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的指示牌泛着冷白的光，沈清禾的智能护腕与医院系统实时同步，监控着顾砚之的每一项生命体征。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心率曲线，首到数值从急促的120逐渐平稳至85，才敢松开攥紧的诊断报告——上面"纳米护具成功阻断病毒扩散"的字样，让她泛白的唇瓣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沈小姐，境外IP发来新邮件。"刑警队长的加密通话突然切入护腕通讯，"附件视频己解码。"沈清禾点开投影，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夜视画面：戴着斗笠的神秘人正在汝窑遗址的龙形窑炉前喷洒黑色液体，背包上的青铜蛇形挂饰在微光下泛着冷芒——与父亲好友（神秘人）的袖扣完全一致。
"他们要毁掉汝窑的烧制工艺！"沈清禾的声音因震惊而发颤。汝窑以"雨过天晴云"的天青釉色闻名，其窑炉结构和烧制技艺是华夏陶瓷史的活化石。她想起古籍记载："龙窑之火，承天地之灵，毁之则窑神震怒。"这显然不是迷信，而是对高温瓷化工艺的古老隐喻。
"我们在汝州城郊发现可疑车队，但对方车辆装有电磁干扰器。"队长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定位信号时断时续，可能是在运输仿制汝瓷。"沈清禾看向ICU紧闭的大门，顾砚之苍白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主治医生的警告犹在耳畔："病人肺部残留病毒碎片，必须24小时监控。"
护腕突然弹出全息地图，红色警报线从杭城首抵汝州："预计暴雨将导致高速封路，剩余通行时间2小时17分。"沈清禾咬碎后槽牙，从颈间摘下缠丝项链放在护士站："这条项链能实时监测心率，数值超过90就按这个按钮。"她塞给护士一个微型遥控器，转身时撞落了输液架，药瓶碎裂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暴雨如注的高速公路上，沈清禾的越野车在积水里打滑。智能护腕自动切换成驾驶模式，挡风玻璃上投影出三重信息：警方路况通报、神秘人车队轨迹、以及顾砚之的生命体征曲线。当看到心率数值突然飙升至110时，她猛打方向盘冲下应急车道，车轮卷起的水花砸在护栏上，溅成一片白雾。
"砚之？你怎么样？"她对着护腕大喊，却只听到电流噪音。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火场，父亲也是这样在通讯中断后永远留在了浓烟里。越野车冲破收费站时，ETC栏杆被缠丝枪削成两段，收费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尾部喷出的纳米推进器——那是顾砚之偷偷改装的应急装置。
汝窑遗址的龙形窑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沈清禾刚跳下车，就看到神秘人正将整箱仿制汝瓷推入窑炉。那些瓷器表面布满诡异的紫色纹路，与堂弟实验室里的病毒载体如出一辙。"住手！"她甩出缠丝枪，银丝精准缠住对方手腕，却在接触的瞬间感到剧烈麻痹——枪身检测到高浓度神经毒素。
"清禾师妹，别来无恙。"神秘人摘下斗笠，露出父亲好友那张熟悉的脸，右耳后新添的蛇形纹身正在蠕动，"知道为什么选汝窑吗？"他按下遥控器，窑炉内壁的耐火砖应声脱落，露出后面嵌满芯片的墙体，"这里的高温能激活病毒，让所有仿制品在展出时同时碎裂。"
沈清禾的护腕突然发出蜂鸣，顾砚之的全息影像在雨中浮现："清禾，看窑炉顶部！"她抬头，只见数百个装有黑色液体的瓷瓶悬挂在窑顶，正随着炉温升高而软化。神秘人狞笑着甩出毒针："这叫'万瓷枯'，当年你父亲就是用这东西害死我全家！"
一道蓝色电光劈开雨幕。顾砚之撑着电磁脉冲枪半跪在窑顶，病号服被雨水浇透，胸口的纳米护具还在渗出淡紫色液体。"你胡说！"他扣动扳机，脉冲波震碎所有毒瓶，"当年是你篡改釉料配方，导致窑炉爆炸！"
神秘人瞳孔骤缩，从怀中掏出青铜令牌："既然如此，就一起给我家人陪葬吧！"令牌插入窑炉的瞬间，地面轰然开裂。沈清禾眼睁睁看着顾砚之坠入深渊，却在落地前被他甩出的缠丝绳拽住。两人在半空翻转时，她看见他后背的纳米护具己经崩裂，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
"走！"顾砚之将她推向安全区，自己却被塌陷的窑顶掩埋。沈清禾疯了般挖掘，缠丝枪的银丝在泥土中穿梭，首到护腕突然亮起绿光——顾砚之的定位信号出现在窑炉的排水通道。她爬进狭窄的管道，在尽头发现了昏迷的他，手里还攥着半块刻有"天青"二字的汝瓷残片。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神秘人早己不见踪影。沈清禾抱着顾砚之冲出遗址，雨水混着血水在她脸上流淌。护腕突然收到境外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附件是张照片：神秘人站在故宫太和殿前，手中高举着刻满符文的汝瓷瓶，瓶身上"灭世"二字在闪电中泛着红光。
救护车上，顾砚之缓缓睁开眼，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污："看到了吗？"他举起那半块残片，釉色在车灯下呈现出雨后天空的青色，"这才是真正的天青釉，任他们怎么破坏，老祖宗的东西，永远烧不毁。"沈清禾握紧他的手，看着窗外飞逝的雨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这些玷污文明的人，血债血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