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再杀你一次。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我的心脏。三千年的轮回，无数次的背叛与杀戮，最终还是要回到原点吗？
"然后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再用三千年收集我的魂魄碎片？再眼睁睁看着心魔去找下一个宿主？"
墨临渊——或者说墨渊——的眼神黯了黯："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我后退一步，突然笑了，"萧澈给了我另一个选择。"
锁魂坠在掌心发烫，萧澈最后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关键时候......捏碎它......"
"师尊！"墨临渊脸色骤变，"别做傻事！捏碎锁魂玉，萧澈会魂飞魄散！"
"我知道。"我握紧玉坠，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微弱脉动，"但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是吗？"
从三年前主动引心魔入体，到如今斩断血魂链来救我，萧澈每一步都在走向自我毁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从来就不是什么乖巧的二徒弟，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还有更好的办法。"墨临渊急切地上前一步，"青冥剑可以——"
"可以什么？"我打断他，"可以再杀我一次？然后再等三千年？"我摇头，"这一次，我要自己解决。"
说着，我猛地扯下锁魂坠，在墨临渊扑上来阻止的前一刻——
咔。
玉坠在掌心碎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一道刺目的白光从指缝间迸发，瞬间充满整个洞窟！白光中，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飞舞：
【萧澈跪在沈烬面前，任由血魂链穿透手腕："我愿为师尊赴死。"】
【锁魂玉成型的瞬间，他割开手腕，鲜血浸透玉胚："以我之血，锁汝之魂。"】
【冰雪长城下，他独自对抗体内躁动的心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最后的画面，是萧澈站在一片虚无中，对我微笑："师尊，好好活着。"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从白光深处传来，不是墨临渊，也不是我，而是......沈烬？！
强光渐弱，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洞窟中央，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凝聚——白衣染血，玉冠破碎，却依然掩不住那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
萧澈。
他的身影淡得几乎透明，胸口有个巨大的空洞，像是被什么生生挖去了心脏。但眼神依旧清澈，嘴角挂着熟悉的浅笑。
"师尊。"他轻声唤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徒劳地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只抓到一把流光。
"血魂链断了，心魔己经......"萧澈的身影开始消散，"沈烬也自由了......"
"不！不要走！"我终于找回了声音，"一定有别的办法！"
"傻师尊。"他轻笑一声，目光转向呆立一旁的墨临渊，"七师弟，这次......别再失手了。"
墨临渊的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青冥剑微微颤抖："我......"
"照顾好她。"萧澈最后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这次......真的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