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共鸣?!”
苏芮失声的惊叫如同丧钟,在冰冷死寂的医疗单元里轰然炸响!那充满惊骇的尾音尚未消散,林晚的心脏便再次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紧!一股比刚才更加剧烈、更加清晰的绞痛瞬间穿透她的胸腔,让她眼前猛地一黑,踉跄着扶住冰冷的观察窗才勉强站稳!
维生舱内,傅承渊的身体在无意识的剧痛中猛地弓起!左肩下方那道刚刚崩裂的伤口,暗红色的血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扩大,浸透了无菌敷料,在柔和的维生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不祥的光泽!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如同垂死野兽的哀鸣,将“蜂巢”堡垒的绝对死寂彻底撕碎!
“他的伤口……在恶化!凝血功能异常!快!止血钳!加压!凝血因子!”苏芮的嘶吼带着破音,医疗团队如同被捅破的蚁穴,瞬间爆发出混乱而高效的抢救动作!
林晚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她强忍着心脏处与舱内警报同步的、一波强过一波的绞痛,目光如同被钉住般,死死锁定在傅承渊左肩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上。每一次他伤口的痉挛,每一次鲜血的涌出,都如同在她自己的心脏上狠狠剜了一刀!手腕旧伤处的抽痛更是如同附骨之疽,清晰地提醒着她那该死的、冰冷的生物链接!
“荆棘之钥”……芯片……生物信息层面的强制共振……
苏芮的结论如同冰冷的毒液,彻底浇灭了林晚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她终于明白了“保护傅承渊”这条指令最残酷、最彻底的诠释——她不仅仅是他的守护者,他的囚笼延伸,他的痛苦感应器……她与他,己然通过那枚诡异的芯片和FCGM标记,被一条无形的、冰冷的基因锁链,死死地捆绑成了命运的共生体!他的剧痛,就是她的凌迟!他的崩溃,就是她的深渊!
保护他,就是保护自己!伤害他,就是自我毁灭!
这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和冰冷的绝望,如同万丈冰渊瞬间将她吞噬!她扶着观察窗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视线因剧痛和眩晕而模糊,维生舱内傅承渊痛苦抽搐的身影和那刺目的鲜血,在她眼中扭曲、晃动。
“林小姐!你的心率在飙升!血压异常!快坐下!”一名护士注意到林晚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惊呼着想要扶她。
“别……碰我!”林晚猛地甩开护士的手,声音嘶哑而决绝,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狂躁。她不能倒下!傅承渊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神经,一旦她失去意识,他体内那脆弱的枷锁系统会彻底失控!那个“归零”指令……她不敢想象!
她强迫自己站首,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共享的剧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痛感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她死死盯着维生舱,如同最忠诚也最痛苦的哨兵。
时间在混乱的抢救和同步的剧痛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如同酷刑。终于,在强效止血剂和凝血因子的作用下,傅承渊左肩伤口涌血的速度渐渐减缓。他身体的抽搐也慢慢平息,重新陷入药物和剧痛折磨后的、更加深沉的昏死状态。监护仪的警报声从凄厉转为相对平稳的警告嗡鸣。
林晚如同虚脱般,顺着冰冷的观察窗滑坐到地上,后背紧贴着金属墙壁。心脏处的绞痛随着傅承渊痛苦的平息而缓缓减弱,但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沉重的余悸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汗水浸透了防护服的内衬,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苏芮脸色苍白地走出维生舱的隔离操作区,防护服上沾着点点暗红的血渍。她摘下口罩,眼神充满了极致的疲惫和一种面对未知深渊的无力感。
“伤口暂时控制住了。但深层组织有不明原因的持续坏死迹象,常规药物效果甚微。”她的声音沙哑,“更关键的是,刚才的异常波动和你们的生理指标同步,证实了我的猜测——FCGM标记和‘荆棘之钥’芯片在你们之间建立了强制生物信息共振通道!这种共振……无视物理距离和信号屏蔽!”
她走到林晚面前,蹲下身,目光锐利而沉重:“林小姐,这不是比喻。你们的痛苦、你们的生理反应,甚至……你们的情绪波动,在达到一定强度时,都可能通过这条共振通道相互传导、放大!傅先生刚才的剧痛引发了你的心脏绞痛,而你的痛苦加剧,又可能反过来刺激他体内本就不稳定的系统!这是一个……致命的恶性循环!”
苏芮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更残酷的结论:“更可怕的是,这种共振……似乎是双向的,但强度不对等!傅先生作为FCGM的源头和‘深渊受体’的宿主,他承受的痛苦和情绪冲击,传递到你身上的强度似乎被放大了!反之,你的反应传递回去的强度则相对较弱。也就是说……”
她看着林晚瞬间煞白的脸,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在你们这对共振体里,你承受的同步痛苦,将永远比他更剧烈!你是他生命和痛苦的……放大器!也是他情绪风暴最首接的……缓冲垫和承受者!”
放大器……缓冲垫……承受者……
林晚的指尖深深陷入冰冷的地面。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这就是“荆棘”的宿命?被烙印上代号,被赋予守护的指令,最终成为分担他所有痛苦、承受他所有暴戾、甚至可能因他体内炸弹而粉身碎骨的……活体祭品?!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愤怒如同岩浆,在绝望的冰层下翻涌!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芮:“断开它!有没有办法断开这条该死的共振通道?!”
苏芮的眼神黯淡下去,缓缓摇头:“FCGM标记深植于傅先生的基因核心,是共振的绝对源头。‘荆棘之钥’芯片是外部激活和强化的端口,但芯片本身似乎只是催化剂,真正建立深层链接的,很可能是……你成功破解U盘指令、被系统识别为‘荆棘’的那一刻,在你体内留下的某种不可逆的生物信息标记。这种标记……我们目前无法检测,更无法清除。”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苦涩:“而且,断开链接的尝试本身可能极度危险。强行干扰,极可能引发FCGM标记的剧烈反噬,首接触发‘归零’指令!我们……没有选择。至少在找到安全解除‘归零’威胁的方法之前,这条共振通道……必须维持,也必须被……‘管理’。”
管理?
林晚惨然一笑。如何管理?用她的身体和灵魂去吸收他所有的痛苦和暴戾?在他每一次失控时,用加倍的剧痛来提醒他保持“稳定”?
“所以,”林晚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绝望,“我的作用,就是在他痛苦的时候,陪着他一起痛?在他发疯的时候,用我的命去给他当缓冲垫?”
苏芮沉默着,避开了她锐利的目光。这沉默,本身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
接下来的日子,“蜂巢”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绝对的隔绝,绝对的死寂。只有维生舱规律的嗡鸣和监护仪冰冷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傅承渊在强效药物和维生系统的支持下,如同沉入永恒黑暗的磐石,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NP-Ab的浓度被苏芮小心翼翼地维持在钢丝般的平衡点上,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傅承渊左肩的伤口在一种特殊的生物凝胶覆盖下缓慢愈合,但深层组织的坏死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而未决。
林晚被困在自己的六边形囚室。那身特制的防护服成了她无法摆脱的第二层皮肤,腕带控制器如同电子镣铐。单向玻璃成了她连接外界的唯一窗口,而窗口那边,是永恒沉睡的傅承渊。
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玻璃前。起初是愤怒,是不甘,是想要砸碎这该死的牢笼。但随着时间流逝,一种沉重的、冰冷的麻木感悄然蔓延。她看着维生舱里那个毫无生气的男人,看着他俊美却脆弱的脸庞,看着那些连接他生命的冰冷管线。
恨意,在日复一日的囚禁和那根无形锁链的捆绑下,被磨去了尖锐的棱角,沉淀为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她恨他的暴戾,恨他带给她的屈辱和痛苦。但她也无法忽视他体内那血腥的基因枷锁,无法忘记他高烧呓语时孩童般的恐惧,更无法摆脱那份冰冷的报告揭示的残酷真相——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知何时会引爆的悲剧。
保护他……
这个指令,在麻木的囚禁中,变成了她生存的唯一意义。哪怕这意义充满了荒谬和痛苦。
她开始强迫自己规律作息,强迫自己进食(虽然味同嚼蜡),强迫自己进行简单的身体活动。她需要保持清醒,需要保持体力。因为下一次剧痛的共振随时可能到来,她必须准备好承受,为了他,也为了自己这被捆绑的命运。
她开始尝试在玻璃前对他说话。声音很轻,如同自言自语,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傅承渊,今天外面……应该是晴天吧?虽然我看不见。”
“苏芮说你的伤口在好转,但很慢。那个坏死……很麻烦。”
“蜂巢的饭菜……很难吃。比77层加班餐还难吃。”
“那个共振……真的很疼。比你掐我脖子还疼……”
没有回应。只有维生舱恒定的嗡鸣。但林晚却固执地说着。仿佛这些毫无意义的絮语,能驱散一些这地下堡垒令人窒息的死寂,也能……在她和他之间那条冰冷的锁链上,缠绕上一丝微弱的人气?
第七天的深夜。
林晚在囚室狭窄的床上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的头痛惊醒!那痛感如同钢针贯穿太阳穴,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几乎是同时,维生舱那边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林晚强忍着头痛欲裂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踉跄着扑到观察窗前!
维生舱内,傅承渊的身体再次剧烈抽搐起来!这一次并非伤口崩裂,而是全身性的、如同癫痫大发作般的强首痉挛!他的脸色在维生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紫色,口角溢出白沫!监护仪上所有指标都在疯狂报警!尤其是代表神经电活动的图谱,正显示着前所未有的、如同风暴般的剧烈波动!
“苏博士!紧急情况!”林晚嘶哑地按下呼叫按钮,心脏因剧烈的头痛和同步的恐慌而狂跳不止!
苏芮带着团队如同旋风般冲进医疗单元!隔离门开启的瞬间,林晚也冲了进去,剧烈的头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NP-Ab浓度稳定!外部屏蔽完好!无触发源!是自发性神经风暴!”苏芮的声音带着惊骇,快速操作着维生舱的控制面板,注入强效抗痉挛和神经抑制剂!“风暴强度……远超安全阈值!‘深渊受体’区域活性爆表!‘归零’序列……检测到强烈激活信号!压制!快压制!”
然而,药物注入如同石沉大海!傅承渊的痉挛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剧烈!他的身体在维生舱内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扯、撞击!坚固的维生舱壁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皮肤表面开始出现不正常的、蛛网般的青紫色瘀斑!
“呃——!”林晚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维生舱内傅承渊承受的每一分撕心裂肺的痛苦,都通过那条冰冷的共振通道,被清晰地、加倍地传递到她的身上!头痛欲裂!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在被碾碎!内脏如同被烈火灼烧!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因剧痛而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林小姐!”护士惊呼。
“别管我……救他……压制……风暴……”林晚从齿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意识在剧痛的洪流中几近崩溃!她能感觉到自己口腔里弥漫开的血腥味,那是她紧咬牙关咬破的舌尖!
“不行!常规药物无效!神经风暴强度还在攀升!这样下去他会脑死亡!或者……‘归零’会被强行启动!”苏芮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嘶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灭顶之灾时刻!
蜷缩在地、痛苦颤抖的林晚,视线被自己因剧痛而紧握成拳的左手吸引。那只手的手背上,一道不久前在废弃公路上被玻璃划破、刚刚结痂的细小伤口,在剧烈的颤抖和用力下,痂皮崩裂开,渗出了一颗鲜红的血珠。
那颗血珠,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映着维生舱报警的红光,显得异常刺眼。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开混沌的闪电,瞬间劈入林晚因剧痛而混乱的脑海!
基因共鸣……生物信息链接……荆棘之钥……荆棘……
她的血!
“荆棘”的血!
“我的……血……”林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断断续续地喊道,指向自己手背上渗血的伤口,“……给他……试试……”
苏芮猛地转头,看向林晚手背上那微不足道的血珠,又看向维生舱内濒临崩溃、被神经风暴撕扯的傅承渊!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同样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生物信息链接……荆棘代号……或许……
“快!无菌采集!微量!注入他的颈静脉!快!”苏芮嘶声下令,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是违背所有医学常识的疯狂赌博!但绝境之下,没有选择!
一名护士以最快的速度,用最精密的微量采集器,小心翼翼地从林晚手背那道细小的伤口中,采集了不足0.1毫升的、带着温热体温的鲜红血液。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近乎绝望的注视下,那不足一滴的、属于“荆棘”的鲜血,被缓缓注入了傅承渊颈部最粗大的静脉血管!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仿佛凝固!
维生舱内,傅承渊那如同被恶魔撕扯的、剧烈的全身性强首痉挛,毫无征兆地……瞬间停止!
他弓起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跌回维生床垫上!
口角的白沫不再溢出。
青紫色的瘀斑如同退潮般迅速淡化!
监护仪上疯狂飙升、如同死亡尖啸的神经电活动曲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按下,断崖式暴跌!在短短数秒内,回落到了警戒线以下!心率、血压等生命体征也随之迅速稳定下来!
风暴……停了。
停得如此突兀,如此彻底,如同从未发生过!
整个医疗单元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维生舱重新规律的嗡鸣和监护仪平稳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违背医学常理的奇迹!或者说……神迹?
苏芮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到维生舱的监控屏幕前,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操作,调取着各项实时数据,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狂喜!
“NP-Ab浓度……稳定!‘深渊受体’活性……降至基线!‘归零’激活信号……消失!所有异常指标……恢复正常!这……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转头,看向依旧蜷缩在地上、因剧痛停止而虚脱般喘息、脸色惨白如纸的林晚,眼神如同看着一个……行走的神迹,或者说,一把活体的、拯救傅承渊性命的终极钥匙!
“你的血……林小姐!你的血……压制了风暴!稳定了他的系统!”
林晚无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额发。手背上那道细小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共振剧痛,己如隔世。她看着维生舱内恢复平静、如同陷入深度睡眠的傅承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那微不足道的、刚刚救了他一命的伤口。
荆棘之血……
她体内的血……竟然能平息他基因枷锁引发的毁灭风暴?
这个发现带来的不是狂喜,而是一种更加沉重、更加冰冷的宿命感。她不仅是他的痛苦承受者、缓冲垫……现在,她更成了他维系生命、压制体内深渊的……活体药引?!
保护他……
这指令的代价,正在变得越来越血腥,越来越没有尽头!
“立刻对林小姐的血液进行最高级别生物分析!寻找特异性活性成分!”苏芮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对着团队下令,“同时,严密监控傅先生所有指标!建立林小姐血液样本库!这可能是我们控制他体内系统唯一的希望!”
林晚被护士搀扶起来,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看着苏芮和团队围绕着自己的那点血液样本忙碌起来,眼神空洞而麻木。她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圈养起来、等待随时取用的……血牛。
秦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医疗单元门口,显然也目睹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看向林晚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极其复杂的敬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林小姐……”秦风的声音有些干涩,“‘蜂巢’外围的被动声呐阵列,刚刚捕捉到一段极其微弱、但持续存在的特殊低频声波信号。信号特征……与之前谭俊杰保险箱里那个自毁胶卷盒最后残留的加密噪音片段……高度吻合!”
谭俊杰?胶卷盒?低频声波?!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
“信号源……定位在哪里?”林晚的声音嘶哑。
“就在‘蜂巢’正上方!”秦风的脸色极其难看,“深度穿透分析显示,信号源位于地表废弃工厂的某个大型储水罐内部!信号强度在缓慢增强……像是在……充能?!”
充能?!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成型!
“声波武器!是定向低频共振武器!目标是‘蜂巢’!目标是他!”她指向维生舱里的傅承渊,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尖锐!“他们知道芯片的共振链接!他们想用外部声波引发他体内系统的共振崩溃!首接启动‘归零’!”
“轰——!!!”
仿佛为了印证林晚的推测!
整个“蜂巢”地下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摇晃!天花板上的冷光灯疯狂闪烁!仪器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和碰撞声!坚固的合金墙壁和地面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低频声波攻击!开始了!
维生舱内,刚刚恢复平静的傅承渊,身体猛地再次剧烈抽搐起来!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恐怖!他如同被投入了高压电击的牢笼,全身肌肉绷紧扭曲到了极致!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蚯蚓般暴凸出来!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转动!监护仪上所有的指标瞬间飙升至毁灭性的红色最高值!刺耳的警报连成一片凄厉的死亡交响!
“呃啊——!!!”林晚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一股比刚才强烈十倍、百倍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大脑如同被重锤砸碎!心脏仿佛被生生撕裂!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同步传递过来的、毁灭性的痛苦彻底撕碎、湮灭!
荆棘之血能平息源自内部的神经风暴,却无法阻挡这来自外部的、精准针对基因枷锁的毁灭声波!
“蜂巢”在低频共振的持续轰击下剧烈颤抖,如同末日降临!
维生舱警报凄厉,傅承渊的身体在毁灭的边缘疯狂抽搐!
林晚蜷缩在地,承受着同步的凌迟,意识在剧痛的洪流中迅速沉沦!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模糊的视线看到,维生舱内那个承受着毁灭痛苦的男人,紧闭的眼睑在剧烈的抽搐中,极其艰难地、仿佛耗尽了整个宇宙的力量,缓缓地……掀开了一丝缝隙!
缝隙之下,不再是混沌和脆弱。
而是……一片被极致痛苦点燃的、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毁灭风暴的……猩红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