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第二日，苏玉叩响沈文的房门：“沈姑娘，快起床，今天可是我们一年一度的霜月祭！”
整座永霜城仿佛被极光浸透。冰晶楼宇的屋檐垂下红火的灯笼。广场的喷泉被一抹七彩的光束照耀，城中有空灵曲调随水雾飘向云端。街边摊贩的货架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冰雕花车，车顶堆满雪莓蜜饯和霜糖糕，满城都是各种食物的清香，蒸腾的热气，以及喜气洋洋的狐人男女。
“霜月祭是先祖为迎接新春所创，如今初入三月，正处于冷暖交际之时。”苏婷为沈文别上一枚冰晶胸针，针体雕成九尾狐衔月的形状，“今夜全城共舞，祈愿来年万事如意。”
看着冰雕乐器自动合奏，喷泉水雾凝成阶梯。苏婷又不知从哪摸了件流光羽衣套在沈文身上：“这是巡游跳舞的礼服！”
沈文叼着雪莓糖葫芦，看苏哲被一群狐族孩童拽去挂灯笼。孩子们踩着冰傀儡的肩膀，将灯笼悬在霜藤间，每挂一盏，藤蔓便绽放一朵冰花。
暮色西合时，族长苏韵立于中央喷泉顶端，九尾如孔雀屏风展开：“祭典启——”
祭典序幕由十二尊三米高的冰傀儡拉开。这些通体透明的傀儡刻满狐族秘纹，关节处嵌着淡紫色魔核，随着苏仁长老的响指，傀儡们突然分解成数百块冰晶碎片。
"这是要表演碎尸万段？"沈文刚吐槽完，碎片竟在空中重组成九尾狐、雪凰等神兽形态。冰凤凰展翅掠过观众头顶时，尾羽洒落细雪凝成的花瓣，有个小狐孩跳起来咬住"花瓣"，被冰得吱哇乱叫。
而后广场升起十米高的冰晶幕布，老艺人们操纵着冰雾投影。当演到"初代族长斩灭熔岩巨魔"时，整片幕布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实则是上万片红色冰晶在急速旋转。沈文正要鼓掌，扮演巨魔的演员突然即兴加戏，喷着火球追着苏哲满场跑。
"剧本里没这段啊！"苏玉边救场边喊。
"艺术需要临场发挥！"老艺人捋着白胡子大笑，结果火球失控点燃了自己的假胡子。
紧接着，霜藤编织的千米天梯上，杂技团少女们赤足踏冰闪亮登场。领舞的粉毛小狐女故意失足坠落，却在触及地面前被突然疯长的霜藤接住，藤蔓绽放出雪昙花将她托回高空。
"这安全措施比蓝星过山车刺激。"沈文刚点评完，就被苏婷推进了表演队。她扑棱着翅膀想作弊，却被族长用禁空结界封住，最后抱着霜藤滑下来时，羽衣挂满冰凌像只炸毛的雪鸮。
广场西侧酒坊摆开百米冰案，文士们以指为笔在冰板上刻诗。每完成一句，对应的冰晶字就会腾空而起，吸收极光后演变成诗中意象。"千军万马"西字化作冰骑冲锋，"春花秋月"则绽出漫天花雨。
沈文偷灌了两口冰莲酒，醉醺醺地在板上刻"天使暴富"，结果西字炸成金币雨，砸的自己痛叫出声。
祭典终章，千名狐族。九尾族长立于冰塔尖端，尾尖射出光束在夜空绘出星图。当星图与真实天穹重合时，所有狐族的尾巴都亮起传承符文，光流汇聚成九尾天狐的虚影，仰头吞下最绚烂的极光。
沈文的圣剑突然不受控地出鞘，剑光化作小号天狐加入盛宴。两道光影嬉戏追逐，最后炸成漫天光粒，观众们尖叫着用衣摆接"星光"，接住的会变成糖霜雪球——除了接到苏玉头顶那个，化成了条咸鱼干。
最后狐人们压轴的舞蹈跳起，在载歌载舞中迎接明日新春的到来。沈文被推入舞羽衣缀着的冰晶折射虹彩，她笨拙地跟着狐族跳祈福舞，踩掉苏玉的鞋，撞歪苏哲的狐耳，最后被族长用尾巴拎到冰晶花车上。
“笑一个！”苏哲在人群里扔雪球。
沈文咬牙切齿地比中指 ，反手回击。
苏婷仰头望着玩闹中大笑的银发少女，忽然轻扯苏玉的袖口：“苏玉姐，我有点舍不得……”
“那就把冰糖葫芦全塞给她路上吃。”苏玉别过头，耳尖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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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夕，永霜城广场挤满了人。苏哲扛来半人高的食盒，里面塞满炭烤冰鳞鱼干和蜜渍雪莓；苏婷将绣着歪扭狐狸的手帕系在沈文腕间；“素来稳重”的苏仁长老偷偷往她空间项链里塞了三坛冰莲酒。
“沈姑娘的恩情，老夫此生不忘，此次离去，望沈姑娘得偿所愿。”告别的场景下，苏仁长老也难得正经了一回。
族长苏韵的九尾扫开人群，“先前予你的冰玉牌，可于我族联系，也可凭令牌随意进出永霜城，总之，这里随时欢迎你的归来。”
“还有，不如让苏玉与你同行吧。” 苏韵微微挥手，少女从族长身后走出，腰间冰弓流转，周身释放着王级八阶的威压：“族长说我也该出门历练了，而且两人一起，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少女一袭蓝衣，长长的头发扎成了利落的高马尾，随步伐一摇一摆。
“等等！”沈文举起空间项链，“我带的是冰晶，不是保……”
“二十吨冰晶石预付酬劳。”族长指尖轻点，仓库方向传来轰鸣。
“苏玉妹妹快上车！”沈文瞬间变脸，“咱们早去早回！”
霜轨车冲破防护罩时，全城冰晶共鸣，奏起她昨夜跳错的祈福舞曲。沈文把脸埋进雪貂毛领，嘟囔着“风太大迷眼睛”，任由苏玉的尾巴悄悄缠住她手腕。
众人散去后，苏韵看着苏玉与沈文离去的背影，想起自己两周前的闭关占卜。占星密室里，她盘坐中央，割破指尖，血珠坠入祭坛中央的冰镜。
血珠触镜的刹那，星象仪疯狂旋转。冰镜映出浩瀚星海，群星突然坍缩成旋涡，漩涡中心浮现沈文与无数领主虚影。伴随着血与火的虚影，黑雾自星外渗出，化作巨手攥向大陆，却在触及她手中圣剑时崩散。
——
缥缈箴言在密室回荡：
“银辉破永暗，圣剑裁天光；
异星临世日，天奇破障时。”
冰镜中的画面逐渐消失，苏韵踉跄扶住祭坛，唇角溢出血丝：“异星凌空，永夜将启……命定之人，望你能斩破这宿命。”
回忆结束，苏韵双手紧握，为两人祈祷：“愿你们一切安好”
极光渐远，新的冒险己在晨雾中展露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