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旧货市场,D区17号“堡垒”。
老王头正对着一个布满按钮、旋钮、还外接着几个玻璃泡的老旧仪器(看着像上世纪的气相色谱仪和收音机的杂交体)疯狂捣鼓。仪器嗡嗡作响,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极其复杂的味道——陈年豆豉、高度白酒、某种辛辣草药,还有…**极度发酵的臭豆腐乳**的终极混合体!空气净化器在旁边徒劳地嘶鸣。
“老王头!你这‘解毒方’能把人先送走!”林夕捏着鼻子,感觉星火都被这股“生化武器”熏得光芒摇曳。
“你懂个屁!”老王头头也不抬,得意地拍着仪器,“这叫‘五味破障仪’!专克那些花里胡哨的神经迷香!看见没?”他指着仪器上一个疯狂摆动的指针和旁边全息屏上扭曲的波形,“老子刚用这宝贝‘尝’了你给的‘甜瘟’频谱!嘿!立刻分析出它的‘味型’弱点!知道它最怕啥不?”
“怕啥?”
“怕老子这‘爱国者臭弹’巴蜀究极版的味儿!”老王头从脚边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瓦罐里,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小勺黑乎乎、黏糊糊、散发着足以让灵魂出窍的浓烈“功勋”气息的膏体,“高度浓缩!嘉州老坛臭豆腐乳精华!混合了七七西十九种巴蜀辛香料,经老王头独家太空发酵工艺…呃,其实就是上次忘在‘归燕号’角落,被宇宙射线烤了半年的那罐…”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脊柱里的星火却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强烈的、如同烈火烹油般的兴奋感!橘红光芒暴涨!它传递来一个清晰无比的信息:这极致的“臭味”,能有效干扰、覆盖甚至“灼烧”掉那“甜腥气”的神经链接!
“有效!星火确认有效!”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喊道。
“哈哈!老子就知道!”老王头狂喜,“科学!这就是科学!以毒攻毒!以臭克甜!这叫…神经味觉对冲疗法!”他宝贝地把那勺“究极臭弹”放回瓦罐,“老子这就把它做成便携式‘解毒鼻吸棒’!塔里那些中了招的兄弟,吸一口,保管神清气爽,什么甜瘾,全他妈熏跑了!”
林夕看着那罐“生化武器”,又想想塔里那些饱受“甜瘾”折磨的同事,心情无比复杂。老王头的路子是野,但…似乎歪打正着了?
“东西我拿走!苏娜需要分析成分和作用机制!”林夕当机立断,“安全性和剂量控制必须严格把关!不能没被‘甜瘟’毒死,先让你这‘臭弹’送走!”
“放心!老子有数!”老王头拍胸脯,“浓度可调!保证熏…呃,治疗得恰到好处!”
顶层,法务合规部。
李馨看着苏娜提交的初步报告和老王头“解毒剂”的分析数据,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仙馐’的核心在于其‘欺骗性’和‘成瘾性’。利用神经对愉悦感的天然追求,建立强制链接。”李馨总结道,“老王头的…‘解毒剂’,原理是利用更强烈、更本源的刺激性‘异味’信号,强行覆盖并中断其诱导的‘甜瘾’神经通路。简单粗暴,但…在安全剂量下,理论可行。”她难得地没有完全否定老王头的“野科学”。
“娜塔莎那边呢?”我问。
“‘诺森’的壳被彻底扒开。”李馨调出报告,“注册资金来源于一家注销多年的离岸空壳公司。核心技术团队履历造假。那个‘阿尔忒弥斯实验室’,服务器位于一个被废弃的地下数据中心,我们的人赶到时,只发现一台被物理摧毁的终端和…”她顿了顿,画面切出一张特写——地上散落着几块吃剩的、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派包装纸。
“又是‘快餐’”林夕感到一阵恶心。
“布莱克在用‘甜蜜’包装一切。”李馨声音冰冷,“‘仙馐’针对医护,试图建立窃听网络。‘柔影’涂层是诱饵,一旦手术开展,配合被‘仙馐’控制的术者或助手,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双管齐下的神经殖民!”
“他哪来这么多资源?”我不解,“赵哲倒了,‘优影’垮了,‘诺森’又被我们按死了…”
“资源?”李馨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最大的资源,就是人类的贪婪和对‘舒适’、‘甜蜜’的无尽渴望。一个‘诺森’倒下去,只要还有人对‘无痛’、‘无感’的神话趋之若鹜,就会有无数个‘诺森’冒出来。我们打掉的只是棋子,只要执棋的布莱克还在,只要欲望的土壤还在,这盘棋就远未结束。”
她看向窗外锦城璀璨的霓虹,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通知下去,‘诺森’事件列为最高机密,内部通报以‘商业欺诈与产品安全隐患’定性。涉事医护由苏娜团队负责后续康复和心理重建。老王头的‘解毒剂’…”她揉了揉眉心,“…在苏娜严格监督下,小范围、低剂量试用。代号:‘醒神一号’。”
“另外,”李馨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深意,“耗材销售的前线,该推出我们自己的‘神经舒适’方案了。不是虚假的‘无感’,而是真实的‘安心’。康瑞的‘物理神经隔离层’技术,是时候让钱正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安全基石了。”
脊柱里的星火沉稳地燃烧着,那“甜腥气”的警报暂时平息,但老王头“解毒剂”的霸道“臭味”和布莱克无处不在的“甜蜜”诱惑,如同两种极端的味道,烙印在它的感知中。下一场战役,将在真实与虚假的“舒适”定义之间打响。
堡垒的守卫刚刚经历了一场“甜瘾”的洗礼,是时候用真正的安全,武装到牙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