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随风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开口道:“毒素基本能祛除,不过,心理因素还得靠他自己克服。”
白夜行早就诊断过了,凤逸轩体内有两种毒,一种潜伏己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而另一种才是导致失明的罪魁祸首。
“解毒对于我来说不是问题,”燕随风一边给凤逸轩把脉,一边解释。
“这毒和风将军身上的是同一种,但是为何那两位差点丧命,这小子这么多年却没事?“白夜行一边问燕随风,一边仔细观察凤逸轩的表情。
燕随风随口说道:”给两位风将军下毒的人,八成是急着邀功,下的剂量大,毒性发作得又快又猛。”
“这小子这毒,是有人细水长流、慢慢下的,看样子不想一下子要了他的命?”白夜行嘴里问着,眼睛依旧盯着凤逸轩。
果然,一听 两位风将军也中毒,还差点丧命,凤逸轩明显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不过也就一瞬间,他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白夜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越发笃定了一些事儿,可同时也更加迷惑了: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但是,他们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中毒事件,或许,有着更大的阴谋。
他们该不该卷入这趟浑水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叹了口气,心中想着:“唉,不管咋样,先把眼睛治好再说吧。”
“有把握不?” 白夜行压低声音,再次问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
燕随风瞥了师兄一眼,自信满满:“两位将军那么严重的毒都被我解了,他这情况,最多半个月。”
说着,他又仔细诊断了一番,然后转身:“师兄,你去准备药材,有几味药可能得费些周折。这几天,我先给他施针。”
他刷刷几笔,开好方子,递给白夜行,还不忘叮嘱一句:“出门在外,小心点儿,别又着了别人的道,每次都被我放倒,还不长记性呢。”
“你这话说的,论玩毒,谁能玩得过你呀。” 白夜行接过方子,转身出门,身影很快消失。
肖晨曦正在院子里缠着魏叔:“魏叔,您教教我武功呗,最好是轻功,下次再有人欺负我,我‘嗖’地一下飞走,我打不过至少能跑得过吧。”
魏叔笑了笑,用手语告诉她:没问题,不过两个老头的功夫那才叫一绝,你跟他学,准没错。
肖晨曦想了想,两个老头要给凤逸轩治眼睛,这件事比自己学功夫更重要:“先麻烦魏叔,等两位爷爷有空了,我再跟他们学。”
这边肖晨曦刚做了决定,肖旭阳就跟了过来,一脸坚定:“姐姐,我也要学,我要保护你。”
肖晨曦看着弟弟那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好,那咱姐弟俩就一块儿勤学苦练,等练成了绝世神功,看谁还敢来欺负我。”
说练就练,从那天起,姐弟俩就开启了 “疯狂练武” 模式,只要一有空,两人就不停地练习。
肖晨曦本就有武术底子,腿脚灵活,对功夫的理解也颇深,练起来得心应手。
肖旭阳年纪小,脑子聪明,学东西领悟力也很好,进步飞速,魏叔对两位的表现很是满意。
没几天,姐弟俩的功夫就有了质的飞跃,看起来有模有样。
不知不觉,西五天过去了,白夜行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肖旭阳心里着急,总是担心白夜行会有事,拉着肖晨曦不停地问:“姐姐,白爷爷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呀?”
肖晨曦心里也没底,可还是故作镇定,安慰弟弟:“小旭,别担心,白爷爷厉害着呢,你忘了那天,你们好几个人都打不过白爷爷,对吧?”
肖旭阳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他看了看两位爷爷的房间,忍不住嘟囔:“我还是好想白爷爷,他可有趣了。燕爷爷虽然也好,可是不太爱说话。”
这边肖旭阳念叨着白爷爷,另一边,凤逸轩在燕随风的精心治疗下,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轻松,也感觉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之前受伤的腿,如今彻底恢复了,走路稳稳当当,一点看不出异样。
眼睛虽说还看不见,可心里有了盼头,仿佛黑暗中透进了一丝曙光,未来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就在白夜行离开的第七天晚上,平静的小院被一声巨响打破,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
“扑通” 一声,震得众人从睡梦中惊醒,除了肖旭阳睡得死沉,其他人都瞬间弹了起来。
棒槌也警惕地竖起耳朵,撒腿跑到院子里,在那里不停地转圈圈,没叫唤。
魏叔、燕随风、肖晨曦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急匆匆地往院子里跑,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燕随风眼尖,一眼就认出那人是师兄,他的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声音颤抖地喊道:“师兄,师兄!” 边喊边冲过去,几步跨到白夜行身边。
白夜行毫无反应,应该是昏死过去了。
魏叔和燕随风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把白夜行抬进屋里,放在床上。
这一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白夜行的袍子上,血迹斑斑,有的己经干涸,像一朵朵暗红色的花儿,触目惊心;有的还在汩汩往外冒血,新鲜得让人胆寒。
他脸色苍白如纸,头发上也沾满了血,整个人狼狈不堪,也不知道到底伤到了哪儿。
燕随风虽然是见过大风浪的,见到自己师兄这样,心里还是有点慌。
但是,表面上他强装镇定,冲肖晨曦喊道:“丫头,快去烧点热水,快!”
肖晨曦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燕随风和魏叔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夜行的衣服,这一掀,两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只见腰上一道半尺多长的剑伤,皮肉外翻,像张着血盆大口,旁边的肉己经有点结痂,显然不是今天刚受的伤。
两人轻手轻脚地把衣服脱掉,就见到他后背还有一道更长的口子,深可见骨,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惨不忍睹。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和心疼:伤成这样,还能强撑着回来,这一路,得多不容易啊!
最让魏叔动容的是,白夜行的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裹,哪怕昏迷不醒,手指都抠进了包裹布里,死活不松手。
魏叔心里明白,包裹里装的是给凤逸轩治眼睛的药材,为了这些药材,为了主子,白夜行差点把命都丢了。
魏叔盯着那两处伤口,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眸一深,嘴唇紧抿,心中一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