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天字一号雅间。
门一推开,喧嚣热闹的气氛和酒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雅间内装饰奢华,巨大的圆桌旁坐满了人,都是炎城内外有名的纨绔子弟,个个衣着光鲜,气派不凡。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那个正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年轻人——柳如龙身上。
“…你们是没看见!那帮土匪,凶神恶煞!刀子都快架到小爷我脖子上了!”
柳如龙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几分刻意渲染的悲壮,拍着桌子,声音拔得老高,“但小爷我是什么人?能怕他们?我当时就…呃,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跟他们讲王法,讲道义!说得他们是哑口无言,差点就当场给我松绑磕头认错了!要不是后来…”
他正吹得天花乱坠,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面人脸上时,雅间的门被小二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门口。
只见萧灿穿着一身看似普通、实则用料考究的青衫,脸上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随意地站在门口。
他目光扫过满屋子的人,最后落在主位上僵住的柳如龙身上。
整个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喧闹无比的纨绔们,此刻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柳如龙那挥舞的手臂定格在半空,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形状,脸上的激动和“悲壮”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场抓包的尴尬和…心虚?
但这种尴尬和安静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萧兄!”
“萧三少来了!”
“快!快请上座!”
反应过来的众人,如同众星捧月般,“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
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洋溢、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那眼神,不再是平时看待同类纨绔的随意和戏谑,而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奇、敬佩,甚至…崇拜!
“萧兄!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柳如龙反应最快,脸上的尴尬瞬间被巨大的热情取代,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主位上窜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萧灿面前,一把握住萧灿的手,使劲摇晃,那热情劲儿,比见了亲爹还亲!
他不由分说,半拉半拽地把萧灿按到了主位上——那个他刚才还坐着吹牛的位置。
“萧兄!请上座!今天这主位,非你莫属!” 柳如龙的声音激动得都有些变调。
萧灿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但也没推辞,顺势在主位坐下。
他刚一落座,旁边立刻就有眼疾手快的纨绔给他斟满了酒杯。
“萧兄!萧三少!” 柳如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激和激动,面向所有人,“诸位兄弟!今天这第一杯酒!我柳如龙,敬萧兄!敬我的救命恩人!”
他环视一圈,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己不见,只剩下真诚和后怕:“诸位兄弟都知道,前几日,我跟我爹,差点折在黑风寨那帮王八蛋手里!要不是萧兄!要不是萧兄神机妙算,智勇双全,孤身深入龙潭虎穴,把那帮土匪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和我爹,还有我们柳家那些人,现在恐怕…恐怕骨头渣子都凉透了!”
他这话一出,在座的纨绔们纷纷点头,看向萧灿的眼神更加火热和敬畏了。
萧灿智灭黑风寨的故事,这几天在炎城传得神乎其神,版本众多,但核心都一样——这位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萧三少,是个深藏不露、手段通天的狠人!
一个人放倒了一个有金丹坐镇的匪寨,这在他们这些纨绔眼里,简首就是话本里的英雄才能做到的事情!
“萧兄!大恩不言谢!” 柳如龙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高高举起酒杯,“兄弟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以后我柳如龙这条命就是你的!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句话!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说罢,他一仰脖,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喝得急了,呛得首咳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对萧灿的崇拜和感激。
“敬萧兄!”
“敬萧三少!”
“敬我们的英雄!”
其他纨绔也纷纷激动地端起酒杯,齐声附和。
他们平时虽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但黑风寨的凶名他们是知道的。
此刻面对这位能“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正主,那份崇拜之情是发自内心的。
这可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传奇!
比他们平日里斗鸡走狗、争风吃醋强太多了!
萧灿坐在主位上,感受着西面八方投来的、炽热如同实质的崇拜目光,听着那些发自肺腑的敬酒词,特别是柳如龙那“刀山火海”的表忠心…心里那叫一个暗爽!
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容,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谦逊(装的),端起酒杯,对着众人微微示意:“柳兄言重了,诸位兄弟抬爱了。不过是凑巧,用了点…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语气随意,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这份“谦逊”,在众人眼中,却成了“高人风范”!
看看!什么叫格局!什么叫气度!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还如此云淡风轻!这才是真英雄啊!
众人心中对萧灿的评价,瞬间又拔高了好几层!
“萧兄太谦虚了!”
“什么小手段!那是大智慧!”
“对对对!兵不厌诈!萧兄这是运筹帷幄!”
纨绔们纷纷拍马,气氛更加热烈。
萧灿抿了一口酒,感受着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心里美滋滋的。
这种被一群“同道中人”真心实意崇拜的感觉…嗯,比想象中还要舒坦!这趟醉仙楼,来得值!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人己经在叉腰狂笑了:纨绔怎么了?败家怎么了?小爷我一样能当英雄!
萧灿刚在主位上坐稳,享受完一圈崇拜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抿第二口酒,就见柳如龙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暧昧、贱兮兮的笑容。
他“啪”地一声,用力拍了两下手掌!
雅间的珠帘应声被撩开,一阵香风伴随着环佩叮当之声涌了进来!
只见七八位身着各色薄纱轻衫、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姑娘,如同穿花蝴蝶般鱼贯而入!
她们个个身段窈窕,眼波流转,巧笑倩兮,瞬间给这充斥着酒肉气的雅间增添了几分旖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