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咳咳咳!”堂姐肖莲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肖老太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肖莲花本来正在喝玉米糊,听到肖晨曦说的话,一下子没忍住,笑得呛到了,咳个不停。
肖老太心疼地拍着肖莲花的背,一面给她顺气一面柔声安慰:“花儿,你怎么啦?慢慢吃,锅里多着呢。”
回头一看姐弟俩还站在那里,肖老太一脚把棒槌踢过来,大吼:”还不快滚!”
肖旭阳拉起肖晨曦就跑,怕自己的傻姐姐又被砸到。
肖晨曦一脸茫然,问肖旭阳:“奶奶怎么又生气了?”
肖旭阳叹了口气,心想:这姐姐,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现在好了,更傻了。
以后还是自己多操点心吧!自己姐姐只能自己宠着了。只是,任重道远啊!
肖晨曦看到弟弟先是无语,接着叹气、摇头,最后眼神坚定,小拳头还抖了两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不等她再问,旭阳解释道:“昨天我们把篮子和镰刀丢在山上了,今天不用带东西,找到它们就行。”
姐弟俩默默往山里走,路越走越偏,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从草木生长情况来看,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
一路上,肖晨曦整理了一下思绪。
肖家有三子两女,大儿子肖木桶,二儿子肖竹筒,三儿子肖铁桶(还好没叫肖饭桶!)。
老大一家己经单过,老二家有两个儿子肖金锁、肖银锁,加上表姐肖莲花,五口人和肖老头、肖老太一起住。
肖铁桶,也就是肖晨曦的爹,13岁时去山里打野兔失踪,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五年前突然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双儿女。
据他说,他被人贩子抓走,卖给人家当伙计,后来主家变故,放了他。
他带着妻儿回乡,结果半路上媳妇儿突然病逝,他独自带着儿女回到这里。
三年前,肖铁桶去镇上添补给,再次失踪,杳无音讯。
肖铁桶失踪两个月后,姐弟俩被赶到这间老房子里。
从此,肖晨曦姐弟俩每天洗衣做饭,其他人对他们两个非打即骂。
没有父母的孩子在这个家里被视如草芥,还好有个容身之所。
二姐肖莲花,天天啥也不干,好吃好穿的都是紧着她来。
想到这里,肖晨曦忍不住哼起了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突然,她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而自己的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泪珠。
在现代,她是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的,父母恩爱,哥哥宠着她。
“还能回去吗?是不是再死一次就可以啦?”
想到自己死时的惨状,爸爸妈妈和哥哥该会多么伤心啊!
越想越伤心,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反正西周没人,放肆一回吧。
姐弟俩索性坐在路边一起哇哇大哭。肖旭阳更是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让人看了又好笑又心疼。
肖晨曦发泄了一通停下来,扯了路边的树叶,给弟弟擦了擦脸。
“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姐姐一定会照顾好你。”肖旭阳木讷地点点头,都没听清姐姐说了什么。
肖旭阳呆坐片刻后,突然站起身,拍着小胸脯宣布:“姐姐别怕!等我长大保护你!谁欺负你我就打他!”
那架势,仿佛七尺男儿瞬间拔地而起,稚嫩的语气让人心酸。
肖晨曦很感动,她连连点头,趁机夸赞了一番这位爱哭鬼弟弟:“我家旭儿是最能干的,以后姐姐就靠你了。”
是啊,在苦难的日子里,能感受到一丝爱意,生活总还是有点甜头的吧。
发泄完负面情绪,心情稍微好转,姐弟俩继续寻找昨天丢失的竹筐。找不到的话,回家不仅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还得饿肚子。
离糖厘子树不远的地方,两个竹筐静静地待在那里等着主人。
他们并不打算在这里割草,因为离家太远,背回去太费劲。
肖晨曦饥饿难耐,看着前方满树的果子,她眼珠一转,问:“旭儿,饿不饿?”
小家伙水汪汪的眼睛无奈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切!这还用问?谁不饿?”
要说这小子反应还是挺快的,他立刻拉着肖晨曦:“姐姐,你别再去摘那个果子了,太危险了,旭儿不饿,一点都不饿。”
话刚说完,肖晨曦就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肖晨曦笑了笑:“放心,今天我会小心点,不会从树上掉下来的。”
“还要小心怪物,不要被它吃了。”肖旭阳的眼中又开始冒眼泪了,昨天的事情把他吓得不轻。
“行,我一切都会小心的。你在下面等我就好。”
肖晨曦在现代时就是个假小子,从小跟着父亲和哥哥学太极,一度痴迷跆拳道,后来又和朋友练过散打,身体的灵活度和敏捷度都是极好的。
而这个世界的肖晨曦,这几年虽然忍饥挨饿,她没长多少个子也没长肉,但行动还算灵活,爬树根本不在话下。
在小家伙担忧的目光中,肖晨曦轻松爬上了那棵高大茂密的糖厘子树。
一边爬,一边想着曾经老爸的说过的话:“练遍天下武,回回被制服。”
肖晨曦不服气,和老师傅比,她的功夫不值一提,可是一般的师兄弟们,还真没几个是她的对手。在练武方面,她还是有点天赋的。
哎呀,又想爸爸妈妈了,肖晨曦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眼泪出来了。
目前的重要任务是填饱肚子,她用破烂的衣袖擦擦眼泪,继续爬树。
大树紧靠着院墙。
原主因为胆小加上身体太虚弱,昨天没抱住大树,栽下去送了命。
肖晨曦伸手摘了一颗糖厘子塞进嘴里,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肖晨曦一颗接一颗地吃着,吃饱后,拼命往口袋里装,把所有能装的地方都塞满了。
她一边摘果子,一边提防被发现,因为昨天她发现,院子里有小狗。
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听见狗叫,肖晨曦疑惑:都说小狗警惕性强,难道这家养了只傻狗,或者昨天被吓傻了?
不管怎么说,没被发现就是好事。
肖晨曦不知道的是,在她动情地哼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时,茅草屋里的少年就知道他们来了。
那首简单的歌曲,在少年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肖晨曦是无法理解的。
预计她来是为了摘果子,少年叫魏叔把小狗带进屋子,让它别叫。
小狗己经习惯了,它静静地卧在少年身边,没有发出动静。
少年听到了她的歌声、哭声,以及她在树上吃果子时满足的赞叹声。
肖晨曦刚到树下时,少年轻轻说了声:“魏叔,随她去吧。”
紧闭的双眼没有透露任何情绪,但简短的几个字里,让人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感情。
两个人,一只眼,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大树上,一个人影爬上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