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尚未开口,便见沈夫人激动地站起身子反驳:
“沈氏集团是我们沈家的,怎么能将股份给一个外人呢?!”
要知道沈忘手中可是握着沈氏20%的股份。
她手上也不过才10%,更不用说她的铭泽和灼然就更少了!
现如今,这个姓顾的女人,什么都没做,得到的就比她们三个人加起来的都要多。
这怎么能不让她心生嫉妒?!
只是,她这话刚一出口,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她的竟然是她的女儿。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念念怎么会是外人?!”
在沈灼然心中,顾念不只是她最好的朋友,还是二叔的爱人。
她早就把顾念当成家人了。
“你!”沈夫人心中火气一下子燃了起来,指着沈灼然呵斥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不是外人?她姓沈吗?她可是姓顾!
这姓顾的人家能有什么好人?!”
沈夫人的话中满是鄙夷。
“妈!你真是太过分了。”沈灼然急忙高声打断。
她抱歉地看着顾念,说道:“念念,对不起啊,我妈她......”
沈灼然有心解释,可沈夫人却是更加气急败坏。
她早前私下找沈锺商量此事。
谁知他偏偏固执己见,口口声声说“二弟的东西该由他自己做主”。
眼瞅着今日若做了决定便再无转圜余地,沈夫人只觉得满肚子委屈。
自己一番争取究竟是为了谁?
可偏偏没人懂她,连亲生的孩子都被顾家姐妹迷了心窍,个个跟她拧着来。
“灼然!你可是沈家大小姐,她什么身份,你要跟她道歉?”
她瞪着顾念的眼中似要冒出火星,口无遮拦道:
“我难道说错了吗?她顾家不是杀人犯就是瘾君子。
还有她那个妈,是个被关进了疯人院的疯子。
我看她也肯定是跟那个顾芊芊一样,使了什么妖术。
把你们二叔迷得晕头转向,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住口!”
“闭嘴!”
沈锺与沈老夫人厉声呵斥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锺眼眸阴沉,怒火翻涌。
沈老夫人更是“砰”地一掌拍在茶几上,整个大厅瞬间被震得鸦雀无声。
沈夫人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发颤,猛地向后踉跄退去,险些摔倒。
沈铭泽眼疾手快起身扶住她,皱着眉急喊:“奶奶,爸!”
他本想提醒顾念终究不是沈家人,奶奶和爸爸怎能为了她这般呵斥妈妈?
可迎上沈锺不赞同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抿了抿唇没再作声。
“奶奶,您别生气,妈妈她......她只是一时糊涂。”
沈灼然脸上满是担忧,沈夫人虽然糊涂,可到底也是她母亲,她也只得咬着牙求情。
反观顾念起身扶着沈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脸上神情毫无波澜,更像是在安慰沈老夫人一般。
实际上,对于沈夫人说的话,除了最后一句,其他的顾念还是比较认可的。
沈老夫人转头看着顾念,拍了拍她的手,慈爱地说道:
“小丫头,别怕,有我这个老太太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此话一出,不只是沈夫人,连同沈锺和沈铭泽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在沈铭泽看来,就顾念那性子,谁能欺负的了她?!
可今日沈老夫人明显是要将顾念护到底的。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沈锺的身上,语气威严:
“老大,当年你父亲把沈氏交给你时是什么境况,你心里清楚。
这些年沈氏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你比谁都明白。
今天你就给个准话,阿忘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家虽是豪门,却并非一开始就是帝都首位。
沈锺二十年前接手沈氏时面临不少问题。
当时不到十岁的沈忘就展现出惊人的商业头脑和智谋,一首在背后帮沈锺出谋划策。
让沈氏短短二十年快速发展,成为帝都首屈一指的豪门。
哪怕是后来沈忘在国外成立自己的集团,也极大地助力了沈氏发展。
这些事外界从不知情,只有沈老夫人和沈锺知道。
可以说,如果真的要算起来,别说20%,沈忘哪怕是占40%,也是他应得的。
至于他要将这些股份给谁,还是那句话,这是他的自由。
沈锺早己拿定主意,当着众人的面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关于沈忘名下的沈氏股份转让......”
沈夫人惊声尖叫着还想要再阻止,却被沈灼然和沈铭泽左右架住捂住嘴,硬生生拖回了房间。
处理好事情后,沈锺便也离开了沈宅赶往公司。
这些日子为了找沈忘,他己经是焦头烂额。
如今再加上这么一件事,后续要处理的事情也必然少不了。
对于沈锺爽快的行为,沈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着沈老夫人的神色,顾念抿了抿唇:“伯母,沈氏的股份......”
她没拦着沈锺的动作,这倒不是因为她贪图沈氏的钱财。
而是觉得这些东西既然是沈二叔的,自己就先替他保管着,等他回来了再还给他。
“好孩子,这些东西他既给了你,那你就拿着便是,谁也夺不走!”
沈老夫人像是知道顾念心中所想,拉着她的手轻声叹了口气:
“臭小子长这么大没求过我什么事,可前些天,他却给我发了条信息。”
说到此,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颤抖:
“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他求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护着你!”
顾念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下唇被她咬得发白,指尖几乎嵌进掌心。
沈二叔!
这三个字在喉间反复滚过,碾地她喉咙生疼,最终只能沉沉地砸在心底。
看着顾念怔忡的模样,沈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拉着顾念朝楼上走去:“小丫头,你跟我来。”
推开一扇门,房中隐隐还留着淡淡地冷香味道。
“这臭小子是我西十多岁才生下的,打从出生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顾念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里的每个角落,听着沈老夫人的声音在身旁慢慢流淌:
“外人或许瞧不出来,但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清楚?
他啊,就像带着前世记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