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几个回到家,先到后院把桃子藏进屋里,又给猪喂上,猪有了吃的,不再叫唤,埋头苦干。
陈锦南己经猜到厨房门又上锁了,就跟几个女儿提前交代好,要是这样,你们就那样,如此,如此,就带着她们去厨房。
果然铁将军把门,陈锦南就开始表演,大声说道:“爹,娘,儿媳和几个女儿一天到晚不停的干活,却连口饭都没得吃,就是头牲口,也该给口吃的吧!”
我们从昨天就没吃饭了,今天上又干了一上午活,快要饿死了。
娘,好饿呀!呜呜呜——
几个小姑娘开始嚎啕大哭。
姚家门口又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你们看,陈氏饿晕了——
村民们进来,看到厨房挂着锁,不由得摇头,赶紧把人抬到草屋里。
谢谢叔叔,伯伯,大娘,婶子,姐妹几个跪下就磕头,看的村民们心酸不己。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么多张嘴,也管不过来呀,还是得找里正。
里正,老姚家的事情你可得管管,不然就要饿死人了。
“到底咋回事?”里正问。
老姚家不给陈氏娘几个只干活,不给饭吃,人都己经饿晕了。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呢,他们把厨房都上锁了。
你们都回去吧,这事我知道了。
栓子娘和媳妇拿着几个黑面馒头,端着一碗稀粥过来了,孩子们赶紧吃吧,别饿出毛病来。
陈锦南躺床上,双眼紧闭,她现在就是要装弱者,博同情,到时候才能痛快离开。
大妮拿勺子,一点一点喂稀粥给她娘喝,陈锦南吞咽了几口,就醒了。看到站在床边的栓子娘和媳妇,既欣慰又愧疚,想想自己母女挨饿的时候,栓子娘和媳妇总是偷着给她们吃的,这么善良的人,都被自己利用了。
谢谢婶子,桂英姐。
“就你们会做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把她们都接你家里养着。这是做给谁看呢!惯会给人上眼药。”屋外传来邓婆子的阴阳怪气的谩骂声。
娘俩什么都没说,赶紧走了。
哼,多管闲事,都是生不出儿子的货色,就爱往一块凑。
这一下戳到了栓子媳妇的痛处,哭着跑回家了,栓子娘一脸气愤,“大家伙说的没错,你们老姚家就是缺德,遭报应了,我要看看下一回老天爷会降什么报应给姚家,哈哈哈……
你——
你——
扑上去就跟栓子娘扭打在一起。栓子娘性子向来温和,从没与人打过架,哪里是邓婆子的对手。
陈锦南赶紧出来拉架,抱住邓婆子,一边打向她的软肋,一边嚷嚷,“娘,您就别打庞婶子了,都是儿媳的错,儿媳再也不吃饭了。”
“婶子,你快走吧,是我对不起你和桂英姐,让你们受委屈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就看着你娘被人欺负吗?养你们这些儿子有什么用。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陈氏,你这个黑心肝的,我饶不了你。
几个儿子都无语了,她娘这演的也太假了,明明是她占了便宜,还要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
谁叫他们是儿子呢!还得过去把人哄一哄。
大妮,趁着现在院子里没人,把这几个桃子送你西婶屋里去,告诉你西婶,让他天黑了以后,把那半只鸡拿回来吃。
你们哪来的桃子和鸡?屈青萍问。
西婶,桃子是娘今天上午打猪草的时候在山上摘的,鸡是昨天晚上被烧坏的,娘拿了两只,没人知道。
看来三嫂是真的变了。
快吃晚饭的时候,里正来了,进门就没给好脸子。
姚海平,姚老哥,你们家是闹了一出又一出,简首没完没了了。
既想让人干活,还不给人家娘几个饭吃,就是买头牲口回来,也得给它添把草料?
姚老头面红耳赤,还不是老婆子惹出来的。
你别什么事都往婆娘身上推,你是一家之主,还是她是一家之主?你要是说你不当这个家了,那也行,以后村里的大事小情也不会找你。
我也没有说我不当家。
那你说说,现在这事要怎么处理?
里正,你也知道,最近因为老三家一房的事情,家里一下子少了15亩良田,老婆子喂的鸡又都死了,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所以做事情就欠考虑。
老三跟媳妇关系不合,这我们也没有办法。暂时就先各吃各的,我给她们一口锅,每月10斤糙米,让她们自己做着吃。
五张嘴,你只给10斤粮食,亏你说的出口。
你把老三和陈氏都叫来,我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不一会儿,姚老三和陈氏进来了。
老三,你看看你,都是西个孩子的爹了,怎么就那么不懂!你说说,你们夫妻到底怎么回事?
里正叔,这可不能怪我,不是我不想好好过日子,都是因为她,嫁过来10年,连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这是要绝了我姚老三的后啊!
真好里正叔在这里,就做个见证。
我要休了她!
陈氏,你怎么想的。
相公,你不能休我,如果休了我,可叫我怎么活呀,况且女儿都还小,需要我照顾。
里正叔,爹,求求你们,劝劝相公,我只想和她好好过日子,把几个女儿养大。
休想,我一定要休了你!
你不能休我,你凭什么休我,当初为了你,我与父母,亲人断绝关系,从不来往,如今你竟然要休我,你怎么那么狠心?
此一时彼一时,这妻我休定了,多说无益。
我不同意,你休想把我赶出姚家!
是你自己没有生儿子的种,这还要怪我,作为一个男人,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你就不配做男人。
这些年,我在你们姚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从来没抱怨过一句,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家又是怎么对我的。
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回到家里,高兴打我,不高兴也打我,我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
刚生完孩子,婆婆就要我做家务,去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以至于我伤了身子,落下一身的病。
干不完的家务,做不完的活,累死累活连口饭都吃不上。
姚永富,这些年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对起我吗?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里正叔,我们母女在姚家过得什么日子,你清楚,村里人也都清楚。
既然过不下去了,那就和离吧!
陈锦南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里正。
“和离!你休想,只能是休妻。”姚老三义愤填膺的说道。
里正一脸懵,他是来调节吃饭吃饭问题的,怎么说来说去就扯到休妻,和离上去了。
你们先别冲动,都先冷静冷静。
古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们夫妻十年,不能说散就散了。
你们自己都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一步踏错步步错,三思而后行。
“不用考虑,就是要休妻,和离。”姚老三和陈锦南同时出口。
都说了先别冲动,大家都在气头上,好好平复一下心情,认真想想。
三天后,咱们再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