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尔躺在理疗室的床上补完了昨晚的睡眠,训练结束后卡洛斯手里拿着两张球赛门票。
“快看看兄弟给你带什么来了!”
米格尔抬起头看了一眼就闭眼躺下,“我看比赛不用买票。”
卡洛斯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觉得你用海鲜饭去追女孩完全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得换个战术。”他叼着巧克力,趴在理疗床上。
把票和家属席通行证一股脑塞给了米格尔,“这个通行证我费老大劲才从经纪人那弄来的。”
“如果不是每次你带的女孩从不重样的话可能经纪人也不会这么对你。”
米格尔嘴上这么说,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收下了卡洛斯的好意。
当晚,他单腿蹦跳着敲开温筱的门,手里晃着两张门票:“姐姐,明天的比赛,我们一起去看呀。”
温筱的刻刀悬在半空,刀尖还粘着未干的陶泥:“我对足球没兴趣。”
“你对海鲜饭也没兴趣,”他歪头蹭上门缝,蓝眼睛忽闪如讨食的金毛,“就当陪我了,医生说好心情有助于恢复。”
见温筱不说话,米格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姐姐那我明天来接你!”
“我不坐无证驾驶人开的车,而且我明天在工作室。”
...米格尔平时都住拉玛西亚宿舍,因为离训练场只隔一条马路不用开车。
他还没到18岁不能考驾照,需要交通工具的时候大多都是卡洛斯来接他。
“那...我来找姐姐吧!姐姐带我去(*ˉ︶ˉ*)”
*
诺坎普的欢呼声如潮水漫过看台,温筱缩在家属席的最角落下意识的攥紧了应援围巾。
少年金发被晚风揉乱,一边将爆米花桶塞进她怀里,一边笑着说:“VIP席位的视角能看到我平时热身的角落。”
“那是汉斯,他传球有时候就像老太太织毛衣又慢又歪!”米格尔指着汉斯的方向给温筱介绍,拐杖却不慎撞翻爆米花桶。
温筱下意识伸手去扶,被他拽住手腕按在座椅扶手上:“别动,你腕绳松了。”
他正低头给温筱系上红绳,场边大屏幕恰好切到观众席特写。
金发少年与黑发少女交叠的手腕引爆全场口哨,电视里的解说员戏谑:“看来我们加西亚的复健疗程很特别啊!”
温筱触电般抽回手,米格尔笑着对镜头比了个歪扭的爱心。
当晚,#巴萨甜心神秘女友##加西亚神秘东方女友#的词条己攀上推特趋势。
偷拍照里她的侧脸被P上各种戏谑标签,甚至有人扒出她雕塑系学生的身份,调侃他早己乐不思蜀不想归队。
米格尔攥着手机冲进温筱工作室时,正撞见她蜷缩在沙发上刷刻薄留言,指甲无意识抠着衬衫上的扣子。
“我会处理。”
他单膝跪地按住她发抖的手,“我现在就发声明,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
“然后呢?他们会信吗?”温筱冷笑,甩开他的手。
深夜,温筱被索菲亚的电话吵醒:“快看ins!你家金毛是在演偶像剧吗!”
米格尔的ins更新了一张糊成马赛克的照片:看台上两罐碰杯的巧克力奶昔。
配文「复健搭子暂时接管我的家属席」。
评论区瞬间被调侃淹没,卡洛斯出来引导舆论方向:「新的理疗师需要持证上岗吗?」
温筱打开ins刷到这条动态时,米格尔正倒挂在她的阳台外晃手机:“看,现在你是我的理疗师了。”
他咧嘴笑,金发垂成一道摇摇欲坠的瀑布,“放心,他们不会打扰医生工作。”
她攥住他衣领拽进屋内,“发这种暧昧不明的动态也算解释?”
“那也总比让他们乱猜强。”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轻点屏幕上一闪而过的CP粉评论,“你看现在他们都以为我是你的病人。”
蓝眼睛在夜色里淬着狡黠的光,“医生要不要检查一下我的身体状况?”
*
米格尔撞见温筱纹身的那个夜晚,纯属意外。
他瘸着腿去捡滚落阳台的足球时,瞥见温筱房间的百叶窗漏了道缝。
暖黄灯光里,她正俯身给索菲亚的小臂描线,荆棘缠绕着玫瑰的图案。
纹身枪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睫毛的颤动幅度与雕刻时截然不同。
更轻,更冷,像在剥离自己的魂魄注入他人皮囊。
每一针都精准绕开静脉,玫瑰刺尖蘸着颜料,在意大利女孩小麦色的皮肤上绽开带毒的艳丽。
“原来你藏了这手绝活。”
温筱手一抖,玫瑰茎秆扎歪了。
索菲亚的脏话在温筱警告的眼神里哑火,“现在是凌晨,我可不想被邻居投诉。”
次日,米格尔刚从基地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堵在温筱门口。
“姐姐帮我补完这个。”他撩起袖管,亮出腕间未完成的雏菊纹身。
“我要把Margarita叼球鞋的样子加进去。”
“去找专业的纹身师。”
“不要...”他忽然扣住她手腕,用湿漉漉的小狗眼看她,“就要姐姐来。”
连续七天的拒绝戏码终于在第八天破功。
他杵着拐杖挤进工作室的门缝,金发梢挂着雨珠,护膝上还沾着草屑,像是刚从训练场偷跑出来。
温筱正用镊子夹着烧红的刻刀头,青铜淬火的青烟模糊了两人间的距离。
米格尔看见她工作台上的一叠纹身草稿。
纸页被风扇掀起,露出巴萨队徽的铅笔稿。
正中间是一双儿童球鞋,正是他五岁时穿破的第一双钉鞋。
少年眼睛倏然发亮:“你要把这个纹我身上?”
他突然扯开护腕,露出小臂内侧完好的皮肤,“纹这里!等进球庆祝时我就撩开袖子给他们看看!”
“我还要在这里纹一个小狗作纪念。”他继续撩起球衣下摆,指着自己的腹肌兴奋的幻想。
“和Margarita一样勇敢的小狗——嘶!”
刻刀被狠狠砸进工具箱。
温筱后退,双手往后一撑,冷冷看他:“出去。”
米格尔的笑僵在嘴角。
他弯腰去捡滚落的刻刀,护膝上的绷带勾住她裙摆的流苏:“其实雕塑跟纹身应该都差不多......”
话未说完,温筱突然揪住他衣领。
米格尔锁骨下方有道新鲜的擦伤。
温筱的目光被定住,这位置与她十七岁时纹的第一朵莲花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