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的从来不是人，而是权杖顶端的宝石——
（1）疯批的夜访
凌晨三点十七分，暴雨如注。
殷梦璃刚合眼没多久，就被阳台窗户的敲击声惊得从浅眠中弹坐起来。那声音不紧不慢，像某种精准的机械——咚、咚、咚，每一下都卡在她心跳的间隙。
"神经病啊..."她揉着太阳穴，丝绸睡袍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窗外电闪雷鸣，将落地窗映成一面破碎的镜子。
咚、咚、咚。
敲击声固执地持续着。
"保安呢？物业费白交的？"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随手抄起梳妆台上的鎏金拆信刀。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阳台外那张苍白的脸——
"商聿熙"。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白衬衫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与商亦晨如出一辙的肩线。最瘆人的是他的眼睛，空洞得像被挖走了灵魂，却又清明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手里攥着一本烧焦的相册。
殷梦璃的指尖在窗帘上蜷缩了一下。三秒后，她猛地拉开落地窗，夹杂着雨丝的冷风灌进来，吹散了她鬓边价值三千块的夜间护理精油香气。
"你疯了？！"她后退两步护住睡袍领口，拆信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三更半夜来敲独居女性的窗户，商家的教养都被狗吃了？"
"殷姐姐。"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右手缓缓递出那本焦黑的相册，"这是你的。"
相册封面的烫金字体己经融化，翻开内页，每一张都是她和商亦晨的合照。瑞士滑雪场的、巴黎铁塔下的、纽约跨年夜的...可每张照片上，商亦晨的脸都被烧出一个焦黑的洞，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渍。
"疯子！"殷梦璃的指甲掐进真皮相册封面，"你居然敢烧这些？知不知道光是这张瑞士合影就..."她突然噤声，目光落在某张照片角落——那是商亦晨车祸前一周拍的，背景里模糊的迈巴赫车牌号清晰可见。
"疯丈夫"的拇指正按在那个车牌上，指甲缝里嵌着焦灰："你说过，会永远爱他。"
她瞳孔骤缩，突然反手一记耳光甩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他？"
男人的脸被打偏，却低低笑起来。那笑声让殷梦璃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太像了，像极了商亦晨发现财务报表造假时的冷笑。
（2）剖心时刻
殷梦璃捂着火辣辣的掌心退到客厅，水晶吊灯突然大亮。她这才发现公寓电源总闸不知何时被人拉开，而"商聿熙"正用湿漉漉的袖口擦拭嘴角血迹，动作优雅得令人发指。
"咳咳..."她喉咙突然被掐住，睡袍腰带缠在对方手里。真丝面料勒进颈部的瞬间，她竟荒谬地想起这腰带是商亦晨去年在米兰买的限量款。
"疯丈夫"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低沉清晰得像录音回放："2020年9月15日，你在西季酒店跟我说，就算我变成穷光蛋..."
"放屁！"殷梦璃猛地踹向对方膝盖，趁他吃痛时挣脱束缚，"商亦晨从来不住西季，他嫌那儿的床垫太软！"她跌坐在羊绒地毯上，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插入发间，"哈...我懂了，你是来替他讨债的？"
她踉跄着冲向书房，从Gucci限量款公文包里扯出一沓文件。纸张哗啦啦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的结婚计划书标题旁，还画着商亦晨特有的小太阳签名。
"看清楚了吗？"她用高跟鞋尖挑起纸张，"你哥死前一周还在写这个，蠢不蠢？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算不清婚姻这本账？"
"疯丈夫"跪在地上捡纸片的模样像个虔诚的教徒。当看到某页纸上"股权转让20%"的字样时，他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那是商亦晨签名的笔迹，但绝对不是商亦晨会同意的条款。
"现在只能烧给他了。"殷梦璃对着玄关镜补口红，香奈儿丝绒#58在她唇上绽开血色，"说起来，你二叔最近常约我喝下午茶呢。"她突然转身，裙摆划出锋利弧度，"太子妃当不成，就当王妃。你觉得...我穿Vera Wang的婚纱好看，还是Elie Saab？"
男人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中了灵魂。他跌跌撞撞冲向门口时，殷梦璃突然抄起花瓶砸过去。德国梅森瓷器在门框上炸裂，瓷片擦过他颧骨，留下一道与商亦晨车祸伤痕位置相同的血线。
"疯子！"她冲着空荡荡的走廊尖叫，"你们商家男人全是疯子！"
（3）暴雨中的觉醒
凌晨西点二十，暴雨转为冰雹。
商宅后院的监控死角处，"疯丈夫"正用衬衫下摆擦拭脸上血迹。冰粒砸在伤口上带来细密的刺痛，他却露出享受的表情。这个角度望去，他侧脸轮廓与书房里商亦晨的毕业照完美重合。
"商聿熙！"
林知夏举着黑伞冲过来时，正看见他徒手掰断一根玫瑰枝条。那是商亦晨生前亲手栽的朱丽叶玫瑰，此刻断口处渗出的汁液红得像血。
"你手怎么了？"她抓住他手腕的瞬间倒抽冷气——掌心横贯着焦黑的灼痕，边缘还粘着相册烫金字的残渣。
男人突然将她拽进怀里。伞骨折断的脆响中，两人一起跌进积水里。林知夏的睡衣瞬间湿透，却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不正常的心跳频率——每分钟42次，和商亦晨长期健身后的静息心率一模一样。
"姐姐...我疼..."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脆弱。
知夏的手无意间碰到他肋骨位置，指尖立刻陷入一片凹凸不平的淤青。她突然僵住——三个月前法医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商亦晨车祸时第六、七肋骨骨折，位置分毫不差。
冰雹砸在金属垃圾桶上的声响如同倒计时。她捧起他的脸，借着闪电光看清那双眼睛——虹膜边缘那圈罕见的灰蓝色，是商氏基因检测报告里标注的显性遗传特征。
"你..."她的疑问被吞没在雷声中。
男人突然贴近她耳畔，湿热呼吸裹挟着俄语单词。那是句林知夏从未学过却莫名熟悉的话，带着西伯利亚寒流般的气息。去年冬天商亦晨教她滑雪时，每次俯冲前都会说这句。
（4）早餐桌上的核弹
次日清晨七点整，商家大宅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香气。
林知夏机械地往吐司上抹蓝莓酱，余光瞥见"疯丈夫"用左手切培根——和商亦晨同样的反手握刀姿势。他衬衫袖口下若隐若现的烧伤痕迹，正好是汽车安全气囊爆燃造成的典型伤口。
"各位早呀~"
殷梦璃挽着商承礼的手臂飘进来时，裙摆扫过知夏手背。那阵迪奥真我香水的味道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她无名指上那枚十克拉粉钻，正是去年拍卖会上商亦晨流拍的那颗。
"我和承礼决定订婚。"她舀起一勺酸奶，语气轻松得像讨论天气，"日子选在下月初六，黄历说宜嫁娶。"
咔嚓！
老太君手中的康熙斗彩茶杯裂成两半，碧螺春顺着鎏金桌布流向商承礼面前。这位商氏二当家却面不改色地推开茶渍，反而殷勤地给殷梦璃递餐巾——左手小指上的蛇形戒指闪过冷光，与三年前股东大会监控里出现过的如出一辙。
知夏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里。她突然想起某个雨夜，商亦晨醉醺醺提过有人在他刹车上动手脚，当时他无名指也戴着这枚蛇戒。
"疯丈夫"突然轻笑出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手中的不锈钢餐刀己经弯成U型。扭曲的金属表面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那弧度与商亦晨每次操盘并购案前的表情分毫不差。
"Игра началась."（游戏开始了）
餐厅死寂得能听见银针落地。管家失手打翻咖啡壶的巨响中，只有林知夏看见他说完这句话后，用指尖在桌布上画了个小太阳——那是商亦晨特有的暗号，每次做空对手前都会留下的死亡预告。
窗外，暴雨过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餐刀投影拉长成墓碑的形状。
（黑化金句）
"她想要王冠，我就把皇陵送给她。"
——"疯丈夫"在知夏病历本上的涂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