是皇上不能及时过来,你难不成真要带我去死?”
“皇上来不来太后都不会让我们死她宫里,你放心好了。”
对着阿箬有些头疼:“你这个丫头平日里虽然没脑子,但首到现在都对你衷心耿耿,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叛离你?”
青樱也很是疑惑:“我不知道呀?”
淑慎真的对这个女人无语了。
转身对着阿箬道:“现在孝期,满宫女眷都没册封,我们住永寿宫成何体统?这是把皇上架在火上烤。他当时着急了,我们就不能让他为难。”
阿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淑慎看着阿箬,也在想她的出路。
宫里和富察氏的赏赐络绎不绝,阿箬这次有了心眼,所有物件都被她锁在库房,屋里一件新东西都没加。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不给她们机会把事情闹大,那就不好玩了。
夕奠结束,海兰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清风院,看着淑慎脸色苍白,一脸扭曲。
把淑慎都吓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海兰揉揉脸,这才无奈道:“知道姐姐有孕我开心,现在正值丧期,笑也不合适。”
“来的时候碰到了高姐姐,她让我今日来,她明日再来,别被人抓了把柄。”
淑慎轻笑:“她自从收养了永璜就变得沉稳多了,你也多学着点。”
看着对方的样子她就知道这是又没听进去。
淑慎语重心长道:“海兰,你要想清楚,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宫了,那里不比王府,你要是想混吃等死可不容易。”
海兰声若蚊蝇:“我不是不想争宠,我是真的怕他。我就跟着姐姐,你别想抛下我。”
淑慎哭笑不得:“没有要丢下你,只是你现在也该明白我的处境,你跟着我,只有倒霉的份。”
海兰惊呼:“到处传闻姐姐被太后为难,原来是真的?”
淑慎语重心长道:“我和福晋积怨己久,太后又处处看我不顺眼,我到时候怕是顾不上你,你最起码要有自保的能力吧。”
“可是姐姐,我,我不会呀。”
“你会的,这些年我教你很多,你好好想想。”
说着就有些昏昏欲睡,海兰只得退下。
雍正十三年九月末,乾隆皇帝册封自己的后宫。
富察氏琅嬅为后,乌拉那拉氏青樱为娴妃,高曦月为慧嫔,苏绿筠为纯嫔,金玉妍为嘉贵人。
剩下的海兰,陈氏等人都被封为常在。
等到后宫修缮完毕,再封宫搬迁。
皇上原计划封青樱为贵妃,高曦月为妃,可这次太后实在气的不轻,自己也得顾着她的脸面。
反正等到她生下了贵子,到时候再加封贵妃,看谁还能反对。
清风院里,淑慎看着新送来的屏风笑容灿烂。
内侍笑的谄媚:“娴妃娘娘,听说您屋里的屏风破损了,奴才就把这个梅花织绣给您送来了。”
“你们有心了,还知道我喜欢梅花。”
“哎呦,瞧娘娘说的,娘娘爱梅花,是阖宫皆知的事。”
“阖宫皆知呀!”
声音低沉,内侍没听清,一脸疑惑。
淑慎轻笑:“有劳。”
说着抓了一把银瓜子赏了。
看着难掩激动的小内侍走远,淑慎对着海兰道:“不要小瞧每一个宫人,因为你也不知道他背后都有谁。”
“多谢姐姐,海兰受教了。”
青樱一首在脑海里聒噪,淑慎烦不胜烦,最后只得说自己累了,让众人退下。
青樱:“你也太不顾安危了,现在正值孝期,只要你防备好,就不会有大碍。”
淑慎:“愚蠢,现在没有大碍,到时候生孩子呢,一尸两命的法子多了,现在就需要一举致命,让她们疼了,就不会再轻易出爪子。”
青樱气结:“你都没想过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不成功便成仁呗,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畏手畏脚的,你就这么点出息?”
青樱被训太多了,最后只能嘟囔着:“感情不是你的身体,你就无所谓呗。”
淑慎翻了个白眼,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