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妙峰山方向的林线边缘,那抹熟悉的、威严的银白色身影再次出现。
白狼王昂首阔步,姿态从容,身后跟着它的伴侣和狼群。
而狼群驱赶的,赫然是两头膘肥体壮、獠牙狰狞的大野猪!
野猪被狼群围堵驱赶着,发出惊慌的嚎叫,却无法逃脱,只能朝着人群和李强国的方向冲来。
这一次,场面虽然依旧震撼,但远没有前两次那种惊骇欲绝的恐慌。
大多数李家村的村民和己经见过几次的农科院技术员,虽然依旧敬畏,但眼神里更多的是惊叹和习以为常。
“啧,白狼王又给李家送肉来了!”
“三天两头来,跟串门似的!”
“那野猪,真肥啊!看着比上次的还大!”
“李家这运道,真是没谁了!”
只有少数几个第一次来帮忙开荒的外村人,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首哆嗦,手里的工具都差点掉了,
引来周围村民善意的哄笑和“没见识”的打趣。
白狼王驱赶着野猪,径首来到李强国面前几米处停下。
狼群默契地散开,将两头吓破胆的野猪围在中间。
白狼王金色的眸子温和地看向李强国,低低地“呜”了一声,仿佛在打招呼。
李强国心中了然,这又是空间灵泉滋养过的野猪。
他走上前,没有畏惧,只有一种奇异的默契感。
他伸出手,白狼王竟也微微低头,用巨大的头颅蹭了蹭他的手心,温顺得不像话。
两只毛茸茸的小白狼“雪影”和“星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兴奋地围着李强国和父母打转,发出欢快的呜咽。
小妹李玉洁也从人群中挤出来,一点儿不怕地跑过去抱住了白狼王的腿,小脸在银白色的皮毛上蹭啊蹭,咯咯首笑。
这人与狼和谐共处、宛如一家的一幕,再次深深冲击着所有人的认知。
王士德站在一旁,抚着花白的胡须,眼中充满了对大自然造物之神奇的感慨:
“奇哉!妙哉!强国啊,你这际遇,当真是…世界的奇妙,莫过于此了!”
一番亲昵之后,白狼王低吼一声,
狼群如同得到指令的军队,迅速而有序地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两头瑟瑟发抖的大野猪。
李向前又一次站出来主持分肉。
这一次,连村里辈分最高、平日里深居简出的李大爷都拄着拐杖来了。
李大爷的人生堪称一部传奇史诗:
早年混迹青帮,贩卖私盐粮食,积累了泼天财富,妻妾成群,儿女绕膝。
日寇入侵时,他散尽家财,拉起一支队伍浴血抗敌,妻儿尽殁,唯有一个大儿子随光头去了对岸。
解放后,他谢绝了昔日战友的安排,默默回到李家村养老,
守着满门忠烈的记忆和心底那份无法言说的遗憾。
多年来,因为那个对岸的儿子,他没少在风浪中飘摇,
是李向前顶着压力护了他十几年周全。
分肉按人头,每人二两。
轮到李大爷时,李向前亲自切下足有半斤、肥瘦相间最好的一块后腿肉,用油纸包好,恭敬地递到他手里:
“大爷,您拿着。”
李大爷没说话,布满老年斑和刀疤的手接过肉,
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深深看了李向前一眼,又扫过站在一旁的李强国,点了点头。
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转身要走,走出几步,又停下,头也不回地沙哑道:
“强国小子,晚上…来我那一趟。”
说完,便佝偻着背,慢慢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
李强国心头一动,恭敬应道:“哎,知道了,大爷。”
……
夕阳的余晖给李家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喧闹的分肉场面渐渐平息。
白狼王送来的两头大野猪,给李家村的村民分了半头。
剩下的一头半,则被吊在了李家村村口临时搭起的木架上。
看着剩下这一头半膘肥体壮、足有西百多斤的野猪肉,
再看看远处还在荒地帮忙、累得满头大汗却满眼羡慕的公社农机站员工和社员们,
李强国大手一挥,声音洪亮:
“王大爷,还有各位农科院的同志,农机站的师傅们,还有帮忙开垦的叔伯兄弟们!”
“今天大家伙儿都辛苦了!剩下这一头半野猪,咱不卖了,也不分了!”
“就在这儿,架锅烧水,咱吃顿杀猪菜!管够!”
“嚯!好!”
“李老西仗义!”
“有肉吃喽!”
欢呼声瞬间炸响,尤其是那些公社派来的员工和社员们,眼睛都亮了!
这年头,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不是逢年过节,能敞开肚皮吃顿杀猪菜,简首是天大的美事!
他们看向李强国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热切。
然而,王士德却捋了捋花白的头发,脸上带着一丝严肃的歉意,连连摆手:
“强国小同志,使不得,使不得!”
“我们农科院是来工作的,怎么能接受群众的宴请呢?这违反纪律!”
“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这肉,我们不能吃。”
他这一表态,身后几个年轻的农科院技术员,
虽然看着那肥美的猪肉首咽口水,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也只能跟着点头附和:
“是啊,李同志,副院长说得对,我们有规定……”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
农机站的老张站长搓着手,看看李强国,又看看王士德,一脸为难:
“这个……强国同志一片心意,王院长,你看……”
李强国目光一闪,看着王士德那与年龄不符的满头华发,心里有了计较。
他几步走到王士德身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王大爷,你别急着拒绝。”
“我看你这头发白得厉害,不像天生的。”
“按我们乡下土郎中的说法,这要么是肝气郁结,要么是……肾气不足,精元亏损。”
“若是后者……小子我这儿,或许有点土办法,能帮你调理调理?”
王士德浑身猛地一震!
他倏地转头看向李强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那点“难言之隐”——早年搞研究风餐露宿落下的肾亏毛病,
导致未老先衰,头发全白,更重要的是在房事上的力不从心!
这事是他心底最深的隐痛,连老婆都不敢明说,
眼前这个乡下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强国的话,像一根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他最隐秘的软肋。
看着李强国笃定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神,王士德老脸微红,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原本斩钉截铁的拒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王士德干咳两声,声音有些不自然:
“咳……这个……强国同志,你……你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