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兴趣。"李嘉橙在他凑近来的一瞬间，心脏微不可察的悸动。然后故意板着脸别过头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求你了，对我有点兴趣嘛！"程之陆像只大型犬一样凑近，他这副耍赖的模样，要是让警队的同事看见，怕是会惊掉下巴。
说来也怪，明明出身警察世家，程之陆却深谙"撒娇男人最好命"的道理。从小在规矩森严的家庭长大，他早就发现，跟那些铁面无私的长辈硬碰硬只会碰一鼻子灰，反倒是撒个娇、耍个赖，往往能意外得逞。
"噗——"李嘉橙终于破功笑出声来，“程警官，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癞皮狗似的？”
"只要你喜欢，我是什么都可以。"程之陆突然把脸凑的更近，眨巴着眼睛对李嘉橙说，"你看，我虽然没许劭那么高，但这材…"他故意撩起衬衣，露出里面蜜色的皮肤，“八块腹肌，童叟无欺哦！”
李嘉橙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前仰后合，笑声像银铃般清脆。
程之陆忽然收起玩笑的表情，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不笑的时候像座冰山，但笑起来…"他轻轻拂去她笑出的眼泪，“连南极的冰川都能融化。答应我，以后多笑笑好吗？”
李嘉橙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记忆里，黎阳也说过类似的话："嘉橙，你板着脸的时候像个严肃的小老太太，但笑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就是个阳光明媚的小姑娘。”
等轮到许劭要上台的时候，许劭看着夏沅沅无奈的笑了笑，继而干脆利落地摆了摆手，首接认输。他向来不擅长这种需要肢体协调的游戏，更懒得在众人面前出洋相。
“我们赢了！橙子，我们真的赢了！”程之陆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个突然充上电的玩具熊，一把拽住李嘉橙的手腕就把她往怀里带。
李嘉橙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衬衣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她没挣扎，只是微微仰头看着这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家伙—— 他眼睛亮得像是装了星星，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真是…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能有人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呢？这种毫无保留的快乐，让她既觉得好笑，又莫名有些羡慕。
游戏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开休息。程吟带着夏沅沅和边怜月去卫生间，李嘉橙则被花园东南角那棵挂满果实的猕猴桃树吸引了目光，程之陆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蹦蹦跳跳地跟了过去。
许劭独自踱步到紫藤花架下，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他望着方才还欢声笑语的场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
"还有吗？"周静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纤细的指尖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烟，“借个火？”
许劭会意地凑近，两个烟头在暮色中短暂相触，迸出细小的火花。
"你和夏医生看起来很幸福。"周静姝吐出一缕轻烟，目光落在远处正和程之陆说笑的李嘉橙身上。
许劭深深吸了一口烟，笑意从眼底漾开："你们也不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
"还不够。"周静姝优雅地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声音却带着几分无奈，“至少现在，她还不敢公开我们的关系。”
许劭将烟灰轻轻弹落在一旁的花泥里：“给大家一点时间。最后都会祝福你们的。”
周静姝苦笑着摇摇头："朋友们的祝福我从不担心。只是…"她望向正在摘猕猴桃的程之陆，“可能需要这位堂哥帮忙打个辅助，才能让她父母慢慢接受。”
晚风拂过，吹散了她未说完的忧虑。如果不被家人祝福，这段感情能走多远？这个念头像烟圈一样，在她心头萦绕不散。
“那你家呢？沈阿姨知道吗？”许劭微微倾身，烟圈在空气中慢慢飘散。
周静姝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我妈见过程吟，多少知道点。她不反对但也不支持。”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所以她才会特意带我去你家吃饭，指望着我们俩能擦出什么火花。”
“那周叔叔那边…”许劭欲言又止。
“他？”周静姝突然轻笑出声，指尖轻轻的弹了弹烟灰，“他在外面的风流债怕是比公司账目还复杂，连自己有多少个私生子都记不清，哪有闲工夫管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所以，我根本没打算让他知道。”
“但纸包不住火…”
“包不住又如何？”周静姝抬眼首视许劭，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这些年他管过这个家吗？现在想来摆父亲的谱，未免太迟了些。”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许劭深吸最后一口烟，猩红的烟头在暮色中明灭。他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除味喷雾，对着衣领"呲呲"两下，又摸出两根薄荷糖，朝周静姝递去一根。“程警官准你抽烟？”
"以前觉得性感，现在天天追着要我戒。"周静姝接过糖果，银质打火机在她指间转了个圈，顺手也往自己身上喷了两下喷雾。“夏医生管得更严吧？”
许劭将烟蒂碾灭在便携烟盒里，金属盖"咔嗒"合上。"可不是，烟都给我没收了。"他忽然轻笑。
"看来我们的医生…"周静姝唇角微扬，细链耳坠在颈侧轻晃，“连喜欢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两人的调侃被玻璃门推开的声音打断。许劭目光瞬间锁住人群中的沅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随手将糖纸塞进口袋，长腿一迈就朝她们走去，方才的慵懒神色早己被温柔笑意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