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西装套裙女人。她扑到栅栏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钢筋，脸挤在缝隙间，眼睛因为用力而布满血丝：“钥匙！是钥匙！快！快给我！打开它！”她看到了颜如夏手中的钥匙，像溺水者看到了浮木。
那个年轻女孩也怯怯地靠近，看着颜如夏手中的钥匙，又看看暴躁的女人，嘴唇翕动着，不敢说话。
颜如夏缓缓站起身。
她没有看栅栏后焦躁的女人，也没有看钥匙。
她的目光，越过栅栏的缝隙，投向那一片深邃的黑暗。她的耳朵，捕捉着从黑暗深处传来的、极其微弱的……滴水声？不，更像是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间隔规律，带着一种不祥的粘滞感。
然后，她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了栅栏底部的地面上。
那里，靠近她这边的通道地面，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灰尘上，有几道极其新鲜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刮痕。很浅，很细，像是……某种纤细的金属丝被快速拖拽过留下的痕迹。
痕迹的尽头，消失在栅栏下方那个金属盒子的阴影里。
颜如夏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不是对着人。
她转过身，背对着栅栏和那两个女人，面对着通道来时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但她知道，“眼睛”无处不在。
她抬起手，捏着那把系着红绳的黄铜钥匙，对着空无一物的黑暗通道，轻轻晃了晃。
像是在展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玩具。
接着，她做了一个让身后两人瞬间窒息的举动。
她捏起那个装着“强效神经毒素”的玻璃小瓶，拔掉了软木塞。
“你……你要干什么？！”西装套裙女人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那是毒药！你疯了吗？！”
年轻女孩也吓得捂住了嘴，连连后退。
颜如夏恍若未闻。
她甚至微微歪着头，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探究神情，将拔掉塞子的小瓶凑近自己的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
没有气味。
清澈如水。
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然后，在身后两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她手腕一翻——
瓶口朝下。
那5毫升清澈如水的“强效神经毒素”，一滴不剩地，被倾倒在通道布满灰尘和污垢的地面上！
嗤……
液体接触到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瞬间燥的灰尘吸收，只留下一个颜色略深的湿痕，很快消失不见。
“不——！！！”西装套裙女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身体顺着铁栅栏滑坐下去，眼神彻底灰败，“完了……唯一的钥匙……唯一的希望……你毁了它……你这个疯子！魔鬼！”
年轻女孩也在地，无声地啜泣起来。
颜如夏却随手将空瓶子丢开。玻璃瓶撞在墙壁上，碎裂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她看也没看地上那摊迅速消失的湿痕，也没理会身后彻底崩溃的两人。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巨大的铁栅栏，以及栅栏后深邃的黑暗。
她向前走了两步，停在栅栏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