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粘稠、沉重、仿佛凝固了亿万年的黑暗。
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上下左右的空间感。只有一种…被剥离了所有感官后…纯粹的…虚无…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凌雪的意识在这片绝对黑暗中沉浮。右胸的剧痛…晶体碎裂与修复的拉锯…熵核污染贪婪的嘶鸣…凯伦烙印微弱的光点…所有感知…都如同被投入了无底深渊…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格式化”后的…空茫…
这里是…万雷之心的…内部？
坐标…就在此地…可…枷锁…在何处？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迷失在这片绝对虚无的瞬间——
嗡…！
左眼深处…那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凯伦烙印光点…毫无征兆地…极其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最后一颗石子…瞬间…在凌雪沉寂的意识核心…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涟漪扩散…触碰到了这片绝对黑暗的边界…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
以凌雪为中心…方圆数米内的绝对黑暗…竟…如同被点燃的纸张…瞬间…燃烧、剥落、消融！露出了下方…真实的空间！
那是一片…巨大、空旷、无法形容其边际的…奇异空间！
空间的“地面”…并非实质…而是…由无数道细密、流淌着幽蓝和暗紫光芒的…电流回路…交织构成！如同某种巨型的神经脉络网络！电流回路无声地流淌、明灭，散发着冰冷的生物静电气息。
空间的“穹顶”…同样高远…由无数旋转、搏动、流淌着暗紫雷浆的…能量旋涡构成！如同亿万颗微缩的雷霆之眼！冰冷的毁灭意志…如同实质…从穹顶压迫而下！
而在空间的正中心…
一座…巨大、孤寂、由纯粹的…暗紫色…雷击水晶…构成的…棱锥形祭坛…静静…矗立在电流回路的网络之上！
祭坛顶端…悬浮着一个…篮球大小、不断搏动、内部流淌着液态黄金般光芒的…核心！
那光芒…温暖…纯净…带着一种…凌驾于毁灭雷霆之上的…秩序与逻辑的…绝对威严！
万雷之心！寒渊枷锁的核心节点！
坐标…指向的…就是它！
但…更让凌雪灵魂震颤的是…
在那座冰冷雷晶祭坛的…基座旁…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身影…正…背对着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残破不堪、布满空间裂痕和焦黑痕迹的…守骸人骨质轻甲。左臂…齐肩而断…断口处覆盖着粗糙的绝缘材料。背影…挺拔…却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孤寂。
凯伦？！
真的是他？！
凌雪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剧痛与混乱！她挣扎着…想要呼喊…想要冲过去！
然而！
就在她意识波动、试图驱动残破身躯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狂暴、带着绝对排斥意志的…规则威压…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锤…狠狠…从穹顶那亿万雷霆之眼…和脚下流淌的电流回路网络…同时…降临！
“呃啊——！！！”凌雪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嚎！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刚刚被凯伦烙印唤醒的感知瞬间被碾得粉碎！身体…不…在这片空间…她似乎没有实质的身体…只剩下纯粹的意识体…此刻…却被这股规则威压…狠狠…按在了冰冷的电流回路“地面”上！
动弹不得！连思维…都变得…迟滞、沉重！
更可怕的是…右胸那暗紫的雷击石晶体…在这片纯粹雷电规则的空间刺激下…疯狂地…搏动起来！晶体内部…暗红的熵增污染意志…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发出贪婪而暴戾的嘶鸣！晶体表面…惨白的湮灭裂痕…在纯粹的雷电能量冲刷下…竟…开始…缓慢地…弥合！而晶体本身…则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沿着她意识体的“轮廓”…向她的脖颈和左侧胸腔…疯狂蔓延！
侵蚀…在加速！污染…在欢呼！这片空间…是熵核的…乐园！却是她的…坟场！
“凯…伦…”凌雪残存的意识在规则的碾压下发出无声的呼唤。她艰难地“抬起”被压制的意识“视线”，望向祭坛旁那个孤寂的背影…
背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凯伦…缓缓地…转过了身。
凌雪的意识…瞬间…凝固了。
那张脸…依旧是凯伦…棱角分明…带着风霜的痕迹…深蓝的瞳孔…如同寒渊最深处的冰晶…
但…瞳孔深处…却没有了往日的疲惫、挣扎和…隐藏至深的温柔…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洞！
如同…被彻底擦除了所有情感和记忆的…白板！
更让凌雪灵魂颤栗的是…
凯伦的整个身体…从左侧脖颈开始…向下延伸至大半个胸膛…都…覆盖着一层…流淌着惨白逻辑符文的…冰冷…金属结构！那金属…如同活物般…缓慢地…侵蚀、替换着他残存的血肉！金属表面…不断闪烁着细微的数据流…散发出…与穹顶雷霆之眼和脚下电流回路…同源的…绝对秩序气息！
他…正在被…规则…同化？！被…万雷之心…吞噬？！
“凯伦…大人…”一个沙哑、干涩、带着无尽疲惫和…一丝…最后执念的声音…艰难地从凯伦的喉咙里…挤了出来。那声音…冰冷…机械…如同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完全…失去了他原本的音色！“您…终于…来了…”
“您…是…最后的…钥匙…”
“枷锁…核心…就在…眼前…”
“请…摧毁它…”
凯伦…或者说…这个披着凯伦残躯的…规则傀儡…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惨白逻辑符文的金属右手…指向祭坛顶端…那搏动着的黄金核心！
钥匙…摧毁枷锁…
冰冷的指令…如同程序设定…没有一丝波澜。
凌雪残存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渊！所有的狂喜…瞬间…冻结、碎裂！
这不是凯伦！不是那个在霜烬城血雨中将她护在身后、在熔炉之眼用生命为她留下坐标的凯伦！这只是…一个…被规则掏空了灵魂、被万雷之心同化、只剩下最后一丝执念驱动的…躯壳！
“不…凯伦…”凌雪的意识在规则碾压下发出无声的悲鸣。暗红左眼中，熵核污染的旋涡疯狂旋转，带着一种毁灭前的病态兴奋！而凯伦烙印那微弱的光点…在感受到“凯伦”此刻的状态后…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明灭着…随时…会彻底熄灭！
守护谁？眼前的…只是一个…等待钥匙插入的…锁孔！
就在这时！
嗤啦——！！！
凌雪身后…那片刚刚被她意识涟漪驱散的黑暗边缘…空间…如同被撕裂的幕布…猛地…被强行撕开一道口子！
一个…纤细、却异常稳定的身影…带着一身浓烈的臭氧和焦糊味…踉跄地…跌了进来！正是莉娜！
她身上的暗紫防护服多处破损，露出下面闪烁着电火花的精密机械结构。半张战术目镜布满裂痕，数据流紊乱地闪烁着。那只冰冷的机械义眼…在进入这片空间的瞬间…瞳孔深处…竟…极其极其微弱地…闪过了一丝…暗紫的雷光！仿佛…与这片空间的某种存在…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凌雪！”莉娜冰冷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她迅速稳住身形，机械义眼瞬间扫过这片奇异的空间，锁定了被规则威压死死按在“地面”的凌雪意识体，以及…祭坛旁…那个正在被规则金属同化的“凯伦”！
她的瞳孔…在看到凯伦状态的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战术目镜上紊乱的数据流…似乎…出现了极其极其短暂的…凝滞？！
但…她没有任何停顿！手中的重型狙击枪瞬间抬起！枪口…惨白光芒疯狂凝聚！目标…却并非祭坛顶端的黄金核心…也不是“凯伦”…而是…穹顶之上…那片搏动着的雷霆之眼中…能量流转最密集、规则威压最强大的…一个节点！
“干扰源…锁定…”冰冷的机械音从她口中吐出。
嗤——！！！！
一道凝练的惨白湮灭光束…撕裂无声的空间…狠狠轰在了那个节点之上！
轰——！！！
无声的爆炸！只有刺目的惨白光芒在穹顶炸开！那个被击中的雷霆之眼…瞬间…黯淡、溃散！整个穹顶的规则流转…出现了一丝极其极其短暂的…迟滞和紊乱！
压在凌雪意识体上的规则威压…瞬间…减弱了一丝！
就是现在！
“呃啊——！！！”凌雪残存的意志爆发出最后的嘶鸣！趁着威压减弱的刹那！她不再试图驱动“身体”…而是…将全部残存的意识…疯狂地…涌向左眼深处…那即将彻底熄灭的…凯伦烙印光点！
唤醒它！回应它！那是凯伦…最后留下的…真正的…指引！
嗡——！！！
凯伦烙印的光点…在凌雪意识不顾一切的冲击下…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冰蓝光芒！
光芒…瞬间…穿透了凌雪意识体的“轮廓”！如同在绝对黑暗中点燃的灯塔！
光芒…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规则的压制…精准无比地…投射到了…祭坛旁…那个正在被规则金属同化的“凯伦”…的…左眼之上！
“凯伦”那空洞冰冷的深蓝瞳孔…在被冰蓝光芒照射到的瞬间…猛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覆盖他大半个胸膛的惨白逻辑符文金属…如同被泼了强酸…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侵蚀的速度…猛地…停滞了！
“呃…啊啊啊——！！！”
一声…痛苦、挣扎、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撕裂出来的…嘶吼…猛地…从“凯伦”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不再是冰冷机械！而是…充满了人性痛苦的…凯伦…真正的…声音！
他那空洞的瞳孔深处…冰蓝的光芒与惨白的逻辑符文…疯狂地…拉锯、冲突！属于凯伦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规则的禁锢…疯狂涌现！
“雪…快…走…”
“枷锁…不能…毁…”
“它是…陷阱…”“观测者…的…最终…协议…”
“莉娜…眼睛…是…”
“坐标…在…”
“我…的…烙印…”
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意念…如同泣血的悲鸣…通过冰蓝光芒的链接…疯狂地…涌入凌雪的脑海！
巨大的信息冲击！如同惊雷炸响！
枷锁是陷阱？！观测者的最终协议？！莉娜的眼睛…是…坐标？！
“凯伦！”凌雪的意识发出泣血的呼唤！冰蓝光芒更加炽盛！试图稳固凯伦那正在被规则反扑、疯狂消磨的残存意志！
“呃…不…能…”凯伦残躯剧烈地颤抖着！他覆盖着逻辑符文金属的右手…艰难地…抗拒着某种无形的指令…颤抖着…抬了起来！目标…不再是祭坛顶端的黄金核心…而是…指向了…他自己…那被冰蓝光芒点亮的…左眼！
“摧毁…我…”
“烙印…里有…真正的…”
“路…”
摧毁他？！真正的路…在他的烙印里？！
凌雪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炼狱！摧毁凯伦最后残存的躯壳和意志？！不！绝不！
“不——！！！”她发出无声的尖啸！冰蓝光芒疯狂摇曳！试图阻止凯伦的动作！
然而！
轰隆——！！！
整个空间…猛地…剧烈震荡起来！
穹顶之上…那片被莉娜湮灭光束干扰的区域…瞬间…被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规则能量…强行…修复、弥合！亿万雷霆之眼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比之前强大十倍、百倍的规则威压…如同崩塌的苍穹…狠狠…碾压而下！
“干扰…清除…”“核心…协议…激活…”
“钥匙…载体…确认…”
“执行…最终…同化…程序…”
冰冷、宏大、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神谕…响彻整个空间！这一次…声音的源头…赫然是…祭坛顶端…那搏动着的…黄金核心！
黄金核心的光芒…瞬间…变得无比炽烈！一道凝练、纯粹、带着绝对秩序与同化意志的…黄金光束…如同神之触手…瞬间…撕裂空间…狠狠…射向了…正在与规则对抗的…凯伦！
目标…不是毁灭…而是…彻底…抹除他的残存意志…完成…最终的…规则同化！
同时！另一道稍细、却同样致命的黄金光束…如同毒蛇…射向了…正在努力维持湮灭狙击枪、试图再次干扰穹顶规则的…莉娜！
“莉娜！”凌雪目眦欲裂！凯伦的光点在规则威压和黄金光束的双重打击下…如同风中残烛…瞬间…黯淡到几乎看不见！
避无可避！终结…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
莉娜那只冰冷的机械义眼…瞳孔深处…之前与空间产生微弱共鸣的暗紫雷光…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如同两颗微缩的雷狱核心！
她似乎…完全放弃了抵抗射向自己的黄金光束！反而…将全部的精神力…疯狂地…注入了那只…闪烁着暗紫雷光的…机械义眼！
“指令…覆盖…”
“协议…最高优先级…”“守护…钥匙载体…”
“执行…最终…指令…‘零号’…”
冰冷的机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指令感…从她口中吐出！
嗡——！！！
莉娜那只暗紫雷光爆发的机械义眼…猛地…射出一道…凝练、精准、并非攻击…而是…某种…带着强烈空间坐标信息的…暗紫色…引导光束！
光束…目标…并非黄金核心…也非凯伦…而是…首射…凌雪意识体…那被冰蓝光芒笼罩的…左眼！
更准确地说…是…左眼深处…那即将彻底熄灭的…凯伦烙印光点！
“钥匙孔…对接…”“坐标…传输…”
暗紫光束…瞬间…命中了凌雪左眼的冰蓝光芒！
没有冲击！没有破坏！只有…一种…冰冷的…数据…洪流…顺着光束…疯狂地…涌入凯伦烙印即将熄灭的光点之中！
同时！
嗤——！！！
射向莉娜的那道黄金光束…狠狠…贯穿了她的右肩！恐怖的秩序同化能量瞬间爆发！莉娜右肩的血肉和机械结构…如同被投入强酸…瞬间…气化、湮灭！只剩下一个边缘流淌着熔融金属液体的…恐怖断口！
“呃——！！！”莉娜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身体如同被折断的芦苇般向后倒飞！战术目镜彻底碎裂！露出下面…苍白如纸、却依旧冰冷专注的半张脸！她那只爆发出暗紫雷光的机械义眼…光芒…瞬间…黯淡下去…瞳孔深处…数据流…彻底…陷入了…紊乱的黑暗！
而另一边！
射向凯伦的那道黄金光束…己经…近在咫尺！
凯伦残存的意志…在莉娜传输的坐标信息洪流和黄金光束的双重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孤岛…瞬间…被彻底淹没！他抬起的右手…无力地…垂落下去…空洞的瞳孔中…最后一丝冰蓝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覆盖他身体的惨白逻辑符文金属…如同获得了最终胜利…瞬间…加速侵蚀！转眼间…将他最后残存的血肉…彻底…吞噬、覆盖！
一个…全身覆盖着流淌惨白符文金属、散发着冰冷绝对秩序气息的…规则傀儡…静静地…站在了祭坛旁。它缓缓抬起头…那空洞的金属眼眶…冰冷地…锁定了…被规则威压死死按住的凌雪意识体。
钥匙…载体…确认…
最终…同化…程序…启动…
冰冷的电子意念…如同宣判。
轰隆——！！！
整个空间的规则威压…瞬间…提升到了极致！脚下的电流回路网络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如同亿万道枷锁…狠狠…缠绕向凌雪的意识体！要将她…彻底…禁锢、分解、同化！
更恐怖的是…祭坛顶端的黄金核心…搏动的光芒…猛地…收缩！然后…一道更加凝练、更加致命、带着最终抹除意志的…黄金光束…瞬间…凝聚成型…锁定了凌雪！
终结…就在下一秒！
凌雪的意识…在绝对的规则碾压和毁灭锁定下…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凯伦烙印的光点…在接收到莉娜传输的最后坐标信息洪流后…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彻底…熄灭了…
光点熄灭的瞬间…
一股庞大、冰冷、带着凯伦最后残存记忆和…莉娜传输的…某个绝对坐标信息的…数据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河…毫无保留地…冲入了凌雪的意识核心最深处！
洪流中…没有情感…只有…冰冷的…信息碎片…
信息碎片一：
一片…绝对黑暗…冰冷的空间…无数巨大的…如同水晶棺般的培养舱…静静悬浮…舱内…浸泡在淡绿色营养液中的…是…无数个…与莉娜长得一模一样的…沉睡的…女孩！每个培养舱上…都烙印着一个冰冷的编号…“复制体-XXX”…而在所有培养舱环绕的中心…一个更大、更精致的培养舱内…沉睡着一个…银发、面容与莉娜九分相似…却更加完美、冰冷…眉心烙印着一枚暗紫色钥匙符文的…女孩！舱体标注——“原初模板：零号”…
信息碎片二：
凯伦…穿着残破的守骸人轻甲…左臂断裂…浑身浴血…踉跄地…闯入这片空间…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绝望的明悟…他看到了培养舱中的“零号”…也看到了旁边…一个…巨大的…由暗紫雷晶构成的…控制台！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着冰冷的指令：“最终协议：当‘钥匙’载体接触枷锁核心，启动‘零号’，格式化蓝星，收割情感数据…”凯伦…用尽最后的力量…将一枚…冰蓝色的…烙印光点…强行…打入了控制台内部…一个…极其隐秘的…数据接口…留下了…最后的信息…
信息碎片三：
莉娜…在霜烬城某个被遗忘的地下实验室醒来…冰冷的机械义眼…瞳孔深处…倒映着培养舱碎裂的玻璃…和…控制台上…一个…由凯伦烙印强行写入的…新的…绝对指令…覆盖了原本的“最终协议”…指令只有冰冷的几个字：“守护钥匙载体。至死方休。”
信息碎片西：
一个坐标！一个…并非指向任何骸城…也非万雷之心…而是…指向蓝星…地核最深处…某个…被层层规则封印的…隐秘空间坐标！坐标信息…带着凯伦烙印最后的冰蓝气息…和…莉娜机械义眼中…那暗紫雷光的…共鸣印记！
钥匙孔…莉娜的机械义眼…是启动“零号”的钥匙孔！而凯伦…在生命的最后…用烙印…强行改写了控制台的最终协议…将启动“零号”的指令…覆盖成了…守护凌雪！并将真正的生路…一个通往地核深处未知空间的坐标…藏在了他的烙印里…通过莉娜的“钥匙孔”…传输给了凌雪！
真相…残酷得令人窒息！
“呃啊啊啊——！！！”凌雪的意识…在巨大的信息冲击和规则碾压下…发出无声的尖啸！暗红的熵增旋涡被这冰冷的真相冲击得疯狂旋转！凯伦烙印彻底熄灭带来的巨大空洞…被莉娜传输的坐标和残酷真相…瞬间…填满！冰蓝色的寒渊意志…如同被点燃的冰川…在这极致的绝望与冰冷的坐标指引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绝对低温！
守护的执念…从未如此纯粹！如此…冰冷！如此…暴烈！
目标…不再是摧毁眼前的枷锁！而是…活下去！带着凯伦用生命换来的坐标！带着莉娜用半条命传输的信息！活下去！到达地核深处！找到真正的破局之路！
“给我…开——！！！”
凌雪残存的意识…发出撕裂灵魂的咆哮！她不再抵抗那缠绕而来的规则枷锁！反而…将全部爆发的冰蓝寒渊意志…连同右肩晶体化部位…那被真相刺激得更加狂暴的熵增污染能量…疯狂地…注入脚下…那片由电流回路构成的…“地面”！
目标——莉娜传输的…那个地核深处的…空间坐标！
嗡——！！！
冰蓝的极寒意志…暗红的熵增污染…两股截然相反、互相冲突的毁灭性能量…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狠狠…撞击在脚下流淌的电流回路之上！
嗤——！！！！
无法形容的能量湮灭与冲突！冰蓝与暗红的光芒疯狂炸裂！被击中的那片电流回路…瞬间…变得一片混乱！原本有序流淌的幽蓝暗紫电流…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平静湖面…瞬间…激荡起狂暴的乱流！一个…微小、却极其不稳定的…空间扭曲点…竟…在湮灭能量的中心…被强行…撕扯了出来！
坐标共鸣！强行撕裂的空间通道！
但…极不稳定！随时会崩溃！
与此同时！
祭坛顶端…那道致命的黄金光束…己经…凝聚完成！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志…狠狠…射向了凌雪！
“走——！！！”一声冰冷、决绝、带着金属摩擦声的嘶吼…猛地…从凌雪身后响起！
是莉娜！
她不知何时…挣扎着…用仅存的左手…拖着残破的身躯…挡在了…凌雪与黄金光束之间！她那只彻底陷入黑暗的机械义眼…空洞地对着前方…而她的左手…却稳稳地…举起了那柄…枪管己经扭曲变形的…重型狙击枪！
枪口…没有惨白光芒…只有…枪体内部…能量核心…过载到极限的…刺目红光！
她…要用自己…和这把枪…作为最后的…盾牌！
“莉娜！不——！”凌雪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尖啸！
太迟了！
黄金光束…瞬间…吞噬了莉娜…和她手中过载的狙击枪！
没有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
莉娜残破的身躯…在绝对秩序的光芒中…如同沙雕般…瞬间…分解、消散…只留下一只…从半空中坠落的…彻底黯淡、布满裂痕的…机械义眼…
而那只过载的狙击枪…在湮灭前…最后…喷射出了一道…微弱、却凝练的…血红色…能量射线！
噗——！！！
射线…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凌雪脚下…那个刚刚被撕扯出来的…不稳定空间扭曲点！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嗡——！！！
空间扭曲点…瞬间…被强行…扩大！形成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红色…空间旋涡！旋涡深处…散发出…炽热、狂暴、带着地核深处恐怖引力的…气息！
通道…被莉娜最后的牺牲…强行…稳固了一瞬！
“呃啊——！！！”凌雪的意识…在巨大的悲伤和冰冷的决绝中…爆发出最后的嘶鸣！她不再看那吞噬了莉娜的黄金光芒…不再看祭坛旁冰冷的规则傀儡…不再看那致命的黄金光束调转方向再次射来…
她用尽被冰蓝意志点燃的全部力量！意识体…猛地…朝着脚下…那个散发着地核气息的…暗红空间旋涡…狠狠…扑了进去！
身体…或者说…意识…被狂暴的空间乱流瞬间撕扯、吞噬！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
她看到…
祭坛顶端的黄金核心…因莉娜的湮灭和空间通道的强行开启…而剧烈地搏动着…散发出愤怒的光芒…
那个覆盖着惨白逻辑符文的规则傀儡…空洞的金属眼眶…冰冷地…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
而那只…从半空中坠落的…布满裂痕的机械义眼…在落入下方电流回路的瞬间…瞳孔深处…极其极其微弱地…闪过了一缕…暗紫的…雷光…仿佛…带着一丝…冰冷的…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