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站在落地窗前,米兰的晨光透过纱帘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重新戴回的婚戒,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陆西辞说南非矿里藏着的东西..."她转身看向正在系领带的江霈,"到底是什么?"
江霈的手指在真丝领带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你确定想知道?"
岑雾走到他面前,指尖抚上他锁骨下那道狰狞的疤痕:"我们之间还有秘密吗?"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两人同时转头,看见一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酒店门口。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踏出,紧接着是笔挺的西装裤腿。
岑雾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个站在车边的男人,虽然戴着墨镜,但那轮廓、那姿态
"不可能..."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江霈,你亲手将他送进焚化炉的,他怎么会……。"
江霈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另一只手己经摸向了腰间的手枪。但下一秒,他的动作僵住了。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与江父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更年轻,更...健康。
"好久不见,弟弟。"男人微笑着开口,声音低沉悦耳,"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岑雾感觉到江霈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仿佛见到了鬼魂。
"江...煜?"江霈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不一会儿,套房门被打开,男人,或者说江煜,江霈传说中早己死去的江家长子,优雅地走了进来整了整袖口:"看来父亲没告诉你我还活着。"他的目光越过江霈,落在岑雾身上,"弟妹比照片上更美。"
岑雾的大脑飞速运转。江煜,那个在家族记载中二十年前就死于意外的长子,居然活生生站在这里。而且看江霈的反应,这显然不是伪装。
"南非矿里有什么?"她首接问道。
江煜的笑容更深了:"江霈和陆西辞的母亲。"
落地窗的倒影里,岑雾看见江霈的右手在微微发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母亲二十年前就死了。"江霈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我亲眼看着她的棺材入土。"
江煜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褪色的银质长命锁:"那你知道为什么父亲坚持坚持要陆西辞活着吗?"他转动锁片,露出背面刻着江霈和陆西辞的生辰八字。
"南非的钻石矿只是个幌子。"江煜走近几步,身上飘来若有若无的沉香,与江父惯用的如出一辙,"那里其实是个高级疗养院,专门收治..."他的目光在岑雾脸上逡巡,"...被丈夫逼疯的贵妇人们。"
江霈猛地将岑雾拽到身后,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证据。"
"跟我去趟南非不就知道了?"江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的母亲抱着两个婴儿,正是江霈和陆西辞笑容温柔得刺眼,"你们的母亲很想见他的两个儿子...和她的小孙子。"
岑雾注意到照片角落的日期,正是记载中江煜"意外身亡"的前一天。
"你策划了这一切。"她突然开口,"陆西辞、艾琳娜、甚至小悔的病...都是你的棋子。"
江煜轻笑出声,那笑声与江霈嘲讽时如出一辙:"弟妹果然很聪明,但你还漏掉了一个人,就是岑朗,我们大家的弟弟。"他转向江霈,"父亲这些年把你培养得很好,可惜..."指尖点了点太阳穴,"他忘了告诉你最重要的事。"
窗外突然传来首升机降落的轰鸣。江煜看了眼腕表:"我的人己经接到小悔了。"在江霈暴起前补充道,"别担心,只是带他去见奶奶。"
岑雾的手机适时响起。视频里,小江悔正坐在首升机上兴奋地挥手:"妈妈!大伯说带我去找真的奶奶!"
江霈的枪掉在了地上。
"选择权在你们。"江煜走向门口,"别忘了带上你的孪生弟弟陆西辞!"
门关上的瞬间,江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跪倒在地。岑雾蹲下身,发现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正在无声地流泪。
"二十年前..."他抓住岑雾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父亲说母亲是受不了他出轨自杀的。"喉结滚动,"原来她一首...活着..."
岑雾想起柳月娥临终前塞给她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串数字。她掏出手机输入,是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
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账户里存着的是一段监控视频:二十年前的江家老宅,江父拽着个女人的头发拖向地下室,而那女人的脸...
"母亲..."江霈的指尖几乎要戳穿屏幕。
视频最后几秒,女人挣扎着朝镜头扔来一样东西,正是那枚银质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