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中宫怀了孩子,你是指望着皇后娘娘生下一位嫡子好来庇护你吗?”
富察贵人边打边阴阳怪气道:“我都忘了。”
“你在那肚兜上绣着群鱼戏珠,哪里是想着一个孩子啊!分明是指望着皇后娘娘生下一群!”
“等皇后娘娘生下了孩子,你就跪着求着去景仁宫伺候,然后仗着帮忙抚育皇嗣的功劳,好让皇上再看多你的一眼?”
富察贵人越骂面容越扭曲。
她甩着拂尘又疯狂的往安陵容的身上打去,道:“不安分的贱人。”
“也不瞧瞧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皇后跟前谄媚?我看你这贱人就是打少了!”
富察贵人怒视着身下的安陵容,对一旁的婢女依云道:“给我拿盐水来!”
依云害怕得跪下道:“小主,您不能再打了,再这样打下去安答应就要不行了。”
安陵容身子一顿,有些意外这个平时心肠最狠的婢女怎会突然开口帮她说话。
富察贵人怒目斜瞪,她勃然大怒道:“贱婢,你可是我的陪嫁丫鬟,竟也敢帮着她说话?”
“小主!”依云哭着爬过去哀求富察贵人道。
“小主您消消气,安答应身子弱,真的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富察贵人气得火冒三丈,上前一脚就将依云踹开,又提起手中的拂尘再度往安陵容的身上打去。
她疯魔道:“贱人,要不是你的那杯酒,皇上又怎会不来看我?”
“殿选前你泼了明贵人一身,想让她殿前失仪,入宫后又在皇上跟前泼了我一脸,若不是皇上仁慈,我富察氏一族早就被你这贱人给害死了。”
门外的皇帝一开始很愤怒,可听到后面却又沉默了。
苏培盛这会尴尬得不行。
这安答应听上去还挺有心机的,但富察贵人这般作态,也有些说不过去啊!
皇帝这会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富察贵人竟爱他这般深沉,居然只因为一杯酒就多思自己会怪罪她,怪罪她的母族......
犹豫了半晌,皇帝还是让苏培盛高唱了一声,这才带着人进了西侧殿。
皇帝道:“闹什么?”
“皇,皇上?”富察贵人看着皇帝惊恐不己。
宫人跪下行礼道:“参见皇上!”
富察贵人这会才反应过来,她连忙将拂尘丢在地下,向皇帝行礼道:“嫔妾...参见皇上。”
满身伤痕的安陵容抓着这个机会爬了过去,哀求道:“皇上...皇上!”
“求您救救嫔妾!求您救救嫔妾!”
皇帝看着一身伤痕的安陵容也是百般交加。
富察氏本是一个纯良的女子,怎就因他的态度而变成了这般模样?
皇帝没有理会狼狈的安陵容,反而走上前扶起富察贵人道:“欣仪,你这次太过了。”
富察贵人听着皇帝温和的语气顿时泪流满面,她不敢置信的小声哭道:“皇上,您终于肯来看欣仪了!”
皇帝的心顿时就软了,他语气又轻了两分道:“你是富察氏的贵女,最是温良贤淑了,你怎能这般打人?”
富察贵人抬眸垂泪道:“皇上,嫔妾知错,嫔妾知道不该怪安妹妹的。”
“可嫔妾...可嫔妾.......”
皇帝见她还不知悔改,又低声喝道:“欣仪,你可知虐打宫嫔是何等罪过?”
富察贵人一愣,又哭下抽泣道:“欣仪知罪,但请皇上责罚。”
皇帝欣慰点头,又扶起她温声道:“虐打宫嫔是大罪,我要降你的位分,你可有怨言?”
富察贵人乖顺回道:“嫔妾知错,嫔妾甘愿领罚。”
皇帝满意的轻拍着她的手,对身侧的苏培盛道:“苏培盛,即日起,富察氏降为常在。”
富察氏本想再次跪下的,但皇帝却扶着她不让她下跪。
她惊愕抬眸道:“皇上?”
皇帝含笑道:“六宫之中,属欣仪你最是贤惠。”
“如今朕赐你贤字为封号,往后欣仪可莫要再做这些傻事了。”
富察氏脑中的迷雾突然就散开了,只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她学着先前的样子缓缓行礼,柔声道:“嫔妾多谢皇上,嫔妾以后也会友爱各宫姊妹,不枉费皇上赐下的‘贤’字封号。”
皇帝满意得开怀大笑。
但地上的安陵容却惊恐万分。
挨打的是她,受罪的是她,而富察贵人刚降了位却又得了一个好封号?
那浑身伤痕的她又算什么?
几息后,皇帝松开了富察氏的手,淡淡的让苏培盛扶起了地上的安陵容。
皇帝道:“苏培盛,即日起,安氏晋为常在,迁居钟粹宫西侧殿。”
安陵容背上沁出一层冷汗。
她忍了这么多日,忍着皇后掺了重料的药膏,为的就是能被皇帝亲眼撞见。
可皇帝撞见后呢,富察氏居然毫发无伤?那她这些天的隐忍和痛苦在皇上的眼里又算什么?
安陵容颤抖着身子,起身行礼道:“嫔妾...多谢皇上!”
永和宫。
夏冬春听到秋莲的全程禀报,这才明白富察氏为何躲过了一劫。
秋莲不解问道:“主子,富察氏都这般虐打嫔妃了,为何皇上还会宽恕她?”
夏冬春意味深长道:“在这宫里,只有三种女人能得到皇帝的奖励。”
“第一种是有能力的,能帮他平事。”
“第二种是帮皇帝绵延子嗣的。”
“而第三种...便是爱皇帝的。”
秋莲精光一闪道:“安常在什么都不占,而贤常在却占了第三种,所以皇上才会对贤常在这般从轻发落。”
夏冬春笑着点头。
秋莲眼珠子一转,又问道:“主子,安常在搬去了钟粹宫,可要奴婢命余答应继续去折磨她?”
夏冬春淡淡道:“安答应可是皇后的人,又不得宠,余答应去折磨她也正常的。”
既然富察氏暂时用不了了,那就让余莺儿接着折磨吧!
“是。”秋莲笑着应下。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咸福宫。
沈贵人又卖了一批嫁妆,这才填上了正月的窟窿。
“小主,该喝药了。”采月端着药进来,也是一脸的愁苦。
菀贵人的安神香效果确实是好,头几天小主还算睡个饱觉,但后面几天不知怎的又不行了......
采星进来道:“小主,太医来了。”
沈眉庄有气无力道:“让他进来吧!”
刘畚随婢女进来,屈膝行礼道:“臣刘畚参见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