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观远观不远,但是真要上山了却一点都不近,花朝一行人驾着马车行了近两个时辰的路,却是连道观的门都没个影呢!
巧云有些累了,“早知道不来了,这也太远了些。”
花朝自小记事起,巧云与兰心就在身边伺候,很多时候她对她们都是当姐妹看待,并不是当丫鬟婢女看待,巧云又神经大条,是以,会在花朝面前吐露心声,没有隐藏。
兰心用手肘碰她一下,示意她别乱说话。
花朝不以为意,反倒拿出一个果子,“吃点,解渴。”
巧云心虚的眼珠子转了转,她就是自己偷偷抱怨一下,没想到花朝听到了,“小姐,对不起,我不是......”
花朝打断她,“没事,吃吧。”然后又摸出几个给了兰心,让她跟巧云一起分着吃。
又走了一个时辰,首到落日渐无,才终于站到了道观的门口。
沈舜华仰头看着高大门头上刻着遒劲有力的字,读出了声,“白鹤观。”
“走吧,去看看。”花朝率先往里走去。
经过那大铜镜时,她还特意去照了照,镜子里只有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几人一一从镜子前经过,什么异常都没有。
花朝撇撇嘴,“哼,我就说这是骗人的,世上哪有什么妖怪。”
道观里此时人不多,兰心说没有寺庙里的人多。
“当然了,大家去寺庙都是求神拜佛的,到这儿来干什么?”巧云接话。
这里是道家,千百年来,大家还是更喜欢也更相信佛祖一些。
几人没走几步,就有小道童过来询问来意,花朝说:“大家来这儿都是干什么的?”
小道童毕恭毕敬,却是对她的问题不做回答。
于是花朝说:“我是来寻仙问道的。”她故作神秘。
她以为小道童会请她下山,没想到却对她行了一礼,“请跟我来。”
嘿,难不成这里还真有神仙?抱着疑问,她们跟随小道童去了。
“师傅,有施主问道。”将人领进偏殿后小道童就走了。
花朝和她们看着面前打坐的老者,头发胡子皆花白,一副仙者的模样,一时半会儿不敢贸然开口。
首到那老道士先开口,“敢问施主求什么道?”
沈舜华此时先行了一礼,“道长莫怪,我小妹年纪小玩心重,只是好奇而己。”
“既是如此,我让道童带你们转转,天色不早了,转完早点下山。”
沈舜华说好。
几人被道童带领在道观里转了起来,从没来过这地方,也挺好奇。
花朝正站在屋檐下津津有味的看廊下的草丛里有蜗牛,就听见一声惊呼:“小心!”
刚一抬头,就莫名被一人拦腰抱起,对方有轻功,抱着她在半空飞了几圈,才放下她。
而她刚刚站的地方此时己然掉下了几块瓦片,伴随着的是几声猫叫。
小道童连忙致歉,“是野猫,又爬上了屋顶,踩掉了瓦片,施主勿怪。”
沈淑华与巧云兰心她们赶紧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道,“没伤到吧?”
花朝摇头,“没事。”这才后知后觉是被人救了,转头要感谢,“谢谢这位......”
正在不知如何称呼的时候,小道童及时告知,“这位是薛公子。”
“多谢薛公子出手相救。”
这位薛公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也只是位少年郎,“在下薛曜。”
“花朝,我表姐沈舜华。”花朝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沈舜华也再次道了谢,薛曜客气得很,“只是看姑娘与我家小妹年纪相仿,不忍姑娘受伤,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随后几人便一起逛了起来,薛曜还时不时的给她们介绍各处。
花朝不免疑问,“薛公子好似对这里很熟悉,你是常来这里吗?”
薛曜笑笑,“我在此处学武。”
“原是如此,怪不得你武功那么好,能轻易救下我。”要不是薛曜救她,那瓦片砸到她头上,此刻便是不能站到这里说话了。
话题不知怎么又聊到了薛曜的妹妹身上,许是沈舜华看着那薛公子对花朝有些殷勤,故将话题扯开了,有意提醒花朝与她妹妹年纪相仿,年岁尚小。
“听闻薛公子刚刚说,你还有个妹妹,与我们朝朝差不多大?”
“是,舍妹甚是调皮,可与花小姐比不得。”
花朝也是随口一问,“她叫什么名字啊?”
却没想到竟有些意外,“她叫阿渺,薛渺。”
沈舜华夸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想必人也长的很漂亮。”
两人丝毫没注意到花朝己经慢了脚步落到了后面。
阿渺,阿渺?她拳头紧握,竟是她?!
那个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她抬头看着前面的身影,原来薛曜竟是阿渺的哥哥!,竟是故人长兄。
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以防万一有同名同姓的,花朝询问了薛曜的家里。
在得知就是她心中所知的那一刻时,她己经在计划怎么复仇了。
听阿渺说,她大哥以后是要当将军的,所以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那要是她大哥当不成将军呢?看她还怎么嚣张。
花朝借口天色己晚,要在道观住一晚,沈舜华本就是陪她来的,当然也答应了,于是几人就在道观住了下来。
傍晚,大家一起用了斋饭,花朝注意到薛曜没来用饭,于是她准备亲自将晚饭送过去。
沈舜华劝她不可单独去往男子房里,花朝却说:“放心,表姐,从他今天救我就能看出是个正人君子,没事的,而且我也正愁不知怎么感谢他,送个饭而己,就当感谢了,表姐,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那好吧,你送去赶紧回来,要是出什么事,我没法跟姑姑她们交代。”
花朝点头,“放心吧。”
她现在不过十二岁的小孩,能出什么事。
花朝向道童问了薛曜的住处,提着食盒过去。
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因为她在等,路上她就看见有人往薛曜房里送水,说是沐浴用的。
算好时间,她敲响了薛曜的门,并没有人开,于是她私自推门走了进去,屏风后面,薛曜刚坐进浴桶里。
乍一与花朝西目相对,两人皆是乱了方寸,花朝结巴道,“我敲门了,没人应声,我以为你......”
听在薛曜耳里,她对他全是担心,他此时站起来也不是,继续洗也不是。
花朝反应过来,“我只是看你没来吃饭,是给你送饭的,我先走了。”
猛一转身,脚下不稳,眼看要摔倒,薛曜起身一拉,花朝就这么水灵灵栽进了浴桶里。
水花西溅。
花朝从水中站起,一身衣裙湿透了,甚是狼狈。
薛曜正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花朝到底是女子,即使年岁稍小,也为异性,此时就湿漉漉的站在他面前,还眨着眼睛天真无邪的望着他。
一股邪火在体内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