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后门的小巷里，王毅辰靠在墙边，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水泥地上，勾勒出他疲惫的轮廓。这是他的秘密时刻，没人知道国家队的王牌选手有抽烟的习惯，从十八岁开始，每当压力过大时，尼古丁就成了他短暂的逃避。
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缓缓吐出。王毅辰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明天就是队内选拔赛，关系到奥运积分，孙萌萌的右手恢复情况又不乐观...
"王毅辰？"
熟悉的声音让王毅辰猛地睁眼，香烟差点从指间掉落。孙萌萌站在巷子口，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晕，衬得她像个误入凡间的天使。她穿着训练服，左手还拿着球拍，显然是在找他。
王毅辰手忙脚乱地把烟掐灭，却来不及藏起地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烟雾在他周围缭绕，像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他和那个干净明亮的女孩。
"你...抽烟？"孙萌萌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王毅辰的耳根烧了起来，他别过脸去："偶尔。"
孙萌萌走近几步，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烟盒："'中南海'？没想到你喜欢这种老牌香烟。"她突然笑了，"王老师，原来你也会做这种不良少年的事呀~"
这个调侃让王毅辰更加无地自容。他弯腰捡起烟盒和打火机，塞进口袋："别告诉教练。"
"当然不会。"孙萌萌歪着头看他，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不过吸烟对身体不好，特别是运动员。肺活量会下降，耐力也会受影响..."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他胸前，隔着薄薄的T恤传来温度。王毅辰僵在原地，不敢呼吸，生怕惊扰这一刻。
"我知道。"他低声说，"压力大的时候才抽。"
孙萌萌收回手，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什么压力？比赛？还是..."她顿了顿，"因为我？"
王毅辰猛地抬头："不是！"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急忙降低音量，"我是说...只是正常的比赛压力。"
"哦。"孙萌萌点点头，突然凑近闻了闻，"你身上都是烟味。"她皱了皱鼻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完美先生呢。"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王毅辰心里。完美先生？他连她的万分之一都配不上。一个躲在巷子里抽烟的普通人，和那个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孙家千金。
"回去吧，"王毅辰转移话题，"不是要训练吗？"
孙萌萌却没有动，她盯着王毅辰看了几秒，突然说："戒烟吧。"
"什么？"
"戒烟，"孙萌萌重复道，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你戒了，我请你吃大餐！"
王毅辰的心跳漏了一拍。请吃饭？这算...约会吗？不，当然不是，只是队友之间的普通聚餐。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用了，我会戒的。"
"真的？"孙萌萌狐疑地看着他，"说话算话？"
"嗯。"王毅辰点头，"你先回去，我...散散味。"
孙萌萌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对了，找你是因为教练说要调整明天的战术。"她挥了挥球拍，"我在训练馆等你。"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王毅辰长舒一口气。他掏出烟盒，里面还剩三支烟。犹豫了几秒，他走到附近的垃圾桶前，将整包烟连同打火机一起扔了进去。
回到训练馆，孙萌萌正在练习发球。看到王毅辰进来，她停下动作，夸张地嗅了嗅空气："嗯...好像没什么烟味了？"
王毅辰无奈地摇摇头："才十分钟，哪有那么快。"
"开玩笑的啦！"孙萌萌笑着递给他一瓶水，"给，多喝水有助于排毒。"
王毅辰接过水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一股微弱的电流瞬间窜上手臂。他急忙缩回手，假装整理球拍。
"说真的，"孙萌萌突然正经起来，"为什么要抽烟？"
王毅辰的动作顿了一下。为什么？因为压力？因为自卑？因为那个永远触不可及的女孩就站在面前，却不知道他爱了她多久？
"习惯而己。"他最终说道，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孙萌萌似乎想说什么，但教练的哨声打断了他们。下午的训练开始了，王毅辰全神贯注地投入练习，暂时忘记了香烟，忘记了小巷，也忘记了那个让他心乱的女孩。
然而训练结束后，当王毅辰独自走向宿舍时，那股熟悉的渴望又回来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才想起烟己经扔了。喉咙发紧，掌心渗出汗水，戒断反应来得比他想象的更快。
"王毅辰！"
又是孙萌萌的声音。王毅辰转身，看到她小跑着追上来，手里拿着两盒牛奶。
"给你，"她递过一盒，"教练说补充蛋白质。"
王毅辰接过牛奶，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谢谢。"
"烟瘾犯了？"孙萌萌敏锐地问。
王毅辰惊讶于她的洞察力，点了点头："有点。"
"喝牛奶吧，"孙萌萌认真地说，"我查了手机，说牛奶可以缓解烟瘾。"她晃了晃自己的那盒，"陪你一起喝。"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王毅辰胸口发暖。他插上吸管，慢慢喝着牛奶。孙萌萌站在旁边，也学着他的样子喝起来，嘴角沾了一点奶渍。
"好喝吗？"她问。
王毅辰点点头，突然伸手轻轻擦掉她嘴角的奶渍。这个亲密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王毅辰急忙缩回手，心跳如雷。
"呃...谢谢。"孙萌萌的脸微微泛红，她低头看了看表，"我该回去了，爸爸派车来接我。"
"嗯。"王毅辰应了一声，"明天见。"
看着孙萌萌离去的背影，王毅辰摸了摸自己刚才碰触她嘴角的手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度和奶香。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比尼古丁更让人上瘾的东西。
回到宿舍，王毅辰冲了个冷水澡，试图冲散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躺在床上，手机震动起来，是孙萌萌发来的消息：
「戒烟第一天，感觉如何？」
王毅辰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复：「还行，就是有点想。」
「坚持住！」孙萌萌很快回复，「想想那顿大餐！」
王毅辰忍不住笑了：「什么大餐？」
「秘密~」孙萌萌回了一个眨眼的表情，「等你戒烟成功再告诉你。」
这个小小的约定让王毅辰的心跳加速。他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北京的夜空难得能看到星星，微弱但坚定地闪烁着，就像他心中那份不能说出口的感情。
第二天早上，王毅辰在训练馆门口遇到了孙萌萌。她今天扎了高马尾，显得格外精神。
"早安！"她活力十足地打招呼，"烟瘾犯了吗？"
王毅辰摇摇头："没有。"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其实他昨晚几乎没睡好。
"真的？"孙萌萌狐疑地看着他，"那奖励你一个好东西！"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戒烟糖。我让我爸的助理买的，据说很有用。"
王毅辰接过盒子，胸口涌上一股暖流："谢谢。"
"不用谢，"孙萌萌笑着说，"我可是等着请你吃大餐呢！"
她转身跑进训练馆，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跳跃。王毅辰站在原地，握紧那盒戒烟糖，突然觉得戒烟也许没那么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