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真的铲下来了。”
钱串串惊呼,看着地上自己铲下来的草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旁边的孙飞飞也兴奋的不行。
于扬依旧沉默,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和他挨着的卫清虽然动作笨拙了点,但好在铲下来的都是草。
沈南枝上辈子地里活虽然干的不多,但和这些一点没接触过的比起来也算是老手了,加上力气大,手下的锄头舞的虎虎生威,脚下都是铲掉的草。
唯有周城拿着锄头,左铲一下,右铲一下,半天才铲下一根草。
沈向晨一边干自己的活一边关注着众人,主要是关注沈南枝,见沈南枝动作飞快,看起来比他还熟练的样子,心里瞬间难受起来。
他妹妹过去到底吃了多少苦?怎么连锄地都会?沈宝珠的父母真是一对畜生,等日后有机会的......
眼看着妹妹动作太快,他再不快点就帮不上妹妹了,沈向晨不再关注众人,低头飞快的挥舞起自己的锄头来,首到一声响破天际的“我的苞米!”打破众人的平静,沈向晨茫然的抬头看去,就见沈有粮一阵旋风般刮了过来,目标首奔周城,身后还跟着记分员。
“我的苞米啊。”
沈有粮看着被周城一锄头铲掉的苞米秧子,气到捶胸顿足,趴在地上一手搂着玉米秧一边破口大骂。
“周知青,你眼神是不是不好使?我这么大一根玉米秧子比你都高,你看不到是不是?说铲就铲,你知不知道这上边己经结棒子了?”
“你这一锄头下去铲的是玉米秧吗?啊,那是粮食啊,这么大一根苞米棒长到秋天得结多少粒苞米,这些苞米粒留到明年春天最起码能种这一根垄,一根垄的苞米秧再结苞米棒,成熟的苞米粒最起码能种一亩地,一亩地的苞米......”
沈有粮越说越夸张,越说越不靠谱。
沈南枝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她大爷是这样的大爷。
周城眼神微闪,他不是没看到,他也不是不认识,他就是嫌烦,这苞米地里闷得很,在这里穿梭着锄草,他汗都下来了。
这一烦躁,手下就没个准头,这才不小心铲掉了一根苞米秧,没想到竟然被沈有粮抓了个正着。
“大队长”
“别叫我大队长。”
周城刚开口的一瞬间就被沈有粮打断,“我不是大队长,你才是大队长,气死我了,你们这帮瘪犊子,不会种地你下什么乡,插什么队。”
“净跑这祸害人来了。”
周城心中不服,“我下乡是为建设农村建设祖国来的,不是来种地锄草的。”
“呵”
沈有粮瞬间被周城气笑,“不种地锄草?来来来,你告诉我不种地锄草,你想怎么个建设农村建设祖国?”
说到这个,周城瞬间来劲,脑袋一扬,早就在脑袋里过了八百遍的话脱口而出。
“自然是办工厂搞事业......”
巴拉巴拉,周城口若悬河。
沈有粮耐着性子硬是听了半天,嘴角强压着抽搐的冲动。
周城的话听起来很好听很激动人心,但实际都是假大空,一点不实用。
更何况,周城也不是第一个说这些话的人,早有第一批,第二批.......下乡的知青说过相同的话,现在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屈服于现实。
他们这里是农村,土地才是他们的根本,粮食就是他们农民的命,他们会舍弃自己的命跑去办所谓的工厂搞所谓的事业吗?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没钱,办工厂搞事业不需要钱啊,前期不投资拿什么办?用什么搞?
这帮知青,最根本的问题从来不考虑,上来就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好像他们这群泥腿子都是笨蛋,只有他们知青是聪明人一样。
“大队长,您觉得怎么样?”
周城说完,眼巴巴的看向沈有粮。
“您若是同意办厂,我可以做这个领头人,带领着知青院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干。”
沈有粮点头,只提了一个问题,“不错,钱呢?办厂的钱从哪来?”
周城眨眼,“自然是大队出啊,这可是对大队好的事情,总不能由我们知青来拿钱吧?”
沈有粮摊手,“大队没钱,你若真想办厂就自己想办法弄钱,你是自己管家里要还是去公社里要都无所谓,我不会拦着你,但别找我,大队没钱。”
这副光杆的样子瞬间看懵周城。
末了沈有粮还伸手拍了拍周城的肩膀,语重心长,“周知青啊,咱们幸福大队穷,哪怕是一粒粮食都不能浪费,你如今这一下子就浪费了一火车皮,明儿记得给我补上哈,补不上就按照现有的粮价赔给大队,票我就不管你要了。”
周城......
我还得谢谢你呗。
“沈向晨,你过来一下。”
收拾完周城,沈有粮又转向沈向晨的方向吼了一嗓子。
沈向晨早就等着了,听到沈有粮的话立马一路小跑。
“大爷,我错了,我应该看着他的。”
沈有粮脸色微黑,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怨自家侄子,毕竟人有不同,有的人聪明的很,不用教就什么都会,有的人笨到令人发指,教一百遍都不一定能会。
但沈向晨既然接了这个任务,就得对整个大队负责。
“周城锄掉苞米秧给大队造成巨大的损失,这件事他不对,你也有错,你错在没教会没看住他,你认不认?”
沈向晨低头,“我认。”
沈有粮,“那好,罚你明日随......”
“等等,大爷。”
一句话话尚没说完,沈南枝着急忙活的跑过来,打断了沈有粮即将出口的惩罚。
沈有粮看向沈南枝,还没等说话,周城又跳了出来。
“沈知青,你不能因为沈向晨是你哥就向着他,大队长己经说了这件事情我有错,沈向晨也有错,他得和我一起受罚。”
沈南枝默默看向周城,满脸无语,“我大爷罚你什么了?”
周城梗着脖子,“让我赔大队粮食。”
沈南枝,“那不应该的么,损坏别人的东西要赔偿,这个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吧?城里来的大知青?”
“这不算惩罚,这是你应该做的。”
说完这话,沈南枝转向沈有粮,“大爷,周知青损坏公家财产己经认识到错误,现在强烈要求您惩罚他,不如您满足一下他这个愿望?”
“您原本打算怎么罚我哥的?如今同样也罚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