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14,监控警报炸响的瞬间,我正用镊子夹着那颗带血的犬齿。
牙齿刚触到青铜匣锁孔,整栋楼"啪"地陷入黑暗。
卷闸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像是被无形巨手缓慢撕开。我抄起手电冲下楼,光束照向门口的刹那——
**一滩猩红黏液正从门缝渗入**
防盗门表面"滋滋"冒着青烟,金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滴答。
滴答。
三具人形生物从破洞挤进来。它们浑身裹着半凝固血浆,面部只有一片暗红黏膜,但走路的姿态——
和妹妹执刀时一模一样。
青铜鼎砸中为首血偶的头颅,发出闷响。
凹陷处瞬间复原。更可怕的是,另外两只同时捂住头部,连指节弯曲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羊皮古籍从我口袋飞出,悬空翻页。
哗啦——
书页停在"龙吞血"插画上,突然展开裹住最近的血偶。血浆被吸收的"滋滋"声中,龙纹泛起暗红光芒。
被包裹的血偶剧烈抽搐,其余两只瞬间僵首。
红光扫过,血偶躯体碳化开裂。
**密密麻麻的金色发丝**从焦黑躯壳中垂下,每根都缀着微型青铜镜碎片。
我认得这头发——上周帮妹妹吹发时,还笑她发梢像融化的金箔。
最粗的那根发丝上系着染血纸人,我的生辰八字正在渗血:
**庚午年七月初七子时**
血偶残肢突然抽搐,在地面划出深痕:
**镜**
**中**
**活**
地下室,青铜匣吞下犬齿的瞬间弹开。
匣中除了一把龙鳞钥匙,还有张泛黄照片:
7岁的妹妹站在试衣镜前,镜中映出的却是25岁的我。
父亲的字迹在背面蠕动:
**"镜子会倒流时间"**
"哗啦——"
通风管突然渗出金色黏液,凝聚成妹妹的脸。
"哥哥,"她的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却是萧烬的声音,"你锁错门了。"
回到一楼,焦臭中混着檀香。
原本三具残骸,变成了西堆灰烬。
第西堆保持着跪姿,双手捧着的青铜镜纤尘不染。
镜面浮现血字:
**"你杀死的,都是你自己"**
我摸向隐隐作痛的右肩——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缝合痕迹,线头是金色的。
手术剪划开缝合线的瞬间,金线像活物般扭动。
皮肉之下,一枚青铜钥匙深深嵌在肩胛骨上,钥匙齿痕与我的骨骼纹路完美契合。
钥匙柄部刻着细小的殄文:
**"血脉之钥,开镜中门"**
突然,整栋房子开始震动。墙皮剥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镜碎片——原来这二十年来,我始终生活在镜子的包围中。
所有镜面同时泛起涟漪,映出无数个"我"。
有的比我年轻,有的己经垂垂老矣。他们齐声开口,声音重叠:
"你还不明白吗?"
"每个选择都创造新的镜像。"
"你杀死的血偶,都是其他时间线的自己。"
最老的那个"我"举起右手——他的无名指上,戴着父亲从不离身的玉扳指。
青铜钥匙开始发烫,肩头的伤口渗出金色血液。
羊皮古籍自动翻到末页,浮现新的血字:
**"用钥匙开门,或永远被困在镜中"**
屋外传来妹妹的哭声,但当我冲向声源时,只看到一面破碎的穿衣镜。
镜框上,不知是谁用血写着一行小字:
**"要救她,先杀死所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