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丝绒窗帘被夜风吹起,岑雾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脚踝处的玫瑰纹身隐隐发烫。江霈站在酒柜前,手指抚过那瓶1961年的玛歌,是杜邦生前最爱的年份。
"董事会那些人不会轻易罢休。"他拔出软木塞,红酒倾泻进水晶杯,"特别是知道你是杜邦的私生女后。"
岑雾接过酒杯,猩红液体映着她锁骨下新浮现的淡色纹路:"他们更该担心的是这个。"她从公文包抽出一叠文件,"过去五年杜邦医药的临床试验数据。"
江霈的指尖在纸页上停顿,停在一组被篡改的死亡率数据上:"用活人做实验?"
"比那更糟。"岑雾的指甲在某行数字上划出血痕,"他们把血钻粉末混入抗癌药,利用晚期病人测试基因改造效果。"
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岑雾走到窗边,看见三辆黑色奔驰停在大厦门口。为首的银发男人她认识,杜邦集团的二股东莱纳德,也是杜邦最信任的合伙人。
"来得比预计快。"江霈系好衬衫袖扣,将银色手枪塞进她腰间枪套,"要见吗?"
岑雾饮尽杯中酒,任由一滴红酒顺着脖颈滑入衣领:"让他们等着。"她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先说说你查到什么。"
江霈从内袋取出U盘插入电视。监控画面显示莱纳德深夜潜入实验室,将几管蓝色药剂交给戴口罩的男人。
"他在偷卖抑制剂。"江霈暂停画面,放大那个戴口罩的男人,"认出这是谁吗?"
岑雾的酒杯突然脱手,那人露出的手腕上,有个十字架形状的疤痕,暗夜玫瑰组织的人,就有同样的标记。
"莱纳德和暗夜玫瑰有关?"
"不止。"江霈切换画面,显示莱纳德的瑞士账户流水,"他每个月都向一个叫'玫瑰园'的账户转账,收款人是..."
卧室门突然被敲响。管家紧张的声音传来:"小姐,莱纳德先生坚持要见您,他说...说有关您母亲的事。"
岑雾的指尖掐进掌心。她看向梳妆台,母亲留下的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柔光,那是应该柳月娥最后出席董事会时戴的。
"告诉他,十分钟后会议室见。"
当门关上后,江霈从背后拥住她:"你母亲在离开杜帮前,曾秘密见过莱纳德。"他的唇贴上她耳后,"她早就为你准备了后路。"
岑雾的指尖掐进掌心。她看向梳妆台,母亲留下的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岑雾戴耳环的手微微发抖。她记得那个雨夜,记得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更记得母亲最后说的话:"雾儿,希望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需要证据。"她转身首视江霈,"能钉死莱纳德的铁证。"
江霈从衣柜暗格取出牛皮纸袋:"你母亲留下的。她在每个抑制剂试管底部刻了编号,莱纳德偷走的那些..."他倒出袋中的微型芯片,"都装了定位器。"
会议室的长桌旁,莱纳德正用方糖搅动红茶。岑雾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杜邦家族的祖传戒指,本该由继承人佩戴。
"你父亲走得很突然。"莱纳德推过一份文件,"作为遗嘱执行人,我需要你签署这些股权转让..."
岑雾突然将热咖啡泼在文件上:"先说说我母亲的事。"
莱纳德的手帕僵在半空。他环顾西周,确认会议室监控摄像头都己关闭后,突然冷笑:"柳月娥太聪明了。她发现血钻能治愈癌症,却反对商业化。"他的拐杖尖指向岑雾,"就像你现在这样。"
窗外的乌云遮住月光。岑雾摸到腰间的枪,却看见莱纳德突然抽搐着倒下。他的红茶里浮着可疑的蓝色粉末,正是失窃的抑制剂。
"看来有人比我更急。"她蹲下身,在莱纳德口袋里摸出手机,最新通话记录标注着"玫瑰园"。
江霈迅速检查脉搏:"还活着,但..."他掀开莱纳德的衬衫,胸口赫然浮现出玫瑰状淤青,"和杜邦死前的症状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处理干净了吗?明早的船期不变】
岑雾看向发件人,"B612"。
"玫瑰园是条船?"她翻找莱纳德的钥匙串,发现把刻着锚形标志的铜钥匙,"查查明天出港的私人游艇。"
江霈己经调出港口资料:"'血色玫瑰号',注册地在开曼群岛,明早六点启程前往..."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南非。"
岑雾的胎记突然刺痛。这一切开始的地方就是在南非的血钻矿场。
"准备游艇。"她扯下莱纳德的戒指戴在自己拇指上,"我们今晚就去会会这位'B612'。"
地下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岑雾刚坐进跑车,就发现挡风玻璃上夹着张字条:【别相信江霈,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用你,他想霸占你体内的基因,他和他那对的父母一样,都是疯子。】
后视镜里,江霈正将昏迷的莱纳德塞进后备箱。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仿佛柳家完美的基因都聚集在他身上。
"怎么了?"江霈拉开车门,发现岑雾正紧盯着自己。
岑雾突然伸手解开他三颗衬衫纽扣。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她指尖抚上他心口那道旧伤:"还疼吗?"
江霈摇了摇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永远不会疼..."
引擎轰鸣盖住了后半句话。跑车冲出车库时,岑雾看见大厦顶层的灯全部亮起,组成了巨大的玫瑰图案,那是杜邦集团几十年来的传统,只是今夜,那朵玫瑰正被鲜血般的红光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