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阳光明媚。
许劭站在十字路口，机械地挥动手臂指挥交通，眼睛却忍不住往人行道上瞟。己经第五天了，夏沅沅的自行车再没出现过。
手机突然响起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许劭正对着手机屏瞪大眼睛，他接起来时连"喂"都破了音。结果电话那头传来母亲中气十足的声音：“劭劭啊，妈妈给你推了个姑娘的微信…”
"妈！我在执勤！"许劭吼完才发现晚霞把路面染成橘红色，像极了他此刻烧得发烫的耳根。
"滴滴——"刺耳的喇叭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辆崭新的白色SUV停在马路正中央，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这么突兀地卡在车流里，后面的车己经排起了长龙。
许劭骑着铁骑就过去了，在他面前打着手势，半天也不见司机有反应，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你好，这里不能停车，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车窗缓缓降下，像剧场落幕时缓缓拉开的帷幕，露出一张令他心动的脸庞——夏沅沅。
是她！许劭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又像被羽毛轻轻挠过，带着恰到好处的酥麻。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执法记录仪，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却浇不灭眼底燃起的火花。
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浅蓝色针织衫，柔软的质地像春日里刚融化的湖水，衬得皮肤愈发瓷白，透着莹润的光泽。可她似乎没认出他，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
“警察叔叔……”她的表情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微微抿着，紧张地抿成一线，手指在包里胡乱翻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驾驶证…驾驶证…”
“驾、驾驶证？”她结结巴巴地重复，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
许劭强忍着笑意，板着脸，努力维持着警察叔叔的威严，可胸腔里却像养了一群欢快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想要冲破禁锢：“行驶证呢？”
“啊？”夏沅沅更慌了，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手忙脚乱地翻找手套箱，结果“啪”的一声，一叠文件像被惊起的鸟群，纷纷扬扬地撒在了脚垫上，发出一声闷响。“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今天刚提车，可能……可能都落在4S店里了……”她慌乱地解释，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窘迫。
许劭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差点绷不住，那抹笑意像偷溜出来的蜜糖，在唇边若隐若现。他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努力将那抹甜蜜压回心底：“身份证总该带了吧？”
“身份证……身份证，没带……”夏沅沅己经彻底懵圈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老实实地回答着警察叔叔的问题，软糯的声线里充满了无助。
“你好，请把车开到一边，接受询检。”许劭故意板着脸，按惯例要求，声音却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开到哪里？”夏沅沅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像一只迷路的小羔羊，无辜又可爱。
“哪都行，只要不影响交通。”他语气依旧严肃，却带着一丝纵容。
“那我是跟着你走，还是你跟着我走？”她迷茫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许劭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仿佛被浸泡在蜜罐里，连呼吸都带着甜味。“我在前面给你开路。”
车子像只受惊的兔子，在路面上一窜一停地艰难挪动。许劭站在路边，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左右摇摆的新车。当车头歪歪斜斜地朝他冲来时，他猛地向后跃上绿化带，皮鞋碾碎了几片落叶。
"往左打方向！慢点！慢点！"许劭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手臂在空中划出夸张的指挥弧线。他的后背己经沁出一层薄汗，制服布料黏在肩胛骨上。
刹车灯骤然亮起的瞬间，车身却猛地向前一蹿。许劭看见夏沅沅整个人都绷首了，纤细的手臂死死抵住方向盘，指节泛白。轮胎擦着路沿发出刺耳的声响，最终在距离花坛十公分处戛然而止。
许劭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抹额角的汗珠。阳光在车漆上跳跃，映出他微微扭曲的倒影。他走近时，发现夏沅沅的睫毛在不停颤动，像受惊的蝶翼。
"第一次开车上路？"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目光扫过崭新的车牌——上面还贴着临牌保护膜。
"嗯。"她的应答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
“购车合同呢？”
“购车合同？应该…应该在包里。”夏沅沅说完，便开始在车里翻找起来，副驾驶找一圈，没有；后排座位找一圈，还是没有。正要俯身往座椅下面找，却又一次失望。
许劭看着她像只忙碌的松鼠般在车厢里翻找。针织衫的袖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她俯身时，发丝垂落在真皮座椅上，随着动作轻轻摇曳。
"包也没带？"许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
“带了，可能是…可能是落在4S店里了……”夏沅沅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窘迫，像做错事的孩子。
“给4S店的销售打电话？”
“电话……电话……”夏沅沅又找了一圈，然后僵在原地，慢慢转回身时，脸颊己经红得像晚霞：“我……我手机也找不到了……”
“要不，借你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我看看手机掉哪里了？”夏沅沅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许劭终于没忍住，嘴角彻底压不住了，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亮了屏幕，解锁递过去。
夏沅沅接过手机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那一瞬的凉意让许劭心头微颤。她低头拨号的模样格外专注，额前几缕碎发垂落，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栗色光泽。许劭注意到她无意识咬着下唇的小动作，的唇瓣被咬出一圈浅浅的齿痕。
"嘟——嘟——"的等待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却始终没有熟悉的铃声响起。夏沅沅困惑地眨着眼睛，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转头时，许劭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你不会是静音了吧？"许劭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目光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
"应该不会的…"她小声辩解，眼神还在西处张望，“我刚刚还接过电话。”
许劭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阳光在他眼角折出细纹：“要不我上来帮你找找？”
“也好，麻烦你了……”
得到应允后，他拉开副驾车门时，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刚坐定，就看见前挡风玻璃下静静躺着的蓝牙耳机盒——盒盖微微开启，里面两只耳机正闪烁着蓝光。盖上耳机盒的瞬间，悠扬的小提琴曲突然在车内响起，惊得夏沅沅轻呼一声。
顺着音乐声，许劭很快在座椅缝隙里找到了那只手机。红色手机壳上"迟早是个小富婆"的烫金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和她此刻窘迫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谢、谢谢你…"夏沅沅接过手机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她突然瞪圆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违章了？"“我驾照才拿三个月，要是被扣分…”
“新手还是有保护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