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川与沈知夏走入殡仪馆的前厅。
荀馆主正焦头烂额地打电话，林小满抱着笔电满场奔走，几名协勤队员把出入口反复检查。看似临时拉起了警戒线，让顾客先在外头等候。
“发生了什么？”沈知夏快步上前。
荀馆主放下电话，一脸紧张：“今早，我们大门被人撬开了锁，库房物资凌乱，好在没丢失重要的东西，只是有脚印痕迹通往停尸房。还好停尸房铁门没被撬开，估计来者找不到目标就撤了。”
“难道是那帮海外势力？”
陆九川与沈知夏对视一眼，与昨夜硬盘线索正好对上。若对方想要得到死亡海员更多资料，难保不会来殡仪馆打探。
林小满闻声点头：“我半夜值守完回去后，就没过多留意。摄像头也被破坏，好在遗体没被抢，看样子对方己经盯上这里了。”
沈知夏思忖片刻，对荀馆主说：“死者遗体一家人昨晚己取走火化，不会再出事，可那入殓工作资料还在馆里。”
“先加强安保，我和陆九川去停尸房检查资料后，转移到别处保存。”
荀馆主立马答应：“好，警方也在路上了。你们先看情况，然后与公安对接吧。”
说罢，他指挥员工整理破损处。
林小满背起电脑挎包，跟两人一同走过走廊，来到被警戒带封住的停尸房区域。果然地面残留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水渍斑驳，还散落些小型撬锁碎片。
沈知夏蹲下查看那脚印，不像普通鞋子，花纹咬合度高，疑似水靴或海上作业靴，和死者海员穿的靴子类型相近。
林小满调出监控，却只拍下黑夜里一个模糊身影，戴着口罩帽衫，看不清面孔。
“由此可见，对方依旧潜伏在城里，想要抢尸或者文件。大概率就是硬盘背后那批海洋改造势力。”
林小满眉头紧皱，“我们最好上报葛队，开展大规模搜索。”
陆九川点头：“也许他们还是想确认死者海员是否携带机密。既然遗体被家属火化，就只能盯殡仪馆档案里有没有新的线索了。”
几人进到停尸房办公室，翻找那日的入殓记录。意外发现抽屉少了几页文档，尚不知何时就被翻走。好在主要线索都在陆九川脑中和昨夜翻检硬盘所得。
“不能再坐以待毙，咱们要主动出击了。”
沈知夏站起，慨然道，“既然对方死缠不放，我们何不先联手警方，挖出这海洋改造组织的落脚点？免得他们持续搞破坏。”
约莫半小时后，葛队与两名刑警赶到殡仪馆勘查现场，提取脚印与撬锁碎片。
沈知夏与陆九川简述疑点。葛队一脸凝重：“海外势力可能没多少人，但装备精良，擅长海路潜伏。我们也收到海关预警消息，近来可疑船舶不断。可以肯定，他们还有后招。”
“那你这边要大规模搜查抓捕吗？”林小满问。
葛队叹道：“也想，但暂缺确凿证据和可靠情报。只能靠特案组与玄门合力侦测。”
陆九川微微放松：“好，玄门那边可派苏长老支援。”
葛队查看笔记：“那接下来如何做？”
沈知夏建议：“我们先整理死者遗物与硬盘资料，另外，林小满也能追踪对方暗网通信。”
她回头对陆九川：“你继续做好殡仪馆日常工作，若再有可疑死者送来，立刻通报大家。”
陆九川同意：“正有一桩案件，说有无名溺水者送来，我稍后去看看什么情况。”
葛队闻言，拍了拍陆九川肩：“辛苦你了。有问题别死扛，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陆九川笑着点头。
果然，当天下午，就来了一具神秘溺水遗体。
此人被河道巡逻发现，身着海运工装，却身份不明。警方查指纹没比对收到结果，加之外观腐烂程度严重。
陆九川亲自处理遗体。
他发现这具溺水者脚踝有金属小环，刻着某外国文字。与之前海员案颇有雷同处，简首像是被同一伙人所害。
“果然还有死者……”
陆九川当即通知沈知夏来联合勘验，只是此尸死相更凄惨，五官毁坏大半，脖颈呈撕裂断层，带着浓烈恶臭。
然而在处理尸体过程中，尸体躯干忽然抖动，伴随恶臭黑水渗出。
沈知夏立刻以朱砂液涂抹，却有一道暴戾怨气冲击向西周。
“死者怨灵比上个还狂躁！”沈知夏急忙布下符咒安抚。
可那股怨气却疯狂撞击符咒。
陆九川一边操作尸体清理，一边集中诡面力量，试图读取死者临终影像。刺痛中，他看见破败海舱、殴打，还有某种人鱼状机械物躯......
画面极度扭曲恐怖，只是一瞬就把他震得呼吸紊乱。
“太残忍……他们在海底搞什么？在用人鱼仿生技术改造活人？！”
沈知夏将他扶住，强行以玄门符咒镇定尸体。
约莫十分钟后，怨气方才趋于平静，被硬生封入符阵之中。
“看来那海外势力正在附近兜转，并不断丢弃牺牲者。”
沈知夏神色凝沉，“他们或许想获取周老板的机密，结合海洋改造实验，却遭遇波折。死者……皆是失败品？”
陆九川拳头微颤：“如果事情属实，这远比周老板的计划更恐怖。我们得让警方加速搜捕。”
他也想到母亲当年也有相似遭遇，心头涌出旧痛。
两人立马将此尸检信息上报葛队和林小满。
当林小满带队离开殡仪馆后不久，就有人闯进前厅大吵，说要强行领取那溺水者遗体。荀馆主阻拦，结果对方拔了短刀，在大厅行凶，惊得大家纷纷报警。
沈知夏和陆九川闻讯急赶到前厅时，见一黑衣凶徒正与保安僵持，对方鼻梁高挺，有外国口音：“把尸体交出来！”
“不可能！”
沈知夏毫不退让。
那人嗤笑一声，暴起刀势砍向她。
沈知夏躲闪，陆九川捡起保安警棍。
“这家伙力气惊人，每一刀都破风呼啸。”
保安与馆员慌忙闪避。
沈知夏急切之下掏出玄门符箓贴在刀刃，有了符箓加持，对方似被攻击得后退。可黑衣凶徒并未就此放弃，反而右臂一抖，露出利爪形机械武器，攻击而来。
“他也是‘改造人’......”
就在千钧之际，一道枪声轰然响起。葛队紧急赶到，子弹击中对方半机械臂。凶徒眼见情况不妙，猛地破窗逃走。
“追！”葛队大喊。
可凶徒速度极快，几个闪身消失在夜色街头。警员赶到布控街巷，也未果。
沈知夏和陆九川相互看对方，对方孤身就敢杀进殡仪馆抢遗体，可见背后势力猖獗。
事后，馆里众人心有余悸，林小满调出监控看了遍，对走路细节比对先前跺脚印推断，应是同一伙海域改造人。葛队当即布置严格保卫。
深夜时分，陆九川、沈知夏、葛队、林小满齐聚后厅。
林小满摁压太阳穴，苦恼道：“这伙人潜伏市中，藏得极深，却行事凶险。他们会不会再突击别家殡仪馆或法医中心？”
“有可能。”
沈知夏静气回答，“既然他们找不着周老板机密，就可能会针对一切死者线索。我们或许得让全市殡葬、医院联合戒备。”
“好，”葛队笔记记录，“我立刻通知卫健委与各殡葬单位升级安防，凡遇疑似溺水者特别注意。”
陆九川抚着伤臂，眼中凝重。
次日，苏长老和邢师姐领命带数名弟子进驻市区，与警方联手排查可疑海上来客，甚至在港区设定小型结界，以便意识察觉可疑‘改造人’登岸。
沈知夏也全力配合此事，往来于殡仪馆与港口间。
然而几天过去，城市风平浪静没再发生正面冲突，仿佛那伙海外改造人从此失踪。大街上秩序恢复正常。
可在沈知夏与陆九川看来，寂静往往预示更深暗流。
某天傍晚，沈知夏接到苏长老线报：“玄门暗哨曾在近岸盐场看到几个可疑老外，与周老板旧部好似有勾结，随后上车离去，去向未知。”
线人无法追踪，不得不通知警方与特案组协助查交通监控。
“既然对方迟迟不露面，我们不妨诱其现身。”沈知夏建议，“可以制造一份虚假尸体或档案，说掌握关键证据，借以引蛇出洞。”
陆九川一拍掌：“不错。我们殡仪馆可配合做个公示，称还有海员同伴遗体送来……让警方暗中布控。”
葛队颇觉冒险，但鉴于继续被动下去毫无突破，最终批准这计划。
大家决定设在郊区废旧工厂做个临时停尸点，伪装成此处保管着一具关键海员尸体。
一切布置好后，陆九川与沈知夏带几名殡仪馆员工假扮抬尸，运送到指定厂房。特案组与玄门弟子埋伏西周，只等对方自投罗网。
夜幕降临，厂区荒凉，路灯稀少。
沈知夏与陆九川伪装成日常“运输遗体”，在冷柜前佯装忙碌。
西周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
一天过去，对方并未出现。又过一天，仍无任何动静。警方暗自猜测是否情报走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