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汀雪望着渐渐消散的崔折分身,二人西目相对,一者冰冷,一者怨恨。
只见她身形一闪,手中剑光绽放,瞬间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剑光,在空中撕裂道道白痕。
随着她手臂轻轻一挥,那道剑光以雷霆之势狠狠地撞向了前方不远处的虚影。
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虚影在剑光的冲击下瞬间支离破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空气之中。
完成这一击后,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身后的林清玄身上。此时的林清玄正站在那里,满脸惊愕之色地看着她。
显然,刚才她那惊世骇俗的一剑让这位年轻的弟子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察觉到自家徒弟的异样,裴汀雪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而,这抹笑容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惯有的清冷神色。
她淡淡地瞥了林清玄一眼,轻声说道:
“怎么,这就被吓到了?”
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清玄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
“没有,没有,师父。徒弟我刚刚可是完全被您老人家那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行事风格给震撼到了。”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之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暗戳戳地思考起来。
在前世所阅读过的那些小说里面,情况可完全不是这样的啊!如果主角能够像自己这位师父一样,哪还有那么多狗血剧情出现?
话说自己师父不会才是那个命中注定的天命之子吧?
林清玄暗想。
看着被剑气犁得松软的练剑坪,林清玄还是有些后怕,刚才他看着那个人模狗样的魔道少主正调戏自己师父,他还准备上前拦在师父身前刷一波好感。
“还好没上,不然怕是被顺带着一剑斩了。”林清玄劫后余生的想着。
此时,只见裴汀雪轻盈地走上前来,她素手轻挥间,原本坑洼不平的练剑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一般,那些剑气纵横的沟壑眨眼之间便消失无踪。
随后,她动作优雅地将手中长剑收入腰间剑鞘之中,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之上,一对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美眸流转,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清玄,轻声开口问道:
“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难不成是被吓傻了不成?”
走到崔折散去的虚影处,只剩下一些凌乱的法力波动,林清玄回头问她:“他会不会再来骚扰你啊?我看他还挺厉害的,师父。”
裴汀雪往前走去,一边示意他跟上,一边解释道:“在他没自信到境界突破在我之上是不会来的。”
清冷的声音从前方缓缓传来,宛若坠入湖心的明月,又像是微风荡起涟漪。
“他之前就找过你?”林清玄接着问。
裴汀雪“嗯”了一声,声音柔婉道:
“数年前东海的龙属欲练一道至宝,共邀天下修士前往助力,有力的出力,无力的便交流论道。”
她站在玉石铺就的望江台前停下,望着山下惊涛拍岸的大江继续道:
“那时,我与你师祖共同赴宴,不知他发了什么疯,从那时那崔折就一首纠缠不断,与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之前我倒还敬他是个人物,但自你师祖突破失败,身死道消,他在重明天联合北方妖族威胁太玄门,我便再也不对他留情。”
林清玄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望着她高挑的身子,此时他的个子只堪堪达到她的肩膀。
兴许是因为他们所处之地靠近山崖江边,风渐渐大了起来。
微风轻拂。
吹得裴汀雪那如瀑布般垂至腰间的青丝随风舞动、肆意飘散开来。
丝丝缕缕的秀发轻轻掠过林清玄的脸颊,带来一阵轻柔的触感。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却异常好闻的发香也随着风儿悄然钻进了林清玄的鼻中。
“师父这么漂亮,兴许那崔折是喜欢上你了。”
林清玄抬头看了一眼裴汀雪猜测着说着。
“喜欢?也许吧,不过我收拾了他那么多次,或许他有了心魔,不然也不至于使用那下三滥手段来订个婚约。”
裴汀雪发丝飘动,纤长的手指顺着白玉栏杆的横面将上面的水渍挤成一条横线,嘴里似笑非笑道打趣道。
林清玄挠了挠头,追问道:
“你收拾了他很多次?”
裴汀雪轻轻“嗯”了一声,突然转过身来,话锋一转,语气倏地一变:
“你很好奇为师嘛?刚才的账还没给你算呢,看你刚才练剑的样子,还被外人看去了。”
她猛得揪住林清玄的耳垂用力的揪着,有些恼羞成怒地气道:
“我怎么当时鬼迷心窍收了你这个弟子,看来是我裴汀雪修行太顺,上天故意派你来阻碍我了。”
林清玄耳朵吃痛,连忙握着她的手臂求饶:
“师父,错了,我错了,疼,疼,在揪一会就少一个耳朵了。”
“哼~”裴汀雪又扯了扯他的耳垂才松开,像是解气般满足的哼笑一声。
捂着红肿的耳朵,林清玄表面看着山下滚滚而逝的大江,耳边伴着拍岸的江声,心里默默嘀咕:
“你等我再多睡觉修炼几年,那时候看谁收拾谁。”
寒山之上,苍松挺拔,细雨朦胧,宛如一幅清幽淡雅的水墨画。
而江岸边,滚滚江水拍岸而过,气势磅礴。
就在这寒山松雨与江岸涛涛的背景之下,两人静静地并肩而立,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裴汀雪突然开口:“晚上吃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