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原意趁季清涟还没醒，换上已经干了的衣服出门。 等走到学校门口，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那么像一觉醒来睡完就跑的渣女？ 原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安慰自己，她和季清涟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回到宿舍，原意先把季清涟的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开始坐在桌前发呆。 她刚刚收到了兼职的钱，再加上学校发的奖学金，已经凑到了十万。 这个钱是一定要还的，她犹豫的是什么时候还，又该怎么和季清涟说？ 还完了之后呢？彻底搬离他家，然后再老死不相往来？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一想到这里，原意就有些不知所措。 她心里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应该拒绝这样的结果才对，他们本就是因为一场意外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迟早是要离开清水镇，离开南城的，可为什么……她心里会有一丝不舍呢？ 原意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在太阳刚升起，橙黄色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户洒到桌面上时，季清涟的电话来了。 “喂？怎么了吗？”原意下意识问，心里有些心虚。 对面沉默了一瞬，显然被这话给问住了，半晌才出声，“不是说出去逛逛吗？”依然是很柔和的声音。 “哦，对。”原意一拍脑袋，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差点给忘了。 “我换个衣服就出来，你等我一下。” 见面以后，两人默契地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 接下来，原意带季清涟去了北城几个有名的景点逛了逛，不过时间有限，也没怎么仔细看。 “以后有机会再带你来看看。”原意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的。”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外面吃的，到了晚上，原意把季清涟送到酒店，好在这次没出现昨天那样的事故。 “我们明天上午的票，到时候就在这里会和，不要睡过头了。”原意叮嘱季清涟。 又聊了几句后，两人互道晚安，原意往学校的方向走。 季清涟就这样在原地站着，直到看不见原意的身影后，才转身回了房。 他没注意的是，走廊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 第二天…
第二天，原意趁季清涟还没醒，换上已经干了的衣服出门。
等走到学校门口，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那么像一觉醒来睡完就跑的渣女？
原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安慰自己，她和季清涟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回到宿舍，原意先把季清涟的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开始坐在桌前发呆。
她刚刚收到了兼职的钱，再加上学校发的奖学金，已经凑到了十万。
这个钱是一定要还的，她犹豫的是什么时候还，又该怎么和季清涟说？
还完了之后呢？彻底搬离他家，然后再老死不相往来？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一想到这里，原意就有些不知所措。
她心里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应该拒绝这样的结果才对，他们本就是因为一场意外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迟早是要离开清水镇，离开南城的，可为什么……她心里会有一丝不舍呢？
原意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在太阳刚升起，橙黄色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户洒到桌面上时，季清涟的电话来了。
“喂？怎么了吗？”原意下意识问，心里有些心虚。
对面沉默了一瞬，显然被这话给问住了，半晌才出声，“不是说出去逛逛吗？”依然是很柔和的声音。
“哦，对。”原意一拍脑袋，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差点给忘了。
“我换个衣服就出来，你等我一下。”
见面以后，两人默契地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
接下来，原意带季清涟去了北城几个有名的景点逛了逛，不过时间有限，也没怎么仔细看。
“以后有机会再带你来看看。”原意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的。”
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外面吃的，到了晚上，原意把季清涟送到酒店，好在这次没出现昨天那样的事故。
“我们明天上午的票，到时候就在这里会和，不要睡过头了。”原意叮嘱季清涟。
又聊了几句后，两人互道晚安，原意往学校的方向走。
季清涟就这样在原地站着，直到看不见原意的身影后，才转身回了房。
他没注意的是，走廊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
第二天一早，两人搭上了前往南城的火车。等到了清水镇时，天已经黑了。
原意还没进门，就被从隔壁跑过来的小白扑了个正着。小白蹦蹦跳跳的，极其活泼，围着两人打转。
原意也笑了，搂着小白就往屋里走，细长的手在小白的头上揉个不停。
“它看起来很想你。”季清涟说。
原意想先把东西放下，却被小白缠住了，它紧紧地咬着她的裤脚，似乎是生怕她跑了。
原意有些无奈，只得被小白拖着到处走。两人一狗闹到大半夜才歇息下来。
小白玩累了，回了它的房子。两人又收拾了一番，原意终于躺到了床上。
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都比较清闲。
原意和薛妍联系过几次，听闻她这段时间在处理家事，她便没有再多打扰。
回清水镇以后，她还碰到过薛谨。
薛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沉稳了很多，眉宇间也有些疲惫。
原意远远地在大街上看到他，没有上前打招呼，两人只是隔着人群眺望，薛谨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欢快地冲她跑过来。
他只是张了张口，仍然驻足在原地，没有动。
原意眼眸淡淡，转身朝着季清涟走去。
这样就很好。
她今天和季清涟是来买木雕装饰用的材料。这两天季清涟又接了一单，需要在今晚之前做好并送过去。
木雕的成品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点装饰的用品，家里没有，所以他们上街来买。
好在季清涟赶在天黑之前做好了最终成品。
除此之外，他用剩下的边角料还雕了两个小人出来。
他细细打磨完以后，递给原意，“送给你。”
原意一脸惊讶，“给我？”季清涟点点头。
原意看着可爱的两个小人，心里也有些喜欢，手不由自主地往上摸。“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把两个小人装进口袋里，抬起头，“不过我也不能平白无故收你的东西，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西边的李二家送木雕？我帮你送吧。”
季清涟见她一副自告奋勇的模样，有些好笑。
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现在天已经有些暗了，不过西边李二家离得不远，现在出门应该能在彻底天黑之前赶回来。
于是他笑着答应了，“好啊，那我在家等你凯旋。”
原意拿着包装好的木雕出门前，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回头，“对了，你上次说的等我回来就告诉我的事什么事啊？现在我回来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季清涟眼睫颤了颤，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他手指蜷起，捏紧衣角。
“嗯？”原意有些疑惑。
季清涟抬起眸子，笑了笑，“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笑里带着一分紧张的意味。
“你不会骗我的吧？”原意狐疑地打量他。怎么又要她回来？她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当然不会了，快去吧，再晚点天都要黑了。”
“那好吧，等我回来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啊。”原意挥挥手，留下一个背影。
……
季清涟坐在客厅里，不时地拿起手机看时间，又转头看看窗外。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按理来说，原意早就应该回来了。
他有些着急地踱来踱去，不知道几次探头往巷子口看。
还是没有人。
季清涟彻底坐不住了，他拿出手机给原意打电话，可一连几个都显示用户已关机。
他的心沉了下来，不再犹豫，拿起手电筒就冲了出去。
他先去了西边李二家，可李二说原意早就已经送完东西回去了。
他又沿着李二家的那条路找，到处都没有原意的影子。
一路上，他的脑子里忍不住冒出来一些不好的想法。
他的心跳的越来越急，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汗滴进眼睛里，他也顾不上擦。
季清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他又开始自责，明明天都快黑了为什么还让她自己出门？他为什么要答应她？
都是他的错。
季清涟跑过一个又一个巷子，没人，到处都没人。
他脚步放缓，停了下来，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他拨原意的电话，还是显示关机。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第一次感到绝望。
找不到她。
绝望感涌上心头，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酸涩，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到底在哪里？
季清涟紧闭双眼，双手抱头用力抓揉自己的头发。
到底在哪里？
朦胧间，他好像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有些像小孩子的声音。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拐过巷子口，一丝细微的光渗了出来。
然后，他见到了魂牵梦萦的人。
季清涟瞳孔微缩，看着被两个小孩子围在一起的原意，愣了愣。下一秒，他不顾旁人，紧紧抱住了她。
原意被突然而来的大力怔了一下，她刚想下意识反击，便认出了季清涟。“你怎么来了？”
季清涟埋在她的脖领里，声音很低，也有些闷，“我以为我找不到你了。”
原意感觉到脖领处有些湿。
旁边的小孩用手捂住眼睛，又张开偷看，“大哥哥大姐姐抱一起，羞羞羞！”
另一个小孩反驳道：“才不会呢，大姐姐那么厉害，能一下子把坏人打趴下！”
季清涟也愣了愣，他平复好情绪，抬起头，这才看见倒在旁边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原意在送完木雕回来以后，路过这个巷子口，偶然发现了被这个男人欺负的小孩。
倒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是个游手好闲、整天不务正业的混混，手里没钱了居然拦住两个小孩，想从他们手里抢钱。
小孩不给，男人举起手便打算硬抢。
还好原意及时赶到，三下五除二制服了他。
原意打架的身手和力气，都是在黑工厂里被打后练出来的。
一般的人打不过她，更别说整日浑浑噩噩度日子的小混混了。
可救下小孩后却犯了难，这个男人又该怎么处理呢？他们便在这里等着，想等他醒来，一直到季清涟出现。
季清涟的声音还是有些闷，“可是我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你都没有接。”
原意这才拿出手机，摁了两下开机键，手机没动静。她露出歉意：“不好意思啊，出门前手机好像没有多少电了。”
季清涟摇摇头，“没事就好。”
“那这个人怎么办？”原意指了指地上趴着的人。
季清涟蹲下去检查了一番，那人只是晕过去了。
“不用管他，我们先送小朋友回家吧。”
原意点点头，“只是可惜了……”她拿出口袋里的小人，其中有一个因为争斗，不小心掉下来摔成了两半。
“没关系，我后面再雕一个给你。”原意笑着说好。
走时，季清涟走在最后，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的男人，伸腿踹了他一脚。
男人立刻醒了过来，发出痛呼声。
原意扭头，“怎么了？”
“没事，估计自己醒了吧，不用管他。”
“哦哦。”
等送完小朋友回家，已经比较晚了。
原意扭了扭脖子，舒展筋骨。好久没有打架了，都有些陌生了。
季清涟端了一杯水递给她，张了张口。
“怎么了？”原意接过水，喝了一口。
“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事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原意又抿了一口水，望向他，“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季清涟闭了闭眼，耳尖开始发红，睁开眼时，眸子清澈，他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喜欢你。”
“……”
原意猛地瞪大眼睛，还维持着捧着杯子的动作。
季清涟上前一步，把她逼坐到沙发上，一步一步靠近，最后圈进怀里。
“原意，我喜欢你。”
“今天晚上找不到你的时候，我整个人跟疯了一样。我很害怕，很害怕失去你。也很自责，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出去。”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在巷子口见到你，从你轻轻地给我盖上外套，从村长带我去见你时起。”
“我答应他的要求不是为了让你还钱，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和你待在一起而已。”
季清涟靠过来蹭了蹭她的脖领，“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我吗？”
原意身子僵了片刻，“我……我不知道。”
季清涟又抬起头，手抚上她的脸，眸子里是一片柔软，“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我会一直等你的答案。”
可季清涟还没等到结果，第二天，原意就被叫走了。导师临时找她有急事，她不得不再回学校一趟。
临走前，季清涟问她：“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答案呢？”
原意承诺说：“等这次回来后，我就告诉你。”
走时，她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两个小人，一个完好无损，一个碎成两半。犹豫一番后，她还是带走了。
可她没有回来。
处理好学校的事后，导师给她介绍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他说:“原意，你是我见过最刻苦认真的学生，你的天赋也很好，如果往这个方向深造，你一定前途无量。”
“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你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导师推过来一个内推信，“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她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家大公司，地址就在北城，和南城远隔千里，但，薪资可观，足以她在北城很好的生活。
如果在半年前，她一定会毅然决然地接受。
可现在，她有些犹豫。
她答应了季清涟，要告诉她的答案。
季清涟会留在清水镇，那她呢？如果答应他，和他在一起，那么自己也会留在清水镇吗？
可她这么多年拼了命地学习、打工，不就是为了逃离那个连做梦都带着梦魇的地方吗？
难道她兜兜转转这么久，最终还是要回到那里？
不，这不是她一开始所想要的。
这些天，她已经想清楚她对季清涟的感情。有一些好感，但绝谈不上喜欢。
她在南城本就早已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人了，那个地方对她而言，已经困不住她了。
所以，回去，已经没有必要。
光明的未来、一份更好的工作机会和清水镇的季清涟，原意选择了前者。
她终究没有那么喜欢季清涟，没有喜欢到甘愿放弃自己的未来。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她告诉了季清涟她的选择，她的答案。
季清涟没说什么，只是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地笑了笑，仔细听，笑里似乎带了酸涩。
“那祝你……前程似锦，天天开心。”
“那十万我会转给你的。”原意垂下眼，拿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
“不用了，本来一开始也没打算要的，就当我的祝福吧。一个人在异地也很不容易……多加小心。”
再不容易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似乎很艰难，说完便挂了电话。
原意看着已经黑了的手机屏，怔了很久。
她转给他的钱，他也没有收，似乎心意已决。
可原意不想分别前平白无故得了这样的好处，这样的藕断丝连，实在让她心生不忍。
所以，她把钱转交给了薛妍，希望薛妍替她亲自还给他。
原意则不会再回去了，回去除了徒增不舍，再没有其他作用。
薛妍答应了。原意本来已经想好了，这样他们就两不相欠、再无瓜葛了，这样她也不会那么难受。
可第二天，薛妍却慌里慌张地打了电话过来。
“原意，季清涟他……他没了。”
“什么意思？没了是什么意思？”
“季清涟……死了。”
原意手里的杯子应声而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