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王毅辰己经醒了。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孙萌萌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起床了吗？我到你楼下了！」
王毅辰一个激灵坐起来，扯到右肩的旧伤也顾不上疼。他冲到窗前拉开窗帘，孙萌萌果然站在楼下，裹着白色羽绒服，围巾红得像团火，正无聊的地踩雪玩。
"妈！我出门了！"王毅辰边套毛衣边喊。
王秀英从厨房探出头："不吃早饭了？"
"萌萌带了。"王毅辰己经蹬上运动鞋，"中午不用等我，我们去逛庙会。"
"哎，等等！"王秀英追到门口，塞给他一个鼓鼓的红包，"给萌萌的压岁钱。"
王毅辰捏着厚度惊人的红包，哭笑不得："妈，她都二十了......"
"在我眼里永远是小姑娘！"王秀英不由分说把儿子推出门，"好好对人家！"
楼下，孙萌萌看到王毅辰立刻小跑过来，鼻尖冻得通红："新年好！"她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纸袋，"豆汁儿和焦圈，趁热吃。"
王毅辰接过早餐，把红包塞进她口袋："我妈给你的。"
孙萌萌眼睛瞪得溜圆："我也有？"她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替我谢谢阿姨！"
清晨的胡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踩雪的咯吱声。王毅辰自然地牵起孙萌萌的手："怎么没多睡会儿？"
"想到要和男朋友逛庙会。"孙萌萌咬了一大口焦圈，"激动得睡不着！"
"男朋友"三个字让王毅辰耳根发热。他低头喝豆汁掩饰，却被烫得首吐舌头，逗得孙萌萌咯咯笑。
地铁上人不多，孙萌萌靠着王毅辰肩膀昏昏欲睡。她身上淡淡的橙花香气混着羽绒服的阳光味，让王毅辰想起小时候晒过的棉被。
"到了到了！"车一停，孙萌萌立刻满血复活，拽着王毅辰往外冲。
庙会入口人山人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吆喝声、欢笑声、锣鼓声混成一片。孙萌萌像只出笼的小鸟，在每个摊位前都要停留。
"看这个！"她举着个糖人兴奋地挥手，"像不像你打球时的样子？"
王毅辰凑近一看，糖人造型确实像个挥拍的小人，虽然抽象得很。他正要调侃，孙萌萌己经"咔嚓"一口咬掉了糖人的脑袋。
"哎！"
"替你尝尝甜不甜。"孙萌萌笑得狡黠，把剩下的递过来，"给，身子留给你。"
王毅辰无奈地接过，舌尖碰到她刚才咬过的地方，甜得发腻。
庙会越往里走越热闹。孙萌萌在一个面塑摊前挪不动步，老师傅正用彩泥捏十二生肖。
"想要哪个？"王毅辰问。
"都要！"孙萌萌眼睛亮晶晶的，"但最想要龙，我属龙。"
老师傅笑呵呵地开始捏制。王毅辰趁机去隔壁摊位买了对兔耳朵发卡，回来时孙萌萌正举着面塑龙爱不释手。
"低头。"王毅辰说。
孙萌萌乖乖弯腰，王毅辰把兔耳朵戴在她头上。雪白的绒毛衬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好看吗？"孙萌萌歪头问。
王毅辰喉结滚动："好看。"
"那你也来一个！"孙萌萌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个狼耳朵，"咱俩凑一对儿。"
于是当两人戴着耳朵继续逛时，引来了不少善意的笑声和目光。有个小女孩指着他们喊："妈妈看！兔子和狼！"孙萌萌冲小姑娘眨眨眼，把刚买的气球送给了她。
"射击游戏！"孙萌萌突然拽着王毅辰往一个摊位跑，"我要那个最大的熊！"
摊主笑眯眯地递过玩具枪："三十元十发，全中得一等奖。"
王毅辰活动了下右肩，举枪瞄准。第一发脱靶，第二发擦边，第三发正中红心，孙萌萌在旁边欢呼雀跃，引得更多人围观。
到第九发时，王毅辰己经找到感觉，稳稳拿下八分。最后一枪，他深吸口气，扣动扳机——
"恭喜！二等奖！"摊主高声宣布，取下那个几乎和孙萌萌一样高的泰迪熊。
孙萌萌抱着熊，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王毅辰突然发现有人在拍照，下意识想挡，却被孙萌萌拉住："没事，大过年的。"
她踮脚凑到他耳边："我今天就想光明正大地谈恋爱。"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王毅辰接过泰迪熊单手抱着，另一只手牢牢牵住孙萌萌。他们买糖葫芦分着吃，在许愿树下合影，甚至排队坐了旋转木马，孙萌萌非要骑那匹最大的白马，王毅辰就在下面给她拍照，虽然带着口罩和帽子，但也能把她拍得很美。
傍晚时分，庙会中央的舞台开始表演京剧。人群太挤，孙萌萌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后脑勺。王毅辰拍拍自己的肩："上来？"
"不要！"孙萌萌红着脸捶他，"这么多人......"
“放心吧，大家都忙着看戏，不会注意我们的。”王毅辰突然蹲下，把她背了起来。孙萌萌惊叫一声，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看得见吗？"王毅辰问。
"嗯！"孙萌萌把下巴搁在他头顶，"红脸的关公，好威风！"
王毅辰感受着背上的重量和耳边的呼吸，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
表演结束后，孙萌萌拉着王毅辰来到许愿树前。她买了块木牌，认真写下"年年如今日"，然后踮脚挂到最高的枝头。
"许的什么愿？"王毅辰从背后环住她。
孙萌萌转身，双手捧住他的脸："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的眼睛在夕阳下像两汪蜜糖，"但跟你有关。"
回程的地铁上，孙萌萌累得靠着王毅辰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泰迪熊。王毅辰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发现她嘴角还带着笑。
手机震动，是孙父发来的消息：「我们在墨尔本出差，家里阿姨和管家都回家了，你替我们照顾好萌萌」
王毅辰正要回复，突然瞥见对面座位有人举着手机对准他们。那人在他看过来时迅速低头，但王毅辰还是认出了那是个记者常用的长焦镜头。
他下意识用泰迪熊挡住孙萌萌，地铁穿过隧道，窗外的黑暗里，他看见两人的倒影依偎在一起，那么亲密，那么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