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的雨痕将暮色切割成细碎的琥珀，林悦望着苏然无名指上晃动的戒圈反光，忽然发现那抹银辉里竟掺杂着几丝暗红锈迹。她伸手抚上他指节的旧疤，冰凉的触感让苏然浑身一颤。
"这伤疤..."林悦的指尖停在疤痕凸起处，窗外的雨声骤然密集，"是那年陪她看玉兰落花时留下的吧？"
苏然的喉结在阴影中滚动，古董座钟的钟摆突然卡在七点零七分。他握住林悦的手按在自己左胸，衬衫下心跳如暴雨前的闷雷："这里从遇见你那天起，就只刻着林悦的笔画。"
手机震动声割裂了凝滞的空气。短信提示框里跳出的咖啡馆地址泛着幽蓝冷光，林悦注意到发送时间显示17:07——正是座钟停摆的时刻。她转身时撞翻了青瓷花瓶，碎瓷片在波斯地毯上绽开墨色花纹，如同命运暗藏的裂痕。
XX咖啡馆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晕。推门瞬间，肖邦的《雨滴》前奏混着咖啡豆焦香扑面而来。林悦的羊皮靴跟卡在柚木地板的年轮缝隙里，苏然扶住她腰际的手掌渗出冷汗，在米色风衣上洇出深色印记。
角落卡座里，穿黛青色旗袍的身影正在往方糖罐里夹入玉兰花瓣。当晓妍抬头时，发间的珍珠流苏扫过眼尾泪痣，这个动作让林悦想起照片里二十岁的少女。只是此刻她手中的骨瓷杯沿己有了细微裂璺，像被岁月啃噬的旧梦。
"你们来了。"晓妍的翡翠耳坠在吊灯下晃出粼粼波光，她推过三杯手冲咖啡，"哥伦比亚的豆子，加了你最爱的大马士革玫瑰露。"这话是对着苏然说的，瓷碟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泠回响。
林悦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突然注意到晓妍右手小指戴着枚蛇形尾戒——与匿名来电时听到的金属刮擦声如出一辙。落地窗外有闪电划过，瞬间照亮晓妍颈间若隐若现的疤痕，那是道月牙形的陈旧伤口。
"前天校友会的合影..."晓妍翻开天鹅绒相册，指尖点在某处反光，"他们说你现在弹《月光》时，总会不自觉地看向左手无名指。"泛黄的照片里，苏然在三角钢琴前侧首，目光垂落处正是如今婚戒的位置。
苏然突然握住林悦发抖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钻戒传来："从三年前在威尼斯叹息桥下给你戴上这枚戒指起，我的和弦里就再没有别人的影子。"玻璃展柜里陈列的百年咖啡机突然发出蒸汽轰鸣，吞没了晓妍的抽气声。
穿侍者服的青年端着玛德琳蛋糕走近，柠檬香气里混着某种熟悉的雪松尾调。林悦瞳孔骤缩——这正是冷战期间每天出现在画室门口的匿名花束香气。青年耳后有道新月状疤痕，与晓妍颈间的伤痕完美契合。
"这位先生点的甜品。"青年将蛋糕推至苏然面前，奶油裱花间嵌着片风干的玉兰花瓣。苏然猛然起身碰翻咖啡杯，深褐液体在晓妍的旗袍上晕开狰狞的暗影。
雨声渐歇时，林悦在盥洗镜前补口红。镜中突然出现晓妍的身影，她取下玉兰发簪轻敲大理石台面："你以为他指环内侧刻的是你名字？不妨看看这个。"手机屏幕上是珠宝鉴定书特写——「内壁刻有SY&XY 2013.5.7」。
"五月七日是我们初吻的日子。"晓妍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锋，"知道为什么选威尼斯求婚吗？那年我们说好要在叹息桥下..."
隔间里突然传来冲水声。林悦转身时，看见苏然站在逆光处，婚戒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猩红。他伸手替她擦去唇角晕染的口红，指腹的温度灼得她生疼："要听听真正的故事吗？关于2013年那场暴雨夜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