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古籍吸饱了血，在桌面上疯狂震颤。
我死死按住它，掌心被书页边缘割得血肉模糊。血珠滴在封面的龙纹上，瞬间被吸收殆尽。书脊裂开一道细缝，里面渗出暗金色的光——
**23:59**
**23:58**
**23:57**
数字在羊皮上跳动，每减一秒，书页就增厚一分。
妹妹突然在身后发出一声痛呼。
我回头时，她的右眼白上，一片金色龙鳞正缓缓浮现。
"哥......我的眼睛......好疼......"
小雨跪倒在地，手指死死抠着眼眶。我掰开她的手指，看到那片龙鳞己经嵌进了虹膜边缘，细小的血丝正从鳞片缝隙里渗出。
**23:46**
**23:45**
**23:44**
羊皮卷上的数字还在跳动。妹妹的左眼突然翻白，第二片龙鳞刺破巩膜，像种子发芽般缓缓展开。
她的尖叫声中混着金属摩擦的声响。
我掀开她的衣领——锁骨下方，第三片龙鳞己经冒出了尖角。
我抓起羊皮卷塞进青铜匣。
匣盖合拢的瞬间，整个匣子剧烈震动，像是有活物在里面冲撞。暗红色的血从锁扣处渗出，滴在地上竟然开始腐蚀瓷砖。
"咔嗒。"
匣子突然静止。
接着，从内部传来三下敲击声。
——那是父亲生前惯用的摩斯密码："危险"。
"去......墓园......"
父亲的声音从匣内传出，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带上......匕首......"
话音未落，匣盖突然弹开一道缝隙。
一只布满青铜锈迹的手，正从里面缓缓伸出。
我死死压住匣盖，那只手突然缩回。
再打开时，羊皮卷己经恢复原状，但书页间夹着一张新照片：
妹妹站在墓园的青铜镜前，身后是七个打开的棺材。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
**"时间不多了"**
**"她己经开始最后的蜕变"**
我猛地回头看向小雨——
她安静地站在墙角，右眼己经完全变成金色，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哥，你听......"她轻声说，"沙漏的声音。"
确实有"沙沙"声。
来自她正在剥落的皮肤。
羊皮卷的最后一页粘着一块人皮。
上面刺着墓园的平面图，七个红点连成北斗七星形状。每个红点旁边都标注着日期——
全是妹妹忘年生日。
最末的红点旁写着今天的日期，墨迹还没干透。
地图边缘有一行小字：
**"当最后一颗星亮起时"**
**"镜与现实的界限将彻底破碎"**
小雨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她的手臂冰凉，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带我去墓园吧......"她贴着我的耳朵说，"我想看看......自己的棺材。"
青铜匕首在腰间发烫。
我抽出它时，刀身上的铭文正在融化，重新组合成新的文字：
**"杀死她"**
**"或者称为她"**
刀柄的龙眼突然转动，首勾勾盯着我。
妹妹的笑声从厨房传来，伴随着"咚咚"的剁骨声。
我冲进去时，看见她正在砧板上解剖一只活鸡。
鸡的心脏还在跳动。
而她的指甲，己经变成了青铜色。
**05:12**
**05:11**
**05:10**
羊皮卷的倒计时不知何时又开始了。
小雨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那把沾血的菜刀。
"哥，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音，左眼还是人类，右眼己经完全龙化。
青铜匣在桌上震动，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记住......"
"墓园的镜子......"
"只能打碎......"
"从里面......"
话没说完，匣子"砰"地炸开。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片金色的龙鳞，缓缓飘落在我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