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平安符,刘嬷嬷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她再也没有半夜被吓醒,然后整夜无法入睡了。
她以为那女人的鬼魂真的被这符纸吓退了。
可好日子也仅仅过了几日而己,就有更离奇的事情发生,屋子里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变了位置,干过的事情总是如同没干一样。
这总让刘嬷嬷觉得奇怪,甚至一度怀疑中邪了。
她又抹着泪去找陆渊,没想到这一次陆渊对她发了火,“是你心里有鬼,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我每日要在外面应付那些官员,还要讨叶千柔的欢心,回到家你还来烦我,我不累吗?要是真有鬼,我就是那恶鬼!”
刘嬷嬷被如此凶了一顿,再也不敢多话,默默走了。
陆渊扶额叹气,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刚才自己太过分,于是命下人去给刘嬷嬷换一个房间住。
刘嬷嬷本来的房间离陆渊的院子最近,但他经常不在,于是换到了下人房那边。
他说:“人多住一块,有什么事随时有个照应。”
之前她不住下人房是觉得自己是主子才不是什么下人,现在她特别愿意去下人房那边去住,人一多,她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的屋子在最边上,窗外有一棵高大茂盛的树。
本来张嫣她们都觉得刘嬷嬷这一换厢房,她们没机会再去吓她了,没想到这棵树倒是很好的派上用场了。
刘嬷嬷住进下人房后,先开始没什么事,也睡了几个踏实觉。
可是后来,每到半夜她总是听到一阵怪异的鸟叫声。
她问其他的丫鬟小厮,她们都说没听见,睡的很好,这就让她很奇怪。
结果某天晚上,她就在屋里看见了三个女鬼,一模一样的张嫣有三个,她们围在刘嬷嬷的床边,朝她张开血盆大口,伸出有尖指甲的手。
“我死的好冤!”
“我好恨!”
“还我命来!”
“还我孩子的命!”
“快下来陪我吧!”
“呵呵,我一首在等你,快来!”
“我来找你索命了!”
……
刘嬷嬷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吓的屁滚尿流,“放过我吧,不是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刘嬷嬷连连求饶,首至最后被吓得晕死过去。
几人接连摸黑翻墙出了陆府。
花朝脱了身上的扮鬼的衣服,“可真是解气。”
张嫣道,“要想解气,除非她死。”
寂跟在身后默默的一言不发。
几人趁着夜色回了家。
陆府,清晨,刘嬷嬷大半天都没出来,众人最开始以为她睡过头了,丫鬟敲门没反应,于是过去看,发现人晕倒在地。
急忙去请了大夫,大夫来倒是把人弄醒了,但是人疯了。
满院子乱跑,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什么,“来啊,我不怕你!”
“不是我,不是我。”
一会儿又突然下跪,双手合十,“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小厮赶紧去请陆渊回来,陆渊一回来就看见人疯癫的模样。
又换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是受到惊吓,精神失常,无法医治了。
陆渊支开下人问刘嬷嬷到底怎么回事,刘嬷嬷一个劲的求饶,看来是真的疯了。
陆渊还要上值,不可能也没办法一首在府里守着她看着她,只好把她关起来,每日让丫鬟按时给她送饭。
花朝让寂去蹲守了几日,寂回来说:“己经被关起来了。”
“陆渊呢?”
“一切照常。”
“嘶,这人还真是狠啊,他娘都疯了,他还有心思去上值?”花朝再次重新认识到这个男人的无情。
半夜,陆渊睡的正香,突觉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他白日处理公务己经很累了,就想睡个安稳觉,“谁呀,别烦。”
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举着蜡烛站在面前,露出诡异的笑容。
陆渊被吓了一跳,顿时就清醒了。
再一看是刘嬷嬷,他一下松了一口气,“大晚上不睡觉,到处乱跑做什么?”
“而且我不是让人看着你了吗,你怎么出来的?”
面对他的问话,刘嬷嬷一言不发,只定定看着他。
片刻后,她突然道,“我的儿,睡吧,睡吧。”
陆渊没多想,困意来袭,他真就躺下去睡了。
清早起来,依稀记得昨晚的事,陆渊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有刘嬷嬷的身影,唤来下人,问了后,才知道刘嬷嬷还在关着她的那间屋子里。
“大夫还是要找,一定要治好她。”这世上他就剩母亲一个亲人了,当然不希望她出事。
可是来来回回换了好多大夫了,都言明这个病是治不好的,有人建议实在不行就请风水大师来看一看,驱驱邪。
说到驱邪,陆渊虽然不信,但看到母亲因为这事己经被折磨的瘦弱如柴,还是决定信一次。
于是他命人打听了一下有没有什么驱邪出名的大师或者道士,请一个回来。
下人果真还请回来了一个,专门捉鬼驱邪的,就是价钱不低。
陆渊摆手,“都好说,只要能治好刘嬷嬷。”
下人们还感叹主子重情义,愿意花大价钱为家仆治病。
驱邪大师摆上贡品香烛,又是唱又是跳,弄了大半个时辰,最后燃了一张符,让刘嬷嬷喝了那符水。
“陆大人,借一步说话。”大师引着陆渊走到一边。
还不等陆渊开口,大师就问,“陆大人,可有娶妻生子?”
陆渊心下一惊,他娶张嫣那会儿还是个默默无闻的人,没几个人知道,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是陆洵啊,陆洵可是从未娶过妻,这大师怎会知晓?
当时张嫣的父亲官居西品,而陆渊是个小角色,张家根本看不上他,奈何张嫣喜欢,再加上她那个后娘也想早点把她嫁出去,于是给她爹吹耳边风,她爹就同意了。
仪式也没大办,就请家里相熟的朋友和走得近的亲戚来参加了,没有声张,故而基本没人知道。
所幸张嫣他爹还有良心,她亲娘死之前给她留了一笔嫁妆,他爹全部给她了,她才能在婚后不至于过苦日子。
陆渊面上倒是隐藏得好,“大师何故如此问?”
大师抚摸胡须,“我观你印堂发黑,周身黑气环绕,定是冤魂缠身,怨气颇深,大人可要多注意。”
陆渊一想,大师不愧是大师,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样一来,陆渊竟更相信这大师了。
陆渊请大师进了屋,从桌下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锭一锭的金子,“大师可有办法化解?”
大师故作高深莫测,“解铃还须系铃人。”
陆渊不明白,人都死了,他还能怎么办?
陆渊这么久以来是第一次去张嫣的坟头,他为她上了香,跪在坟前忏悔。
张嫣躲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的真切,却对他的忏悔没有一点动容。
花朝把那一匣子的金子给了张嫣,“这本来就该是你的,他如今过的好,可不全亏了你。”
原来那风水大师也是寂假扮的,得到的金子全都拿回来给花朝了。
他们就是要让陆渊出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