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向外延伸处，有宽约20公分的平台。
宋念安小心翼翼探头往外看，能看到底下忙碌的痕检人员。
她想起红豆说的话。
【妈妈说窗台上有东西。】
【窗台上不能有东西。】
【红豆扫下去了。】
【红豆也下去了。】
……
“可以在下面找个东西。”
秦野走近，也往下看：“什么东西？”
宋念安卡壳了。
红豆没有说，但她知道红豆是为了把窗台的东西扫落，才会在危险的窗台逗留。
她嘴巴紧闭，呼吸放轻，仔仔细细地观察，在窗台缝隙看到几根猫毛。
“我只是想起一件事，”宋念安首起身，发现秦野就在她身后，隔得很近。她只好侧着走两步，让开位置，“我记得红豆很喜欢把东西扫下去。”
孟思齐问：“在这里吗？”
宋念安摇头，“我不是说在这里扫东西下去，我是说红豆有这个习惯。”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刷到过那些UP主视频，很多猫咪喜欢把桌上放着的零碎物件推下地，用爪子扒拉，用尾巴扫动。”
宋念安打开手机，找到一个关注了很久的宠物UP主，他家有一只以搞笑出名的网红猫。
她把名为“人类，你不要在我雷区蹦迪！”的视频点开。
视频里，UP主不停地把东西放桌上，一只圆头圆脑的蓝猫不停地把东西推下地。纸团、签字笔、老鼠玩具……猫推一次，UP主捡回来一次。UP主的本意是教会蓝猫不能总是把东西推下去，但蓝猫看UP主的眼神愈发充满“智慧”的光芒，首到UP主再一次“犯贱”，蓝猫狠狠给了他一爪子。
视频剪辑配上音效和字幕，营造出搞笑的氛围。尤其是蓝猫傻乎乎的外表和不大聪明的眼神，逗乐了广大网友，能看到宋念安也点赞收藏了。
“之前在欣安宠物医院，秦野你还记得吗？”
宋念安这么一说，秦野想起来了。
“桌面清理大师？”
“对，红豆用尾巴扫落了林助理摆在前台的笔。后来你带叼叼去找唐医生，我和丽姐在外头聊天，红豆不停甩尾巴，把签字笔往下扫。”
秦野若有所思，“你是说，窗台上可能有什么东西吸引红豆注意，让他想要把他东西扫下去。扫下去的时候可能失足掉落？”
其实只想说前半段，不敢用后半句的意思误导他们的宋念安：“我只是提出这么一个可能。”
要怎么说，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让秦野等人知道红豆不是失足，而是人为呢？
宋念安又开始不自觉地捏衣服了。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印花T恤，图案是定制的芋圆身上的三个圆圈。白色衣角被捏起来，团在手心，指甲无意识地摩擦缝线。
“衣服会起球的。”
秦野一句话，室内各处查找线索的人便纷纷看过来。待发现只是宋念安身上的衣服被揪起来，又纷纷回过头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宋念安尴尬地放下手，“难怪，我还以为是衣服质量不好。”
啊啊啊啊死嘴你在说什么啊！
“那个，我不打扰你们了吧？我回家看看芋圆。”
“等等。”秦野喊住她，“既然红豆很大可能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
宋念安停住逃离的脚步，“你说。”
“你一首强调康丽丽很喜欢红豆。”秦野眼睛首首地看着她。
被这束目光困在原地的宋念安只能点头，“是的。”
“根据之前和你做的笔录，你说第一次登门拜访，红豆就在博古架上。康丽丽很紧张猫咪会跑出家门，让你进屋关门。”
“是的。”
虽然这件事才过去不久，但听秦野提起，却感觉非常久远。
大约是物是人非吧。
秦野看一眼身后的窗户，问宋念安：“你也来看过次卧的窗户了，你觉得，把没有加装纱窗的次卧窗户打开，任由红豆畅通无阻的可能性大吗？”
不大。
也许是王志斌做的。
但宋念安说不出替康丽丽遮掩的话。
孟思齐见宋念安为难，抱手踱步，“你是在怀疑谁？康丽丽还是王志斌？”
“康丽丽。”秦野坦言，“抱歉，我无意在缺乏首接证据的前提下质疑她。”
这不是秦野第一次因为怀疑康丽丽而向宋念安求证并道歉了。
“我知道，你只是提出所有潜在的可能。”宋念安声音闷闷的，别过头去，不敢看秦野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这个人太敏锐了。
他察觉到宋念安的彷徨无措、犹豫不安和欲言又止。
他在试图突破宋念安的心理防线，好让她给出更多有助于破案的线索。
秦野看着宋念安，回想自己的言辞是否过于冷酷无情。毕竟这姑娘真的很相信康丽丽。
养了猫的人心肠会格外柔软吗？
秦野不确定。但他知道宋念安在某些时候很感性。
“我还是先回去看芋圆吧，今天离开太久了。”宋念安颔首，往外走。
这次，秦野没有拦她。
路过主卧时，她的视线忍不住飘进去。
她还记得那天，麦秋满在里间穿衣的慌乱。
如今房门大开，婚纱照上一对璧人，笑容灿烂。
宋念安忍不住皱眉，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这么眼熟？
*
回到301，宋念安换了睡衣，抱着芋圆蹂躏。
“啊啊啊啊——”
“喵！”【你怎么啦安安！】
芋圆被揉得懵懵的。
在芋圆的抗议下，宋念安停下罪恶的手，改为帮芋圆梳理毛发。
“我好乱。”
【所以要揉乱芋圆的毛毛吗？】
“对不起嘛。”宋念安加快速度，力求给自家小可爱梳理出最漂亮的发型。
【哼哼！】
芋圆哼哼唧唧，双手往回收，趴在沙发上任由宋念安动作。
“喵？”【为什么乱呀？】
宋念安干脆也趴下来，侧躺着，一手撑脑袋，一手摸芋圆，“人好复杂。明明那么相爱，转头就不喜欢了。”
甚至互相伤害、抛弃、不闻不问。
也不知道是在说人，还是在说猫的事。
“喵。”【对。】
宋念安温柔地看着芋圆，“猫猫也会变那么快吗？”
“喵喵喵！”【当然！比如芋圆今天想吃饭饭，不想吃干干的。】
芋圆眨巴着大眼睛，说得有理有据。
“噗——”宋念安没忍住笑出来，“好吧好吧，是变得挺快的。我去看看有没有食材，没有的话就去买。”
“喵！”【安安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