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稻搁一旁看热闹，正美的鼻涕冒泡呢，见亲闺女望过来，咧开嘴就给了自家闺女一个灿烂的笑容。
沈南枝扶额，她爹除了是逗比外好像还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旁边，沈有粮还在一边嚼嚼嚼一边跟沈南枝说着李梦琪下午的壮举，听得沈南枝目瞪口呆，再一次怀疑李梦琪是什么套路时突然听沈有粮说了一句。
“她还想往你身上扯，她也不看看她那熊样，啥德行，她配吗，她就和你比。”
沈南枝，“不是，这里还有我事儿呢？”
话出口沈南枝突然想起周城说的那些话，眉头轻轻拧了起来。
“大爷，您没和他们说我今天做什么去了吗？”
“没有。”
沈有粮吃掉最后一口菜，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枝枝回来后他都能吃饱饭了，这日子可真好啊。
“我说你请假了，具体没和他们说。”
“你做的虽然是对大队对他们都好的好事，但也是千难万难的难事儿。这事儿成功前可不能说，事以成密，言以泄败嘛。”
沈南枝眨眨眼睛，看着沈有粮侃侃而谈的样子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厉害呀我的大爷，这你都懂。”
旁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恨不得嚷嚷的全大队甚至全公社都知道了，她大爷居然能忍住不说，还知道保密，就冲这份心性她大爷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嘿嘿。”
沈有粮微微昂起脑袋，“我可是上过扫盲班的，还拿过奖呢，这点道理小意思啦。”
“对了，枝枝啊，今儿还顺利不？”
其实他更想问沈南枝有没有找到收他们山货的地方，但不想给小侄女太大的压力，就转了个话音，他相信自家聪明的小侄女一定能听懂。
沈有粮的期待早就写到脸上了，能忍到这个时候问她己经很有定力了，沈南枝也没打算逗自家大爷，闻言自怀里掏出一张纸，笑着递到沈有粮手里。
“大爷，顺不顺利的，您自己看看呗。”
“你这孩子......”
沈有粮接过那张纸无奈一笑，垂眸扫了一眼，就一眼便愣在了原地，半晌后认真看完的沈有粮抬头看向沈南枝。
“枝枝啊，你没跟大爷开玩笑？”
沈南枝摇头，正想说话沈有稻挤了过来，满脸骄傲。
“大哥，这可是我和你弟妹亲自看着枝枝签的，还能有假。幸福大队有枝枝在，你就偷着乐吧。”
虽然他们没看到具体的，但等在大厅看向办公室的方向怎么就不算是亲自看着呢。
“是是。”
沈有粮无语轮次，“是该偷着乐，不，我不偷着乐，这是好事，我明着乐，日后咱们大队再不用受穷了，所有人都能吃饱饭了，便是冬天也不怕饿死了，呜呜......”
沈有粮一个大男人激动到抱紧沈有稻嗷嗷大哭，他是经历过那三年灾害的人，当年差点没饿死，后边即便是没有灾害了，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他们幸福大队的人也还是吃不饱。
他们太穷了，就靠着那一亩三分地靠着老天爷过活，便是年景好的时候交了公粮也得找公社借粮食，借回的粮食也得搭着提前晾晒过的野菜树皮吃才能勉强撑过漫长的冬天。
如今有了产业等于有了收入，有了收入他们就能吃饱饭了，他这个大队长当得终于不亏心了。
......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被上工的铃声聚集到打谷场时就见他们的大队长己经等在那里，平日里黑沉着一张脸的人今日阳光灿烂，差点没把脸笑烂。
每一个接收到沈有粮笑容的队员或者知青都满脸惊恐，平日里他们来的时候大队长不训他们两句就不错了，今儿怎么对他们笑了？
几个新知青过来时接收到沈有粮的笑容面面相觑，毛骨悚然，心虚不己，大队长今儿怎么笑了？不会被他们气傻了吧？
他们来了好几天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大队长笑呢，就...怪渗人的。
他们以后不打架了行不行？
沈有粮这一笑不止吓到了知青，就连幸福大队的队员都被他吓到了，首到......沈有粮拿着自制的大喇叭站在最前面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兴高采烈的向他们宣布。
“乡亲们，我们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再也不用吃野菜树皮充饥了！再也不用被人嘲笑吃不上饭了......”
一连说了十几个再也不用，懵懵登登的队员和知青们都被沈有粮说的脸色涨红，神情激动，手舞足蹈，就差上台把沈有粮举起来时，沈有粮话音一转。
“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刷，众人再次陷入懵逼中。
沈南枝看得满脸无语，所以他们老沈家不是一个逗比，是两个？
沈有粮看到了沈南枝的表情，立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嘿嘿，他就是皮一下，很开心。
皮一下后，沈有粮还是很靠谱的，站在高台上声情并茂，言语激动，思路清晰的把沈南枝代表幸福大队和兰城县国营饭店签订的合作协议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当着众人的面把协议的内容念了一遍。
“木耳、蘑菇、蕨菜、山榛子......家里养的老母鸡、家猪、羊、鸡蛋.....”
但凡是能吃，能做成菜端上饭桌的，只要是幸福大队出产，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国营饭店都收。
协议念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动静，似乎不敢相信沈有粮所说。
沈有粮看了众人一眼，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经大队部商议，所得收入一半归个人，一半归集体，年底核算后按照工分所得分到个人手里。”
这话一出，众人可算反应过来，现场瞬间响起巨大的欢呼声，无论是幸福大队的队员还是来下乡的知青一个个笑到停不下来，这回轮到他们的脸笑烂了。
有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纵着众人笑着哭着闹了好一会儿，沈有粮轻咳一声再次沉下脸来。
“我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头。”
众人瞬间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