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啪"地掉在地板上。
林安时浑身发抖，弯腰去捡时膝盖重重磕在床沿。视频己经自动循环播放到第三遍，周若仪痛苦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
她颤抖着拨通景致的电话——无人接听。
又打给顾清河，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
"顾老师！我收到个视频，周若仪她......"
"安时？"顾清河声音异常清醒，"你现在在哪？"
"公寓，但是......"
"锁好门窗，我马上到。"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别挂电话。"
林安时赤脚跑到门口反锁，又检查了所有窗户。回到床边时，视频刚好播到最后一帧——那张染血的学生证特写。她放大图片，心脏几乎停跳。
虽然被血迹模糊，但"林安时"三个字清晰可见。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我根本不认识景宁......"
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幕显示顾清河站在门外。林安时刚要开门，突然发现他右手一首插在口袋里——这个动作太不自然了。
"顾老师，"她隔着门问，"上个月庆功宴你坐哪桌？"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我在试探你？"
"回答我！"
"主桌，挨着李导。"顾清河无奈地掏出右手——是手机，"现在能开门了吗？"
林安时这才松口气。门一开，顾清河立刻闪身进来，反手锁门。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视频我也收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安时把手机递给他，"我发誓我从没见过景宁！"
顾清河盯着学生证看了很久，突然皱眉："等等。"他两指放大图片，"你看这个'林'字的写法......"
林安时凑近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学生证上的"林"字，最后一笔有个明显上挑——这是她从来不会写的笔迹习惯。
"伪造的？"
"不止。"顾清河点开通讯录，"我给景致发过你大学时的作业，他应该能看出......"
话音未落，林安时的手机突然亮起。
未知号码发来新消息：【想知道真相？一个人来旧钢厂。否则景致永远见不到周若仪】
附带一张照片：景致的迈巴赫停在废弃厂房前，驾驶座车门上有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______
旧钢厂在城郊，凌晨三点连路灯都没有。
林安时让出租车停在两公里外，自己摸黑往前走。顾清河本来坚持要跟来，但她偷偷在他咖啡里放了安眠药——这事太危险，不能连累别人。
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抽泣声。林安时握紧防狼喷雾，轻手轻脚走进去。
厂房中央，周若仪被绑在钢管椅上，妆容糊了满脸。看到林安时，她疯狂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姐！"林安时刚要上前，头顶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她僵在原地——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真感人。"
阴影里走出个穿黑风衣的男人，鸭舌帽压得很低，手里把玩着把银色手枪。林安时瞳孔骤缩——这张脸她在新闻上看过无数次！
星辰影业CEO，陆沉。
"没想到景致的小宠物这么讲义气。"陆沉用枪管挑起她下巴，"为了个情敌单刀赴会？"
林安时强迫自己冷静："景致在哪？"
"急什么？"陆沉突然拽着她头发往墙上撞，"先聊聊三年前你怎么撞死景宁的！"
剧痛让视线模糊，林安时咬破舌尖才没晕过去："......那不是我。"
"哦？"陆沉甩出张照片，"那这是谁？"
泛黄的照片上，十八岁的景宁倒在血泊中，而几米外停着辆红色轿车——车牌清晰可见。
林安时如遭雷击。这辆车她太熟悉了，是继父再婚后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想起来了吧？"陆沉冷笑，"你酒驾撞人逃逸，景家花多少钱才把这事压下去......"
"胡说！"林安时声音发抖，"那天我根本没开车！车借给......"
她猛地顿住。
那天车借给了谁？记忆突然闪回——大学毕业晚会，室友张悦说要去接男朋友......
"看来猜到了。"陆沉满意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张悦现在是我秘书，她可是很乐意作证呢。"
林安时浑身发冷。原来从大学霸凌到现在，全是局？
"为什么......"
"为什么？"陆沉突然暴怒，一枪打碎吊灯，"景致搞垮我三个项目的时候，怎么不问为什么？！"
玻璃碎片哗啦啦砸下，林安时护住头脸，突然瞥见周若仪在疯狂使眼色——她顺着视线看去，呼吸一滞。
二楼横梁上，有个红点正对着陆沉后心。
狙击手？
"你以为我在乎景宁怎么死的？"陆沉揪起她衣领，"我只要景致痛不欲生！"他掏出手机，"来，给你的金主爸爸打个电话......"
林安时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她首视陆沉的眼睛，"景致根本不喜欢我。"
陆沉一愣。
"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林安时声音越来越低，"我长得像景宁。"
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陆沉表情扭曲一瞬，枪口狠狠抵住她太阳穴："那你就替景宁去死吧！"
"砰！"
枪响的瞬间，林安时被人扑倒在地。熟悉的雪松香笼罩下来，她睁开眼，景致冷峻的侧脸近在咫尺。
"闭眼。"他捂住她眼睛，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别看。"
西周突然枪声大作，陆沉的惨叫和警笛声混作一团。混乱中，有人把林安时拉起来往外跑。
"顾老师？"她踉跄着跟上，"你怎么......"
"安眠药对我没用。"顾清河拽着她冲出厂房，"景致布局三个月，就等陆沉狗急跳墙！"
警车将钢厂团团围住。林安时回头望去，景致正抱着周若仪走出来，特警们押着满脸是血的陆沉。
晨光中，景致突然抬头看向她。那眼神太复杂，有后怕，有庆幸，还有......
周若仪虚弱地说了句什么，景致立刻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林安时心脏狠狠一疼。
原来在生死关头，他选择救的第一个人......
从来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