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疼。岑雾攥着那份泛黄的认子书,手指几乎要把纸张捏破。江霈站在窗前,白大褂下隐约露出锁骨处的针孔,那是上周给岑朗输血的痕迹。
"这份文件我可以烧了。"江霈掏出打火机,火苗舔上认子书的边角,"你弟弟的命可全指望我的血。"
岑雾突然抓起桌上的输血记录:"这上面有十八年来每次抽血的护士签名。"她翻开最后一页,"上周的值班护士三年前就离职了——你伪造医疗记录!"
走廊传来脚步声,林医生举着CT片冲进来:"岑朗的骨髓出现异常增生,必须马上做活检!"
江霈的白大褂擦过岑雾肩膀:"只有我的骨髓能救他。"他拉开抽屉取出协议书,"签了放弃继承权的文件,我现在就进手术室。"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岑朗的氧饱和度首线下跌。岑雾看着弟弟青紫的嘴唇,抓起笔就要签字。突然摸到文件最后一页的夹层——是姐姐岑菲的日记残页,潦草写着:"江董每月15号来付抚养费,用黑色公文包装现金。"
"等等!"她撕开文件封套,抽出一张泛黄的银行流水单。每月15号的转账记录清清楚楚,汇款人赫然是江父的私人秘书。
江霈脸色骤变,伸手要抢。岑雾己经拨通报警电话:"我要举报江氏集团董事长偷税漏税,这里有十八年的现金交易记录!"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两个警察站在门口。江霈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这是我给岑朗捐骨髓的伤口。"他指着岑雾冷笑,"她现在想讹诈江氏集团!"
法医拎着取证箱走进来,棉签擦拭过江霈胸口的伤疤:"伤口是两个月前的新伤,而岑朗的病历显示他三年前就做过骨髓移植。"
岑雾突然想起什么,冲进护士站翻出三年前的麻醉记录。主刀医生签名栏里,赫然是己经移民美国的张主任——而江霈提供的捐赠书签名,笔迹明显是模仿的。
"你根本没捐过骨髓!"她把文件拍在警察面前,"这些年都是靠非法买血维持岑朗的生命!"
江霈突然大笑,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亲子鉴定:"我和岑朗的DNA相似度只有25%,正好符合同父异母的关系。"他将报告撕成两半,"可惜法律不承认私生子的继承权......"
话没说完,岑雾突然从护士台抽出一本病历。泛黄的封面上是江父的签名,内页附着岑朗出生时的足印拓片,以及江父亲笔写的"吾儿岑朗"。
"这是妇产科的原始档案。"她将病历递给警察,"根据民法典,非婚生子女享有同等继承权。"
警笛声由远及近,江霈突然拽过输血袋扎进自己手臂:"想要你弟弟活命,就立刻......"
"江先生,省省吧。"法医晃了晃刚出的血检报告,"你的血型根本不符,这些年输给岑朗的,都是非法购买的RH阴性血。"
岑雾看向昏迷的弟弟,突然掀开他病号服下摆——腰侧果然有道愈合的取骨疤痕。那是三年前她亲自签字的移植手术,如今看来,所谓的"捐赠者"早被江霈调了包。
"你从开始就在骗我。"她扯下江霈的白大褂,露出里面染血的衬衫,"连医生都是你雇的演员。"
江霈突然掐住她手腕按在墙上,腕表咯得她生疼:"现在签了放弃书,还能给你弟弟留条活路。"
"不必了。"病房门再次打开,律师举着法院通知书走进来,"根据岑女士提交的证据,法院己冻结江氏集团8%的股份,等待亲子鉴定结果。"
监护仪突然恢复平稳的滴答声,岑朗的眼皮微微颤动。岑雾看着江霈被警察带走时扭曲的脸,轻轻握住弟弟冰凉的手。窗外的阳光终于穿透乌云,照在床头那份真实的捐赠协议上——RH阴性血库的公益捐赠名单里,岑雾的名字排在第一位。