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灯光惨白，墙壁冰冷。审讯桌横在中央，两把椅子一正一反，仿佛对峙的战场。
王明远坐在审讯桌后，眼神犀利，如猎鹰般紧盯着对面的张标。张标坐在另一侧，双手被铐在桌上，脸上流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
“看来王队长是想用眼神来惩罚我……”
王明远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立即控制住了内心的怒火。右手敲了敲桌上放着的资料。
“你真以为那人的计划很完美？”
张标心悸了一下，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害怕。难道他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能就会被那人……不可能的。
张标眉头紧蹙，随即又否决了这个猜想。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全然不知自己微表情，被王明远尽收眼底。
王明远非常确定张标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害怕是真实的，经过多次的审讯，清楚的知道张标肯定不是因为谎言被戳穿而害怕。定然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威胁到他的生命？或者重要的人？
可张标现在是一个人，那神秘人自然无法用其他人来威胁他。
王明远若有所思的说道:“张标，你现在最好自己老实交代，不然等我说出来，我可不敢保证你……”
张标抬头看向王明远，刚刚抱有一丝侥幸的他，顿时有些恐慌。
“你……你查到了什么？不可能……你不可能查到他的。”
王明远嘴角微微一笑，翻动着资料，像是在寻找着重要的证据。“你就这么肯定我查不到？”
审讯室的空调嗡嗡作响，19度的冷风朝着张标的后背吹去，而张标的额头却不停的冒着汗珠。看到王明远缓缓抽动一张纸时。他的眼睛眯着死死盯着那一摞资料，似乎想要看穿夹在那堆资料中的那张纸上的内容。
“这么害怕，是不是计划一旦失败，你就无法翻供了。而那神秘人也将抛弃你，甚至……”王明远突然停住抽动纸张的动作，猛的站起身双手按在审讯台上，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犀利的眼神看着张标。“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张标脸色苍白无力，嘴巴不停的哆嗦着，:“你……我……”脑袋里冒出了那个让他一首难以入眠的画面——黑衣人在杀害王勇的画面。黑衣人虽戴着口罩看不到脸部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王勇的愤怒，不亚于自己对张林生的恨。
而在王勇被那人狠狠的砸死后，对着他说了一句:如果因为你导致计划失败，你将会是下一个躺着的人。
死亡对于人类而言，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在张林生没有被除掉的时候，张标并没有那么害怕死亡，因为心中有仇恨。
但现在没有了仇恨，死亡的恐惧让他想要活下去的念头越发强烈。
按原本的计划在审判时，只要按那人所说的去翻供，最多坐个几年牢就可以重获自由。
张标抬起脑袋，脸上的汗水在冷风的吹动下，让他的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我可以说，但你得确保我的生命安全。”
王明远眼睛一亮，故作镇静的说道:“那是自然，而且重大立功可以减轻处罚。”
“你没骗我？”
再次得到王明远的确保下，张标缓缓开口说道:“那天晚上他要求我一起去王勇的家，虽然是我用李莹的号码卡诱骗王勇开的门，但我也是被威胁的，而且王勇也是那人杀得，我没有动过手……”
“嗯，我知道，继续说……”王明远一边抽着烟思索，一边说着。
“那人电晕王勇后，我们两把王勇拖到卧室，当我锁好门回到卧室时，听到他嘴里说着你不是喜欢欺负人吗？手里的扳手对着王勇的后背狠狠的砸去。”
来回走动的王明远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张标说道:“你在撒谎，经过我们走访调查，当晚有人只听到一次声响，他砸了王勇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会没有声响。”
张标神情激动的说道:“真的，没有声音可能是他用毛巾包着扳手的原因。但在砸王勇后脑勺的那一下，我看到他扯下了毛巾，我刚好与他面对面站着，他当时的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
“眼神？什么样的眼神？还有他在砸王勇的时候，有没有表露出其他的特征？”
“怎么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应该像我看到张林生那个畜生一样，恨到骨子里的一样，其他的特征……。”
张标回忆了片刻继续说道:“当时他的眼神把我吓了一跳，随后他说了一句十年前的债，你该还了。他抬手那一下，我好像看到他右手手臂上有一条疤……”
王明远随即掐灭手中的香烟，来到张标的面前。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对于锁定那神秘人的有力证据。
“你真的看到有一道伤疤？”
突如其来的人脸，让张标下意识的向后躲闪。看清是王明远，他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不可能看花眼，如果不是那一刻他非常的愤怒，右手高高举起，导致他的衣袖滑落，我也不会看到。他全程都是带着橡胶手套……”
“你确定听到他说的是十年前？而不是十一年前？”王明远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档案的数字，他需要确认一下。
“好像是……我当时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应该是……”
王明远想到虽然张标暂时无法确定那神秘人说的是十年还是十一年前。但现在有了新的方向，既然可能与周谨言坠楼事件有关，而那神秘人又说是收债，前几个案子似乎也透露着还债。
只要锁定与周谨言有关的人，看他们右手似乎存在伤疤。自然就能知道那神秘人是谁呢？
“疤痕形状还记不记得？”王明远拿出纸和笔放在张标座椅上的挡板上。“画仔细点……”
而他的手中还有那张之前没有抽出来的照片，那是网吧里竖中指的监控画面。
张标拿起那圆珠笔，在纸张上方停留了几秒。随后在纸上画了一条由上至下的首线，而在下方的末端向左延伸一节。角度大概45度角。
可随后张标又重新画了一个，角度比之前的大，大概120度角。
张标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这样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