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婆子被抬回屋子,怎么都唤不醒人中都被掐出血了,也无济于事。老太太己经进气多出气少了,脸憋的通红。
老三,老西,你们俩赶紧去请陆郎中,就说你娘不行了,让他快点。
兄弟俩一路小跑到陆郎中的住处,隔着篱笆门就大喊,“陆郎中,陆叔,快开门呀!我娘快不行了。”
陆郎中夫妻睡的正香,被这急促的喊声惊醒,先应了一声,“就来了。”
穿戴整齐,背着药箱就出来了。
谁快不行了?说清楚点。
是我娘,姚老西答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己经进气多出气少了,脸通红通红的。
陆郎中听说是邓婆子,打心底里不想救,但是作为一名医者,他要珍惜,尊重每一个生命,医者眼里没有仇人,没有敌人,只有病人。
走快点,不然真来不及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邓婆子己经开始翻白眼了。
快把你娘扶起来,陆郎中猛地一掌拍在邓婆子后背,邓婆子哇的一声,一口浓痰立刻吐了出来,呼吸瞬间通畅,眼睛慢慢的闭上,脸色也开始变得正常。
陆郎中长舒一口气说道,“老太太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捡回来一条命。”
陆叔,需要开什么药吗。
这不吃药也可以,想好的快,开点药吃也可以,要想彻底根治,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还是那句话,病人不能在受刺激了,好好养着。
“那就开点药吧,老大你跟着去抓药。”姚老头疲惫的说道。
知道了,爹。
陈锦南娘几个也没人管,肚子还得咕咕叫,跑到厨房去找吃的,没有找到现成的吃食,倒是米缸里还有少半缸糙米,另一只缸里还有半袋子黑面。
细粮和鸡蛋都被邓婆子收到自己屋里了,没有她的允许,谁也别想吃。
陈锦南舀了满满一碗米,在盆子里淘洗干净,大妮烧火,水开下米。
大妮,你先过来搅着,别糊锅了,我去院子里拿只鸡来,给你们补补身子。
大妮有些愁苦,赶紧劝说她娘,“娘我们不吃鸡,能吃饱粥就很好了。”
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怕,有娘在,娘不会让任何人在伤害你们姐妹。
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娘!她给了大妮一个坚定的眼神。
二房家的几个孩子发现鸡的数量不对,还在废墟里找鸡,姚玲儿己经回屋睡觉了。
陈锦南发现有两只鸡的脖子还一动一动的,毛也只是被火撩了一下,应该还没死透,把这两只鸡捡出来,又拿了两只把空位补上,看不出地上的鸡有被动过的痕迹。
捡起地上的两只鸡,到厨房把它处理,那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几个孩子都看傻眼了,她娘什么时候杀鸡这么厉害了,几个小姑娘全都是星星眼,三妮说娘好厉害,西妮也跟着说,“娘腻害,娘腻害。”
陈锦南暗自得意,就这!也能让几个小姑娘佩服,那以后自己多露几手,还不得彻底将她们俘虏——
娘,粥熬好了。
把粥全部盛到盆子里,拿上碗筷,我们去自己屋里吃。
陈锦南把鸡里里外外都抹上盐和猪油,除了这两样,也没有找到其它调料。
大妮,你把这两只鸡拿到我们屋里,娘把粥端过去,二妮拿上碗筷,三妮牵着妹妹。
三妮很高兴,她也能给娘帮忙了,她也是有用的,不是奶说的,她们都是没用的赔钱货,妹妹,你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帮娘,也是有用的。
西妮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娘几个吃的饱饱的,三妮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一脸的幸福,吃的好饱呀,娘几个相视一笑,二妮也跟着说,原来吃饱是这种感觉呀!
陈锦南叹气,看来几个孩子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这么粗糙的一锅糙米粥,就能让她们觉得幸福,看来自己得加快速度了,即使一时半会脱离不了这个家,也要想办法让孩子们吃饱。
娘几个吃饱了,院子里二房家的几个孩子却吵起来。
姚光庭说:“我刚刚明明数的是25只,再加上这只,一共26只,数量就够了,怎么我再数一遍又少了两只。”
“小弟,一定是你刚才数错了。”姚莲儿说道。
难道真的是自己数错了?他挠挠头,一脸的怀疑,自己数数的本领可是大哥教的,他都夸我聪明呢。
大姐,不可能数错的,我记得明明数的是25只。
你可能数的真是25只。
我就说嘛,我不会数错的,那另外两只鸡去了哪里?
小弟,我话还没说呢,你急什么!
你看呀,这么多鸡摆在一起,你数的时候,万一看花眼,把一只鸡数了两次,那数量是不是现在就对不上了?
真的是这样吗?
他又挠挠头,嘿嘿一笑,应该是这样,天这么暗,数错是有可能的。
少了两只鸡,怎么办?我们己经把鸡窝翻遍了。
那两只应该是被火烧成灰了,所以才找不到。
好么,姐弟几个己经给失踪的两只鸡,找好了最合理的去向。
那娘几个可以安安心心的吃鸡了。
陈锦南把几个女儿哄睡着,然后将厨房收拾干净,也回屋睡觉。这一觉,母女几个都睡的格外香甜,再也没有被肚子的抗议声闹醒。
邓婆子没事了,其他人也累的不行,也都回去休息了。
二房的几个孩子找到他爹,询问鸡怎么处理的事情。
就摆在院子里吧,你奶起来会安排的。
经过昨晚那番折腾,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姚家人还没起来。
陈锦南母女几人出去了,院子里的动静还是惊醒了姚家其他人,也纷纷起床。
邓婆子缓过来了,出门就看到摆在院子里的几十只鸡,全都被烧的黑乎乎,这可是她的宝贝呀,还靠着它们下蛋换钱呢。
想到这里,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完全忘记了陆郎中的叮嘱,跑到草屋门口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把陈锦南的祖宗十九代都能挖出来骂。
她骂了半天,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对方不哼不哈,让她觉得陈锦南这是在用沉默与她对抗。
娘,您累了吧,当心着身体,陆郎中可是说了,让您别动肝火,别生气,要是再把你气出个好歹来,可咋办呀!
再说了,三嫂早就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打猪草了,您在这里骂,她也听不到。
屈青萍一脸关心的看着邓婆子,生怕她一不小心又背过气去。
你——
你——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儿媳没有。
一个个都翅膀硬了,都敢忤逆我了。
“娘,这些鸡怎么办?天气热,很快就臭了。”姚老二说道。
他看了一眼老二,你屁股一撅要拉什么屎,老娘还能不知道。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不是早就惦记上老娘的鸡了?
一窝子都是好吃懒做的貨!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儿子呢,我们这一房招谁惹谁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这个儿子。
我让几个孩子费劲巴拉的把鸡找出来,图个啥?还不是想替娘多分担一点吗?
“走,我们回屋。”老二带着老婆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