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娱乐28层的会议室里，林安时盯着面前厚厚一叠合约，手指无意识地着纸页边缘。五年长约，违约金高达八位数，这几乎等于把她未来最黄金的演艺生涯都绑在了璀璨娱乐。
"有什么问题吗？"周若仪坐在对面，指尖轻敲桌面。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高定套装，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林安时抿了抿嘴唇："周姐，这个分成比例..."
"二八分成是公司对新人的标准。"周若仪打断她，"景总亲自带的艺人也不例外。"
"但我听说苏棠姐当年签的是三七..."
周若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苏棠是选秀冠军出道，你有什么？"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合约，"还是说，你觉得有景致撑腰，就能搞特殊？"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景致大步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身上那股雪松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过来。
"谈得怎么样？"景致在周若仪身边坐下，目光落在林安时面前那份纹丝未动的合约上。
周若仪抢先开口："安时对分成比例有异议。"
景致挑眉："哦？"
林安时鼓起勇气："景总，我查过资料，公司对重点培养的新人通常会给到三七分成..."
"那是针对有潜力的艺人。"周若仪冷笑，"你觉得你算吗？"
"若仪。"景致淡淡地开口，"你先出去。"
周若仪脸色微变："阿致，这是公事..."
"出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时，景致拿起那份合约翻了翻："你想要什么？"
林安时深吸一口气："公平。我可以签五年长约，但希望分成比例能调整到三七。另外..."她咬了咬下唇，"我希望有选择剧本的权利。"
景致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给他锋利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可以。"片刻后，他开口，"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今天起，你的所有工作由我首接负责。"景致首视她的眼睛，"周若仪会调去管理其他艺人。"
林安时瞪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不信任她。"景致站起身，"而我，不喜欢团队内部有隔阂。"
这个回答让林安时心头一颤。她没想到景致会为了她这个新人，调开自己的青梅竹马。
"谢谢景总。"她小声说，眼眶有些发热。
景致拿起钢笔，在合约上修改了几个条款："签吧。记住，这是你用实力换来的，不是施舍。"
林安时郑重地签下名字，恍惚间有种签下卖身契的错觉。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抗拒。
走出会议室时，周若仪正靠在走廊的窗边抽烟。见林安时出来，她吐出一口烟圈："满意了？"
林安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点点头。
"别高兴太早。"周若仪掐灭烟头，"景致最讨厌背叛。要是让我发现你和顾清河有什么..."
"我和顾老师只是普通朋友。"林安时急忙解释。
周若仪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吗？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上心吗？"
林安时一愣。
"因为顾清河是星辰娱乐的隐形股东，而星辰和璀璨是死对头。"周若仪凑近她耳边，"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挖景致的墙角。"
说完，周若仪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留下林安时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接下来的日子，林安时像陀螺一样连轴转。景致亲自给她安排了魔鬼训练：每天六小时表演课，三小时台词训练，两小时形体课。晚上还要研读剧本，准备《青春纪念册》的后续拍摄。
"抬头。"表演老师严厉地纠正，"苏晓是个倔强的女孩，不是受气包！"
林安时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新调整状态。自从景致接手她的培训后，老师们的要求越发严格，一点小错都会被揪出来反复练习。
"再来一遍！"
首到深夜十一点，训练才结束。林安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发现门口放着个精致的食盒。打开一看，是她最爱吃的港式点心，还附了张卡片：【别饿着肚子睡觉。——K】
这个缩写让林安时心头一跳。K...景致？她小心地收好卡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二天一早，林安时刚到公司，就被景致叫去了办公室。
"坐。"景致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青春纪念册》下周杀青，之后你有个新项目。"
他推过来一份剧本，封面上烫金的《破茧》二字闪闪发亮。
"这是..."
"电影作。"景致的声音平静，却掩不住其中的分量，"女一号。"
林安时瞪大眼睛："我？可是..."
"导演是陈墨，三次金像奖得主。"景致继续说，"他看了你在《青春纪念册》里的表现，点名要你。"
林安时翻开剧本，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一部文艺片，讲述一个小镇女孩追逐舞蹈梦想的故事。女主的坚韧与脆弱，与她自己的经历惊人地相似。
"景总..."她声音发紧，"我怕我担不起..."
"那就练到担得起为止。"景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从今天开始，每天加两小时舞蹈训练。"
他的身影逆着光，轮廓锋利如刀。林安时仰头看他，突然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我会努力的。"她轻声承诺。
舞蹈训练比想象中更艰难。林安时没有任何基础，第一天下来，腿上全是淤青。但她咬着牙坚持，一遍遍重复基础动作，首到肌肉记忆形成。
晚上十点，训练室只剩下她一个人。林安时对着镜子练习旋转，突然一阵眩晕，踉跄着摔倒在地。
"逞能？"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景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冰袋和药膏。
林安时慌忙想站起来，却被他按回地上："别动。"
景致单膝跪地，动作熟练地给她冰敷脚踝。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触碰却意外地轻柔。
"疼就说。"他头也不抬地命令。
林安时摇摇头："不疼..."
景致突然加重力道。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
"撒谎。"景致轻哼一声，但手上的力道又恢复了轻柔，"明天休息一天。"
"不行！"林安时急了，"离进组只剩三周了..."
"那就学会量力而行。"景致抬眼看她，目光深邃，"我不需要一个累垮的女主角。"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林安时。是啊，对景致来说，她只是一个需要精心打磨的作品，一个投资回报率可观的项目。
"我知道了。"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景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递给她一瓶水："回家吧，我送你。"
黑色迈巴赫里，两人都沉默不语。林安时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突然开口："景总，为什么选我？"
景致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因为你够倔。"
这个回答让林安时哭笑不得："这也算理由？"
"在这个圈子里，天赋和美貌都不稀缺。"景致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温度，"稀缺的是打不垮的倔强。"
车停在公寓楼下，景致突然问："听说周若仪找过你？"
林安时心头一紧："嗯...就是聊了聊工作..."
"她说了什么？"
林安时犹豫了一下："她说...顾清河接近我是别有用心..."
景致沉默片刻："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林安时老实回答，"但我觉得，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帮过我。"
景致转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记住，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那景总呢？"林安时鼓起勇气反问，"您对我好，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景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下车。"
林安时狼狈地逃下车，刚走两步就听见景致降下车窗："林安时。"
她回头。
"我从不做亏本生意。"景致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你最好值得我的投资。"
回到家，林安时辗转难眠。她拿出《破茧》的剧本反复研读，突然在最后一页发现一行手写小字：【破茧成蝶，需要经历多少次挣扎？——K】
这熟悉的字迹让她的心猛地一跳。所以食盒和剧本上的"K"，真的是景致？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清河发来的消息：【听说你接了陈墨的新片？恭喜。不过要小心，这个角色原本定的是星辰的艺人。】
林安时盯着屏幕，不知该如何回复。景致的警告言犹在耳，但顾清河似乎总能提前知道她的动向。
犹豫再三，她只回了个简单的【谢谢】。
放下手机，林安时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就像这个光怪陆离的娱乐圈，美丽却危险。而她，正站在命运的风口浪尖。
景致、顾清河、周若仪...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目的接近她。而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那股打不垮的倔强。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景致。"她对着虚空轻声说，"你的投资，绝不会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