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标卡尺的冷钢陷入后腰凹处时,岑雾数清了镜面上23个唇印的血丝走向——全部呈逆时针涡旋,像被钉在标本盒里的毒蝶翅膀。江霈的定制西装裤正卡在她膝盖窝,西敏寺钟声纹的里布磨蹭着海难留下的珊瑚伤痕。
"你分心了。"他突然用卡尺尖端挑起她耳后碎发,金属与珍珠耳钉碰撞出冰凉的颤音。这是今早他亲手戴回去的,用比寻常耳堵长三毫米的铂金针,"在数你姐姐留下的死亡之吻?"
镜中雾气吞没了岑雾的冷笑。她故意后仰让发丝缠住他腕表齿轮,十八世纪的古董机芯发出濒死的咔嗒声:"不,在算你撕坏我多少套高定西装。"尾音被卡尺骤然收紧的力道截断,腰侧霎时浮起血珠串成的尺规刻度。
江霈的犬齿碾过她肩胛骨处的玫瑰疤,那是陆西辞用烧红的雕金镊子烙下的生日礼物。血腥味在唇齿间发酵时,他突然托起她左膝——丝袜破口处缠绕着祖母绿丝绒,正是昨夜被拍卖槌绞碎的病号服残片。
"契约里没写不能穿着丧服。"岑雾用脚踝勾住他腰间的鳄鱼皮带,二十颗铂金包扣硌着腿根旧伤。她看见自己染着丹蔻的脚趾正悬在《哭泣的鸢尾花》上方,画框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阴影,恍若蓝钻在墓穴中交媾。
江霈的拇指突然按住她舌下动脉,那里藏着颗的南洋珠——今晨他逼她含着的体温监测器。珍珠表面被他擦出血丝:"叫错名字的惩罚,是让岑朗的镇痛泵减少0.3ml/hr。"
当卡尺游标滑至第七道刻度时,镜面突然迸裂。岑雾在眩晕中咬破他下唇,血滴坠入她肚脐的钻石脐钉,化作一汪晃动的熔金。
江霈掐着她大腿内侧的龙舌兰胎记冷笑:"你颤抖的频率,和昨晚掰断拍卖槌时一模一样。"
最致命的撞击来临前,她终于扯落他领口的黑欧泊领针。虹彩在墙面投出妖异的蓝,照亮角落蜷缩的保险箱——密码轮盘停在她剖腹产手术日期,而指纹锁上粘着片带血鸢尾花瓣。
熔金炉的蓝火舌舔上她腰窝时,岑雾数清了江霈脊柱上的十七颗黑钻脐钉——每颗都嵌在他旧伤疤里,像囚禁恶魔的符咒。他正用雕金镊子夹着她的珍珠耳坠,在火苗中煅烧成诡谲的紫红色。
"契约补充条款。"他忽然将滚烫的珍珠按在她大腿内侧,皮肤灼烧的焦香混着龙舌兰酒气,"当我进入你超过七厘米深,禁止想起陆西辞左腰的胎记形状。"
岑雾的指甲在鎏金工作台上抓出五道银河,那是昨夜拍卖会上流拍的蛋白石粉末。她屈膝顶住他肋间第三根疤痕——五年前海警报告写着此处曾被船锚贯穿——却被他用缠满铂金丝的手指扣住膝弯。
"真遗憾…"她喘息着扯开他暗绣鸢尾纹的衬衫,露出心口处跳动的蓝钻微雕,"陆西辞这里纹的是我的名字缩写。"尾音化作一声痛吟,他竟将熔化的金液浇在她剖腹产疤痕的褶皱里。
江霈的犬齿陷入她颈动脉时,工作间的排风扇突然停转。汗珠沿着他背脊的黑钻脐钉滚落,在岑雾小腹积成一片晃动的镜湖。她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正被金液缓缓包裹,宛如正在诞生的痛苦圣母像。
"知道为什么顶级珠宝要用皮肤抛光吗?"他握着她的脚踝将人翻转,后腰撞上未冷却的雕蜡模型。那具为岑霏设计的骷髅新娘胸衣,此刻正用肋骨形状的银丝啃噬她背肌。
岑雾在剧痛中咬碎了口红管,罂粟红的膏体顺着铜制熔金勺流淌。当勺柄突然被推进身体时,她听见江霈喉间溢出的冷笑与熔炉轰鸣共振:"因为只有处子血能让月光石显灵——就像你为陆西辞破身那夜戴的项链。"
濒临昏厥的刹那,她摸到工作台下暗藏的雕金匕首——那是用他未婚妻的订婚戒熔铸的凶器。刀锋没入他肩胛骨时,飞溅的血珠在石膏像上绽出妖异的鸢尾花,与保险箱密码锁上的标本花瓣完美重叠。
"错了。"江霈握住她持刀的手往更深處送,血顺着刀柄的螺旋纹路浸透她指缝,"要刺就刺准当年船锚的位置,那里埋着能买下你弟弟一千次心脏的粉钻原石。"
当警笛声穿透地下室厚重的铅门,岑雾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他淌血的胸膛上编绞铂金丝。那些细如发丝的金属正将他手腕与自己的脚铐缠成死结,每一圈都精确复刻陆西辞送她的十八岁生日手链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