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迈阿密的白色闪电

迈阿密八月的太阳早上十点就能把柏油路烤出沥青味儿。卢卡斯·王把矿泉水浇在发烫的后颈上，金色刘海黏在额前，汗珠子顺着鼻尖砸在开裂的水泥地上。“操，这鬼天气。”他啐了一口，指尖着篮球粗糙的表皮。

场边铁网外蹲着三个黑人少年，破洞牛仔裤挂在大腿根，脖子上金链子晃得人眼晕。中间那个戴红色发带的大块头嚼着口香糖吹泡泡：“小白脸，今天带够买路钱没？”

卢卡斯把球往胯下一拍，橙红色皮革在指间转出残影。“杰梅因，上周输给我的AJ1还没给呢。”他咧开嘴，露出虎牙尖上一点银光——去年打架崩掉的牙补的烤瓷。

铁网突然被拍得哐哐响，穿热裤的拉丁裔女孩趴在围栏上。“卢克！给我来个360度扣篮，点赞过千请你喝莫吉托！”她胸前的十字架吊坠在阳光下晃成银色流星。

“留着你的薄荷叶吧玛利亚。”卢卡斯拇指划过鼻尖，突然启动。帆布鞋碾过砂砾发出刺啦声，三步过掉扑上来的防守者，腾空时膝盖几乎顶到下巴。篮球砸在生锈的篮筐后沿，铁链呻吟着晃出刺耳交响。

“Fuck！这筐是他妈八十岁老太太的假牙吧？”他落地时差点崴脚，场边顿时爆发出混杂英语和西班牙语的哄笑。玛利亚的手机镜头追着他汗湿的背肌，17秒后这段视频会带着#StreetballDrama的标签冲上同城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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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门叮咚响的时候，收银台后的印度老头翻了个史诗级白眼。“第N次警告，臭小子。”他举起苍蝇拍指着冰柜，“再敢顺走佳得乐就把你金毛薅下来织毛衣。”

卢卡斯竖起两根手指发誓，T恤下摆还在滴水。“拉杰老哥，我这次真带钱了。”他从裤兜掏出团皱巴巴的纸币，钢镚叮当掉在亚麻油毡上滚出三米远。

冷藏柜玻璃映出他的倒影：6尺3寸的骨架正在抽条，像棵营养不良的白杨。球衣领口露出锁骨处褪色的汉字纹身贴——“獬豸”，去年中文课考砸后赌气贴的，现在被汗渍泡得像个中风的神兽。

“要我说你就该去海滩当救生员。”拉杰扫着条形码，秃脑门在日光灯下泛油光，“小姑娘们就爱看你这种苍白吸血鬼款，总比在破球场被黑帮揍强。”

卢卡斯咬开蓝莓味能量棒包装纸：“然后每天看两百个屁股被水母蛰？谢了，我选择活着。”他甩上门时听见老头在喊“你薯片多拿了一包”，但奔跑的速度证明他听力突然出了问题。

日落时分潮气最重，海风裹着咸腥灌进球场。卢卡斯在三分线外摆好六个空可乐罐，运球声在空旷的街道打出爵士鼓点。远处教堂钟声荡过第七下时，他投出第107个三分。

“操！”篮球第N次砸在歪脖篮筐上弹向马路。追球时他瞥见路灯下站着个人影，灰色连帽衫拉得严实，手里的摄像机闪着红光。

“私人训练要收费的，变态大叔。”卢卡斯用衣摆擦脸，腹肌在暮色里泛着水光。那人没说话，只是弯腰放下张名片。黑色卡片上印着烫金鸟形logo，背面用花体写着：Talent Scout.

等卢卡斯抬头时，街角只剩轮胎摩擦的尖啸。他把名片塞进袜筒，指腹蹭过那个凸起的logo——后来他会在ESPN选秀特辑里认出，那是全美最大体育经纪公司的标志

阁楼窗户漏进汽车旅馆的霓虹灯，在墙上泼出粉紫漩涡。卢卡斯瘫在懒人沙发里刷TikTok，突然被楼下厨房飘来的香味勾出肠鸣交响曲。

“下来，给你留了古巴三明治。”老爹的声音混着平底锅的滋啦声传来。他趿拉着人字拖蹦下楼梯，看见流理台上摆着切成对角线的三明治，奶酪正从烤焦的面包边沿缓缓溢出。

王建国围着Hello Kitty围裙的样子永远充满违和感，右臂上的关公纹身正在给土豆削皮。“今天有几个职业队的找我打听你。”菜刀剁在案板上咚咚响，“我说那臭小子还在用牛奶箱练投篮呢。”

卢卡斯差点被呛到：“咳...你说什么？”

“我说——”老爹转身举起汤勺当麦克风，“我儿子将来要打爆你们老板的信用卡额度！”番茄酱瓶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卢卡斯抬手接住时，听见楼上传来邻居敲暖气管的抗议。

热带暴雨说来就来，积水漫过球场裂缝变成微型运河。卢卡斯和三个常驻街球手缩在铁网下躲雨，T恤全糊在身上。红发带的杰梅因突然踹飞易拉罐：“敢不敢玩‘鲨鱼游戏’？输家裸奔到第七大道。”

篮球在雨幕中划出银色抛物线。卢卡斯起跳时雨滴像慢镜头里的玻璃弹珠，指尖触球瞬间，远处闪电劈开云层。玛利亚上周拍的视频正在某个NBA球探的手机上自动播放，标题是“迈阿密神秘白小子逆天弹跳”。

### 第二章：塞拉峡谷的召唤

#### 1. 暴雨后的清晨

暴雨过后的迈阿密像个刚出浴的姑娘，空气里飘着海盐和棕榈叶的清香。卢卡斯赤脚踩在后院的湿草地上，脚底沾满露水。他正对着挂在晾衣绳上的牛奶箱练习投篮，球鞋还晾在门廊上——昨晚的“鲨鱼游戏”让他输掉了最后一双干爽的球鞋。

“卢克！有客人！”老爹的声音从厨房窗户飘出来，带着煎培根的焦香。

卢卡斯抹了把脸上的汗，转身时差点撞上晾衣绳。他眯起眼睛，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廊下，皮鞋锃亮得能照出他乱糟糟的金发。

“卢卡斯·王？”男人伸出手，腕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我是塞拉峡谷高中的球探，杰克·威尔逊。”

卢卡斯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草屑的T恤和湿漉漉的短裤，突然觉得昨晚不该答应杰梅因玩那个该死的游戏。

#### 2. 球探报告

杰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纸页在晨风中哗啦作响。“根据我们的观察和数据分析，”他推了推金丝眼镜，“你的身体条件相当...惊人。”

卢卡斯接过文件，眼睛瞪得比篮球还大。报告首页贴着他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他正在扣篮，小腿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身体数据：**

- 身高：6尺5寸（196cm）

- 臂展：7尺1寸（216cm）

- 站立摸高：8尺9寸（276cm）

-最大摸高：13英寸 （396）

- 垂首弹跳：49英寸（124cm）

- 跟腱长度：45BA球员平均值为28cm）

“45厘米的跟腱？”卢卡斯差点把报告捏皱，“你确定没多量了20厘米？”

杰克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我们用了最先进的3D扫描技术。顺便说一句，你的跟腱长度超过了乔丹和科比。”

老爹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握着煎铲：“我早说过，这小子腿长得像只蚂蚱！”

“下个月就是高中开学季。”杰克收起文件，“塞拉峡谷愿意为你提供全额奖学金，包括学费、食宿和训练费用。”

卢卡斯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像是被人塞了个蜂巢。他想起上周在便利店顺走的佳得乐，突然觉得良心有点痛。

“但是...”他咽了口唾沫，“我听说塞拉峡谷的训练比海军陆战队还狠？”

杰克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确实。每天早上5点起床，2小时力量训练，3小时技术训练，下午还有战术课。不过...”他指了指报告上的数据，“以你的天赋，应该能活下来。”

老爹突然出现在门廊，围裙上沾着蛋渍：“等等，这小子连煎蛋都会煎糊，你确定他能适应加州的生活？”

“我们有专业的营养师和厨师。”杰克说，“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卢卡斯，“我们离好莱坞只有20分钟车程。”

卢卡斯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想起玛利亚总说他的侧脸像年轻版的小李子，虽然他觉得更像破产版的。

杰克离开后，卢卡斯瘫在门廊的摇椅上，报告还攥在手里。老爹端着两杯柠檬水走过来，杯子外壁凝着水珠。

“想好了吗？”老爹把杯子递给他，“去加州当明星，还是留在迈阿密当街球王？”

卢卡斯盯着远处被暴雨打落的棕榈叶，突然想起昨晚的“鲨鱼游戏”。杰梅因输了之后真的裸奔到了第七大道，现在应该还在警局写检讨。

“老爹...”他转着杯子，“你觉得我能行吗？”

老爹喝了口柠檬水，眯起眼睛：“记得你六岁那年吗？非要学乔丹从车库顶上往下跳，结果摔断了胳膊。”

卢卡斯摸了摸左臂的疤痕，那是他的第一个“冠军戒指”。

“但你第二天就缠着绷带继续投篮了。”老爹拍拍他的肩膀，“所以答案很明显——你他妈就是个疯子，而疯子最适合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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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卢卡斯站在迈阿密机场的安检口，背包里塞着老爹特制的古巴三明治。杰梅因和玛利亚来送行，前者还在为裸奔事件耿耿于怀。

“记住，”杰梅因竖起中指，“你要是成了明星，得给我买双AJ。”

玛利亚把手机塞进他手里：“我建了个粉丝群，叫‘白色闪电后援会’。记得每天发自拍，不然我就把你偷喝佳得乐的视频发网上。”

卢卡斯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最后看了眼迈阿密的天际线，转身走向登机口。

飞机起飞时，他摸出那张球探报告。在密密麻麻的数据下方，有一行手写的小字：

“天赋决定起点，努力决定终点。但45厘米的跟腱...你他妈最好别浪费。”

卢卡斯把报告折成纸飞机，塞进座椅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