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伸出小胖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些形态各异的种子,感受着它们或光滑、或粗糙、或的触感,内心充满了“丰收”的憧憬。
“娘亲,这些种子宝宝都好可爱呀!月奴能…能拿‘亿点点’回去玩吗?就‘亿点点’!”
她眨巴着大眼睛,伸出小拇指比划着“亿点点”,满脸都是“我保证不乱来”的纯真渴望。
娘亲被逗笑了,只当是小孩子新奇,想拿着玩,哪里会想到这是“战略物资储备”?
“好好好,月奴喜欢,就拿一点点回去认认。观风,去找个小荷包来,每样都给月奴装几粒,让她认着玩。”
“是,夫人!” 观风师兄憨憨地应下,很快就找来一个绣着莲叶的精致小荷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些罐子和纸包,每一样种子都抓了几粒,放进荷包里。
当那个鼓鼓囊囊、装着未来“希望”的小荷包终于落到月奴手里时,她感觉沉甸甸的!这可比那些金饰银锭还让她激动!
“谢谢娘亲!谢谢观风师兄!” 月奴甜甜地道谢,把小荷包紧紧攥在手心,像捧着绝世珍宝。
“进空间!” 意念一动,小荷包瞬间消失,出现在空间客厅的茶几上,和她的小银锭、小衣服堆放在一起。
看着小女儿对种子这么感兴趣,娘亲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揉揉她的头发:“月奴真乖,这么小就爱学这些。等过几天,娘亲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娘亲就带你去园子里,亲手教你种,好不好?”
“好呀好呀!娘亲最好啦!” 月奴扑进娘亲怀里,用力抱紧,把小脸深深埋进去,贪婪地汲取着娘亲身上温暖安心的气息。
明天…
她在心里无声地说:娘亲,对不起,月奴以后…不能跟你学种地了。但您给我的这些种子…我一定会让它们在‘新家’生根发芽的!一定!
夕阳的余晖将母女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投下最后一片宁静温暖的剪影。而月奴知道,这温暖,己是风暴前最后的余温。
“种子到手!万事俱备…只欠‘跳河’了!” 她攥紧了小拳头,望向天边那抹愈发刺眼的血色残阳。
又一天过去,早上,穿剧的我,就是月奴,跟随着原来剧情的发展,发现了被关在稚奴哥哥地道里的庄二。
告诉娘亲后,庄二被送回平津府,观风师兄被罚到城外山上砍柴,狗剩师兄被罚扫一个月的厕所。
稚奴哥哥被妈妈打了,还让他把地道封掉。
看着哥哥蔫头耷脑、又疼又委屈的样子,月奴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
“封地道?不行啊!过不了几个时辰,那地道哥哥还得再挖开…呃,是不是太麻烦了!得想办法,帮哥哥省点事!”
等娘亲带着庄二离开府邸,府里的空气还残留着紧张和责罚后的低气压。
月奴知道,此刻的稚奴哥哥肯定在生她的气,毕竟是她“告发”了他。
“脸皮厚,吃个够!为了哥哥,脸算什么!” 钱媛的灵魂在呐喊。
她深吸一口气,启动“没心没肺小黏包”模式,哒哒哒跑到正忍着疼、一脸郁卒准备去封地道的稚奴身边。
“哥哥~哥哥~” 她伸出小胖手,揪住稚奴的衣角,声音甜得能齁死人,小脸上堆满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刚才“告密”的不是她。
稚奴板着脸,想甩开她:“走开!都怪你!你个“告状精”害我被娘亲打,还要去封地道!”
“哎呀哥哥~月奴不是故意的嘛~”她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上去,小脑袋蹭着哥哥的手臂,使出终极耍赖大法,“地道等下再封嘛!月奴想听哥哥讲故事!讲爹爹教你的那些超——厉害的本事!好不好嘛哥哥?求求你啦~月奴最喜欢听哥哥讲爹爹的事了!”
她一边撒娇卖萌,一边用尽浑身解数缠住稚奴,不让他挪步去封地道。小嘴叭叭地问:
“爹爹教你怎么看星星辨方向了吗?”
“爹爹教你怎么打那种特别结实的绳结了吗?”
“爹爹是不是还教你怎么在野外找水喝呀?”
或许是提到爹爹,戳中了稚奴心底最柔软也最崇拜的地方;
或许是妹妹这“死皮赖脸”的撒娇功实在难以招架…
稚奴脸上的冰霜渐渐融化,眼底重新燃起那种提到英雄父亲时特有的、明亮如火的光芒。
“哼!算你还有点眼光!” 稚奴小胸脯一挺,那点委屈和生气暂时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急于分享的骄傲,“爹爹教我的本事可多了!我跟你说,看星星啊,要找那个像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
他拉着月奴坐到廊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讲到兴奋处,小脸涨红,手舞足蹈,口沫横飞(月奴悄悄抹了把脸…),仿佛爹爹就在眼前,正手把手地教导他。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充满了对父亲的无限敬仰和对未来的憧憬。
月奴安静地听着,努力扮演一个满眼崇拜的好妹妹。
可看着哥哥此刻闪闪发光的眼睛,听着他口中那个鲜活、强大、无所不能的爹爹…
再想到几个时辰后,这个无所不能的爹爹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连同眼前这个鲜活骄傲的小少年,也会被彻底碾碎、重塑成那个背负血海深仇的藏海…
一股巨大的、尖锐的、仿佛要将心脏生生撕裂的酸痛猛地攥住了她!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硬块堵住,鼻尖酸得发痛,眼前一片模糊。
“呜呜呜…嘤嘤嘤…” 她在脑海里对着那个冰冷无情的系统哭嚎,像只被遗弃的小兽,“剧子!剧子爸爸!我求你了!改一改吧!就一点点!我不要爹爹死!不要娘亲死!不要哥哥变成那个样子!让他们活下来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任务翻倍也行啊!呜呜呜…”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那破系统,像是彻底掉线,又像是用这冰冷的沉默,宣告着规则的无情和命运的不可违逆。
狗系统!依然不做人!压根不理我!
月奴死死咬住下唇,把汹涌的泪意和几乎冲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看着眼前还沉浸在父亲荣光中的、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哥哥,只觉得那血色的黄昏,正带着无边的黑暗,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地道暂时不用封了…
可该来的…终究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