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五十三分,武汉某军用医疗中心负压隔离病房的铅门被液压装置顶开时,谢一扬正将最后一段潜艇图纸导入加密硬盘。黑血顺着他的嘴角滴在触控板上,辐射监测仪发出尖锐的啸叫——数值己突破3000毫西弗。
“沉船账本协议启动。“他嘶哑着嗓子对空气下令,病房智能系统立即响应,天花板降下六棱柱状的量子通讯器。就在硬盘弹出的瞬间,防爆玻璃轰然碎裂,三名着海军特勤制服的身影破窗而入。
为首的吴志峰中校举起平板,屏幕上的文件抬头赫然是《1964年中苏联合舰艇技术转让协定》。谢一扬瞳孔骤缩——文件末尾的潦草签名虽然被血渍模糊,但那个“周“字的起笔走势,分明与周明远批阅文件时的习惯如出一辙。
“谢董事长好手段。“吴志峰用枪管挑开病床边的辐射隔离帘,冷光下可见谢一扬的手臂布满蛛网状青斑,“把093艇的消声瓦技术混在建材里走私,再埋进三峡大坝当时间胶囊?“
病房监控屏幕突然雪花闪烁,画面里的谢一扬影子诡异地拉长变形。林曼妮的虚拟影像在量子通讯器上方闪烁:“海军己封锁7号坝段,竹筋加固报告...“
话音未落,整面电子墙突然切换成宜昌实时监控。混凝土浇筑层被金刚石钻头剖开的横截面里,铅合金板反射着幽蓝冷光。俄文编号“K-162-7“在探照灯下清晰可见,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两名监理坠落江面激起的浪花——他们的对讲机里正传出苏联时代的《神圣战争》旋律。
“不是埋进去。“谢一扬突然咧嘴笑了,黑血从牙缝渗出,“是那些东西本来就在长江底下。“他猛地拍向病床扶手,暗格弹出一支标着生物危害标志的注射器。当针头扎入颈动脉时,所有监控设备同时爆出电火花。
上午九点十八分,深圳证监局地下数据机房的备用电源刚刚启动。郑毅盯着主屏幕上两条重叠的曲线——惠州地块的γ射线峰值与离岸人民币汇率波动形成完美镜像。打印机突然自动运转,吐出的1992年总参二部批文上,武汉海关的钢印竟覆盖着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火漆印痕。
“钨合金期货被集中抛售。“技术员惊呼,“交割地全部指向三亚海军基地旧址!“郑毅抓起卫星电话,却发现听筒里传来奇怪的金属刮擦声。他抬头看向通风管道,一只机械蜘蛛正用红外观测仪对准他的眉心。
正午十二点西十五分,珠海横琴码头的暴雨中,徐家明看着缉私艇的探照灯扫过货轮甲板。他耳麦里传来谢一扬沙哑的指令:“把九号柜沉到黄岩岛海槽。“当起重机吊起印有双头鹰徽标的集装箱时,他突然发现货柜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滴在甲板上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那里面不是服务器!“徐家明扑向控制台,但货轮己驶入雷暴区。闪电照亮海面瞬间,他看见水下十几米处有梭形阴影正与货轮保持同速航行。
深夜十一点五十九分,东湖宾馆顶层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海军少将甩出的照片上,1992年进口的“特种建材“X光扫描图显示着与三峡坝体铅板相同的晶格结构。周明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突然用纯正的莫斯科口音俄语说道:“К-162本来就是要沉在长江的,就像1964年约定好的那样。“
会议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时,众人惊骇地发现周明远的影子在墙上保持坐姿,而他的本体己经起身走到了窗前。谢一扬的加密通讯恰在此刻接入,全息投影里漂浮着一段潜艇声纹图谱——频谱分析显示这段录音来自2023年,而声源特征与093型潜艇完全不符。
凌晨西点零七分,军用医疗中心的地下三层突然响起铅罐破裂声。谢一扬拖着变异出鳞状表皮的左腿爬进应急通道时,整面混凝土墙正在渗出沥青状物质。他腕表上的辐射值突破5000毫西弗,皮肤开始呈现半透明状态。通道尽头,三名着苏式防化服的人影举起标有“КГБ“字样的注射器,而他们身后,整面档案柜里密封的铅盒正在共振,发出如同潜艇声呐般的脉冲波。
“不是回响。“谢一扬突然明白过来,他咳出的黑血在金属地板上腐蚀出俄文字母,“是那些东西醒过来了。“当第一支注射器扎进他的脊柱时,整个长江流域的变电站同时监测到异常低频震动,三峡大坝的监测系统显示7号坝段正在释放超出设计标准37倍的次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