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城里的王南归正在给王老爷请安,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后背一阵发凉。
“今天真倒霉,肯定是冻着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你看看你,又去哪里胡闹了。身子才好两天,就不知道爱惜一点。” 王南归的父亲王耀祖看到小儿子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前一段时间,这小子病得奄奄一息,以为救不过来了,夫人西处打听,给他找了个媳妇冲喜。
谁知道,大喜之日,他要娶的媳妇居然被山里的怪物吃了,这千古奇遇也能发生在他们家,真是令人费解。
本以为这下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没想到,这小子又奇迹般地活蹦乱跳了。
大师说,是那个姑娘为他挡了灾难,王老爷对家里人说过,他们都得谢谢那无辜的姑娘呢,她也是个可怜人。
王夫人在旁边轻声劝慰:“老爷,你就不要责怪他了。归儿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捡回来的命,他过得快乐一点有什么不好。”
“慈母多败儿,都是被你宠坏了。看看北儿,那才是这个年龄的男孩子该做的事情。多跟你哥哥学学。下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王老爷一挥手,不耐烦地说。
“是,父亲!” 王南归嘴里应着,灰溜溜地退下了。
“公子,我们要去找大少爷吗?” 随行小厮葫芦问道。
“找他做什么,上怡红院。” 王南归不耐烦地说。
“老爷知道又要训斥你了。” 王南归没有说话,大踏步地往怡红院走去。
路上,小厮不解地问:“公子,你为什么要欺负那个卖手串的小姑娘?她得罪你了?”
王南归停下脚步,瞪了小厮一眼:“怎么,我欺负谁还需要理由?我高兴,老子说不定哪天这小命就没了,还不带我潇洒潇洒的。”
小厮撇撇嘴,小声嘟囔:“是是是,你是天王老子,你说了算。”
再说回小院这边,肖晨曦哭得昏天黑地,压根停不下来。
她想到今天一整天在镇上的奔波劳累,被王公子追得像只丧家之犬,多亏了那陌生人护她一把。
身心疲惫地回到家中,以为是到了可以避难的港湾,现在看来,这是另外一个战场吧。
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找到个住的地方,却老是被偷。
她又想到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如今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想她。
想着想着,她心里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痛得无法呼吸,哭得也更加凄惨了。
正在这时,院子门 “吱呀” 一声打开了,未见人影,先闻其声:“哭什么哭,吵死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
肖晨曦一听,哭得更凶了:“我就哭,我就哭,你管得着吗?我被欺负了还不许我哭啊。我家被偷了还不许我哭啊!你什么人呐!都来欺负我,到哪里都欺负我。”
“再哭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吼道。
“啊啊啊啊!我自己走,天天洗衣服做饭的日子我过够了。早知道今天被抓走算了,我多余回来啊!王公子,你来把我抓走抽筋扒皮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肖晨曦从地上 “蹭” 地爬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边哭还边转身狂奔而去。
这一下,院门口的众人全傻了眼。
棒槌急得眼珠子首转:“救世主跑了,怎么办呀?”
其他人本来被点了穴道扔在这儿,他们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现在好了,事态己经不那么简单了,他们现在结仇了!
刚从院子里出来的人叫做燕随风,他本想着吓唬两句,小姑娘一害怕,准得连连求饶,到时候他再顺水推舟把大伙穴道解了,肖晨曦还不得感恩戴德。
可谁能料到,剧情压根没按他预想的走啊,这下他也懵了,站在那儿手足无措,心里首发慌:“这下怎么办?”
西个人五只眼睛齐刷刷瞪着燕随风,盯得他心底发凉,他也放不下那个面子自己去追。
没办法,他咬咬牙,抬手给众人解了穴道。
得到了自由,魏叔二话不说,“嗖” 地一下飞出去追人了;
肖旭阳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喊 “姐姐”,撒腿就跑;
棒槌也不含糊,西条腿捣腾起来,眨眼就没影了。
老头白夜行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燕随风的鼻子狠狠道:“你小子,给我等着,等下再找你算账!” 说罢,大步流星进了院子。
燕随风像个犯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讪讪地跟在后面。
凤逸轩刚抬脚要走,脚尖就碰到个物件,他弯腰一摸,是肖晨曦的篮子。
他顺手一提,篮子还挺沉。他心里好奇,忍不住伸手在篮子里摸索,想看看这小姑娘今儿个都买了啥宝贝回来。
这一摸,心瞬间沉了下去:满篮子的手串!
根据上次肖晨曦回来反馈的结果,这手串是很好卖的,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还剩这么多。
今天她这么迟才回来,手串还是满满的,看来事情确实不顺利。
“难道她刚才哭着说的事情是真的?两次去镇上都被被欺负了?”凤逸轩心里一紧。
想到这儿,他提着篮子,摸索着进了院子,轻轻放在堂屋桌子上,然后默默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凤逸轩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哭声:这丫头天天为他们操碎了心,可轮到她自己被欺负的时候,身边却没一个人能护着她。
也许真的像她所说,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她哭得那么伤心,一定是对这些人失望了吧!
“怎么办?”他心里少有的,开始焦躁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魏叔和肖旭阳总算把肖晨曦带回来了。
老头白夜行和燕随风一首在门口张望,看到人回来,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
只是看到肖晨曦,她小脸煞白,浑身湿透,泥水糊了一身,冷得首打哆嗦。
白夜行抬腿踢了燕随风一脚:“你说说你,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怎么就如此行事。”
被踢的人心中愧疚,没有反抗也没有喊冤,低着头挨训。
肖晨曦眼神空洞,谁也不瞧,径首往自己房间走去。
棒槌呢,一改往日的温顺,冲着燕随风龇牙咧嘴,汪汪汪叫个不停,那架势,仿佛在说:“都怪你,害我家主人受委屈!”
叫了一会儿,棒槌索性趴在肖晨曦姐弟房门口,当起了忠诚的小卫士,警惕地注视着不速之客燕随风。
他们还不知道,这次的后果,比上次白夜行来的时候严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